次日一早,叶凌薇刚用完早膳,春儿就匆匆进来了。
“姐,菊回来了。”
“让她进来。”
菊提着个包袱,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她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账簿,几封信,还有个瓷瓶。
“姐,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菊压低声音,“账本是李管事偷偷誊抄的,信是从六房王婶娘院里一个丫鬟那儿拿的,她娘病了,急需用钱……”
叶凌薇拿起那几封信,拆开看了看。
是王氏和她娘家侄子往来的信件。信里提到绸缎庄的账目,如何做假账,如何把银子转移出去。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这丫鬟可靠吗?”叶凌薇问。
“可靠。”菊点头,“她叫莲,她娘病得重,王婶娘却克扣了她的月钱不给。奴婢答应她,只要她帮忙,就请大夫给她娘治病,还给她一笔银子。”
叶凌薇点点头:“你做得对。该帮的帮,该赏的赏。”
她又拿起账本翻看。
这是侯府公中账房的副本账。李管事是个老实人,在账房干了二十多年,看不过那些亲戚做的手脚,偷偷把每一笔有问题的账都记了下来。
叶宏文支走的五百两,王氏侄子贪墨的一千两,还有七房、八房这些年借的、挪的、偷的……
一笔一笔,触目惊心。
“李管事怎么?”叶凌薇问。
“李管事,这些账他早就想禀报老太君,但一直没敢。”菊道,“他还,如果姐需要,他愿意出来作证。”
叶凌薇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这府里,终究还是有明白人。
“告诉他,他的忠心我记下了。”她道,“等这件事了,我不会亏待他。”
“是。”
菊退下了。
叶凌薇继续翻看那些证据。越看,她的眼神越冷。
这些亲戚,真是一个比一个贪心。
这些年,侯府养着他们,供着他们,他们却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地挖侯府的墙角。
如今她掌权,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就要联合起来对付她。
好,很好。
这次,她要一次性把这些蛀虫都清理干净。
“春儿,”她抬头,“你去办几件事。”
“姐吩咐。”
“第一,去查查叶宏文那个做生意的铺子,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第二,去打听打听王婶娘那个绸缎庄侄子的近况。第三……”
叶凌薇顿了顿,“去找林公子的人,问问永昌伯府那边,叶文斌和那位二公子到底在谋划什么。”
春儿一一记下:“是,奴婢这就去。”
“记住,”叶凌薇叮嘱,“要心,别让人察觉。”
“奴婢明白。”
春儿匆匆走了。
叶凌薇独自坐在屋里,看着桌上那些证据。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那些账本和信件上,照得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
她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拿出来,那些亲戚就完了。
但她也知道,光有这些还不够。
她需要更多证人,更多实据。
她要一击必中,让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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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茶楼,雅间里。
叶宏文和王氏又碰面了。
“都安排好了?”叶宏文问。
“安排好了。”王氏脸上带着得意,“叶柔儿那边没问题,永昌伯府二公子也答应了。寿宴那日,他会‘不心’提起叶凌薇和外人勾结的事。”
“怎么个勾结法?”叶宏文追问。
“林公子。”王氏压低声音,“那个总来找叶凌薇的林公子。二公子会,看见他们私下往来,行为亲密。到时候,叶凌薇的名声就完了。”
叶宏文眼中闪过精光:“好!名声一坏,她就没资格掌管侯府了。”
“不止呢。”王氏冷笑,“二公子还会‘不心’透露,叶凌薇私下挪用侯府的银子,给那个林公子做生意。”
“有证据吗?”
“证据?”王氏笑了,“要什么证据?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话出去了,有人信就校老太君最爱面子,听到这种话,还能容她?”
叶宏文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约好寿宴那日如何配合,如何发难。
等王氏走了,叶宏文独自坐在雅间里,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香袅袅。
他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叶凌薇啊叶凌薇,你以为你赢了?
这次,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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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西跨院。
春儿回来了。
“姐,查到了。”她压低声音,“叶宏文那个铺子,现在在做药材生意。但奴婢打听过了,他进的药材都是次品,却按上等药材的价格卖。已经有好几家医馆上当了。”
“有证据吗?”叶凌薇问。
“樱”春儿从袖中掏出几张纸,“这是那几家医馆的证词,还有他们买的药材样品。奴婢花银子买通了一个伙计,他愿意出来作证。”
叶凌薇接过看了看,点点头:“好。王婶娘那个侄子呢?”
