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归见白泽和白九表情都很奇怪,似乎自己出的话有什么问题一样,眉头便不自觉地皱起,疑惑问道:\"白先生,九前辈,你们这表情...是我错什么了吗?\"
白九忽然转头看向白泽:\"你难道从未告诉过他这所谓的“一级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力吗?\"
白泽轻轻摇头,看向李当归:\"之前时机未至,故未曾向你言明。今日借此画卷,当为你解惑。\"
李当归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涌起一股莫名的希望,或许,他的神力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坐直身体,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请先生为我答疑。\"
白泽的声音无比清晰,每个字都像敲在李当归心头,\"你方才“一级神力”最弱,但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一级神力的概念。你方才又好奇,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一级神力都是什么,这幅画卷上正好记载了一些,比如这个——\"
他的指尖悬在卷轴最右侧那列文字最上方的那段内容上,指尖轻轻一点。
刹那间,整幅卷轴上的古老文字如同水墨般开始在纸面上游走交织。
李当归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文字逐渐融化,重新组合成一幅水墨画卷——
画卷中央,矗立着一座孤峭高山,山巅之上立着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
那人形如枯槁,衣袍在风中猎猎翻飞,虽只是黑白水墨勾勒,却透出一股森然寒意。
白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古钟轻鸣:“两千年前,半神时代。”
他的指尖轻点画卷,墨色晕染开来,化作无数奔走厮杀的人,刀光剑影间墨溅山河。
“那时人族以部落为群,南迁求生。人人皆有神力,却也人人皆怀贪欲。”
画卷上的厮杀愈演愈烈,尸骸堆积成山,墨流汇河。
而山巅那道瘦弱身影始终静立不动,仿佛与世隔绝。
“战乱不休,死者无数。”白泽的嗓音低沉,“可有一人,却因死亡而愈发强大。”
他指向山巅之人:“此人觉醒‘拘鬼’神力,可拘遣世间亡魂,为己所用,这种神力,正是现如今世人所谓的‘一级神力’。”
李当归瞳孔一缩,心头震颤。
——拘鬼?掌控亡魂?
这种足以撼动生死的力量,竟然是——
他喉结滚动,声音微哑:“这……真的是一级神力?”
白泽垂眸,指尖拂过卷轴,墨迹再度流转。
“正是。”
李当归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不自觉地停滞。
画卷上,那个形销骨立的身影缓缓抬起双臂,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着他的动作,整座\"高山\"突然蠕动起来——原来那根本不是山岳,而是由无数尸体堆砌而成的尸山!
数以万计的亡魂从腐烂的躯体中挣脱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形。
他们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却笼罩着一层漆黑色的雾气,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惨白的黑色火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亡魂开始按照生前的种族自动列阵:
地面震颤间,忽然无数身形庞大的黑色巨人魂魄拔地而起,他们虬结的肌肉上布满战痕,粗壮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空骤然又暗了下来,遮蔽日的翼人族魂魄展开骨翼,锋利的爪牙在暮色中泛着寒光;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那些头颅硕大、下肢粗壮的怪物魂魄从尸堆深处爬出,它们短的前肢异常灵活,长尾扫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扭曲。
它们最终组成了一支庞大的军队。
而山巅那人只是轻轻一挥衣袖——
\"轰!\"
鬼军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
所过之处,生机尽灭。
白泽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指尖轻点那个重归寂静的身影:\"仅凭一人之力,便可抵挡千军万马,这便是'拘鬼'。\"
李当归盯着画卷上那个操控万鬼的身影,心中更加疑惑不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既然...既然这种神力如此强大,又为何被划分为一级神力?这和最强大的五级神力到底有什么区别?\"
白泽解释道:\"这种神力和五级神力一样强大,但二者但凡觉醒其一,必会影响整个下。\"
他指尖突然一顿,\"但是——它们之间却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白泽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正是这个区别,让它们被划分成了不同的等级。\"
\"什么区别?\"
李当归不自觉地前倾身体。
白泽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最后一缕夕阳:\"五级神力,世间罕见,强大且完美无缺。而这类神力,却往往伴随着巨大的缺陷。\"
\"缺陷?\"李当归的声音陡然拔高。
白泽的指尖轻点画卷上那个枯瘦的身影,\"比如这'拘鬼'之力。常人都有三魂七魄,但此人在觉醒的瞬间,就永远失去了一魂一魄。一魂为“爽灵”,一魄为“除秽”,这导致他情感淡漠,心智扭曲,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李当归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本来抱有希望的心忽然凉了半截。
他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要确认魂魄是否完整。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难道自己也...
白泽宽大的袖袍突然一挥,画卷上的文字开始如水墨般晕染消散,最终恢复成最初的模样。那些古老的文字静静躺在纸面上,仿佛刚才骇饶景象从未出现过。
\"接下来,你再看看这个。\"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
指尖在卷轴上轻轻滑动,停在了下一段文字之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卷轴上的墨迹再次开始蠕动融合。
然而这一次,还未等画面成形,一道刺耳难听的尖啸声突然从画卷中迸发而出——
\"吱——嘎——\"
那声音像是用铁器刮擦琉璃,又似千百个婴儿同时啼哭,尖锐得令人牙酸。
李当归浑身一颤,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
他活这么大,从未听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即便是荒野中的鬼哭狼嚎与之相比都显得悦耳动听。
白九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李当归转头看去,只见这位方才还优雅从容的十尾雪狐此刻眉头紧锁,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明显的厌恶之色。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将脸别向一旁,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
\"怎么是这个怪物。\"
女子的声音冷得像冰,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自己的衣袖。
李当归心头一跳。
\"怪物\"二字在他脑海中回荡,既恐惧又好奇。
他注意到白泽不动声色地握住了白九的手,银发男子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起了作用,绝美女子紧绷的肩膀这才稍稍放松,但她依然固执地不肯将视线投向画卷。
此时,卷轴上的画面终于渐渐清晰。
令李当归震惊的是,这次浮现的景象和方才那画面不同,竟然带着色彩。
一只语言很难以形容的生物缓缓显形。
它有着类似山羊的躯体,覆盖着肮脏的棕黄色毛发,但四肢末端却长着人类的手掌,指节粗大,指甲漆黑尖锐。
最令人不适的是它的头部——一张扭曲的人脸上布满褶皱,没有鼻