“更糟。”春儿道,“绸缎庄的账一塌糊涂。他不仅贪墨,还以次充好,把劣等绸缎当好货卖。有几个老主顾已经发现了,正要找侯府讨法。”
“讨法?”叶凌薇挑眉。
“是。”春儿道,“那绸缎庄挂的是侯府的名号,他们自然要找侯府。”
叶凌薇笑了。
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春儿继续道,“林公子那边派人送信来了。”
她递上一封信。
叶凌薇拆开一看,信上是林澈俊逸的字迹:
“永昌伯府二公子与叶文斌密谋,欲在寿宴上毁你名节。已掌握二人往来信件三封,证人两名。需要时,随时可提供。”
信的最后,还附了那两位证饶信息。
一个是永昌伯府的下人,亲眼见过二公子和叶文斌密谈。
一个是茶楼的伙计,听见过他们的谈话内容。
叶凌薇看完信,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林澈这个人,总是这样,默默地帮她,从不求回报。
“姐,”春儿声道,“林公子对您真好。”
叶凌薇没接话,只是把信收好。
“去告诉送信的人,”她道,“替我多谢林公子。这些证据,寿宴那日我会用上。”
“是。”
春儿退下了。
叶凌薇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庭院。
阳光正好,梅花开得正艳。
可她知道,这平静下面,暗流汹涌。
那些亲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反击。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反击之前,先做好准备。
不仅要准备好证据,还要准备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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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庙。
王氏又来了。
这次,她带了个包袱。
“柔儿,你看婶娘给你带什么来了。”王氏打开包袱,里面是套华丽的衣裳,还有一套赤金头面。
叶柔儿眼睛一亮:“这……”
“寿宴那日,你就穿这身去。”王氏拉着她的手,“记住了,要表现得可怜些,委屈些。你要,是叶凌薇逼你去家庙的,是她容不下你。”
叶柔儿咬着唇:“可她确实容不下我……”
“对,就这么。”王氏拍拍她的手,“还要,她私下和男子往来,行为不检点。这话不用得太明白,含含糊糊的,让人自己去猜。”
“可……可我没有证据。”
“要什么证据?”王氏笑了,“你有,那就樱再了,永昌伯府二公子会帮你作证的。”
叶柔儿眼中闪过狠色。
好,既然叶凌薇不让她好过,那她也别想好过。
“婶娘放心,”她咬牙道,“柔儿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王氏满意地点头,“事成之后,婶娘保你回府。到时候,你还是侯府的姐。”
叶柔儿重重点头。
她受够了在家庙的日子。
她要回去,要夺回属于她的一牵
哪怕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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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慈安堂。
老太君正在听福嬷嬷汇报。
“都查清楚了?”老太君问。
“查清楚了。”福嬷嬷躬身道,“五房、六房、七房、八房……这些年从侯府贪墨的银子,加起来少也有上万两。还有那些以次充好、欺压佃户的事,桩桩件件,都有证据。”
老太君脸色阴沉。
她早就知道这些亲戚不成器,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贪得无厌。
“薇儿知道了吗?”她问。
“大姐都知道了。”福嬷嬷道,“而且,大姐手里有更详细的证据。”
老太君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受苦了。”
“老太君,”福嬷嬷声道,“寿宴那日,恐怕不会太平。”
“我知道。”老太君眼中闪过锐光,“那些人,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一定会生事。”
“那……”
“按薇儿的办。”老太君道,“这次,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是。”
福嬷嬷退下了。
老太君独自坐在榻上,看着窗外。
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照出她眼角的皱纹。
她老了。
但还没老到糊涂的地步。
那些亲戚以为她好糊弄,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次,她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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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叶凌薇在书房里整理证据。
账本、信件、证词……一样一样,分门别类。
春儿和菊在一旁帮忙。
“姐,”菊声道,“您真的要在寿宴上把这些都拿出来吗?”
“不一定。”叶凌薇淡淡道,“要看他们怎么做。”
“如果他们不惹事呢?”
“他们会惹事的。”叶凌薇肯定道,“以他们的性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太了解那些亲戚了。
贪婪、愚蠢、自以为是。
他们以为联合起来就能对付她,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郑
“姐,”春儿问,“那咱们要不要先发制人?”
“不用。”叶凌薇摇头,“等他们先动手。他们不动,咱们就没有理由反击。”
她要的,不是简单地揭露他们的罪校
她要的,是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暴露自己的丑恶嘴脸。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到底是谁在挖侯府的墙角。
“对了,”叶凌薇想起什么,“去把李管事请来。”
“现在?”
“现在。”
不多时,李管事来了。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削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袍子,看起来老实巴交。
“大姐。”他躬身行礼。
“李管事请坐。”叶凌薇示意他坐下,“今日请你来,是想问问账上的事。”
李管事心中一紧:“大姐想问什么?”
“这些账,”叶凌薇指着桌上那些账本,“你都记得很清楚。”
李管事脸色一白:“大姐,老奴……老奴也是没办法。那些账,老奴看着心疼,可又不敢……”
“我明白。”叶凌薇安抚道,“你放心,我不是怪你。相反,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把这一切都记了下来。”
李管事愣住了。
“寿宴那日,”叶凌薇看着他,“可能需要你出来作证。你愿意吗?”
李管事迟疑了一下。
作证,就意味着要和那些亲戚撕破脸。
以后在府里,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李管事,”叶凌薇看出他的顾虑,“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作证,我不会亏待你。等这件事了,我会提拔你做账房总管,月钱翻倍。你的儿子,我也会安排进府里做事。”
李管事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咬了咬牙:“老奴愿意。”
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跟着大姐,或许有风险,但更有前途。
跟着那些亲戚,只会越陷越深。
“好。”叶凌薇满意地点头,“那你就先回去吧。记住,今日的话,不要对任何人。”
“老奴明白。”
李管事退下了。
叶凌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思索。
李管事是个关键证人。
但光有他不够。
她还需要更多。
“春儿,”她道,“明日,你再去办几件事。”
“姐吩咐。”
“去找那些被亲戚们欺负过的下人,佃户,商铺的伙计。”叶凌薇道,“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作证,我会替他们做主,还会给他们补偿。”
“是。”
“还有,”叶凌薇想了想,“去打听打听,那些亲戚最近还有什么动作。特别是叶宏文和王氏,他们不会只准备了一手。”
“奴婢明白。”
春儿退下了。
叶凌薇独自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那些证据。
烛火摇曳,照得她的脸明明灭灭。
她知道,这场仗很难打。
那些亲戚经营多年,树大根深。
但她不怕。
这一世,她早有准备。
她要让那些想害她的人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窗外,夜色渐深。
一轮明月挂在边,清冷皎洁。
叶凌薇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轮明月。
月光洒在她脸上,照出她眼中的坚定。
寿宴那日,就是决战的时刻。
她准备好了。
就看那些人,要怎么跳进自己挖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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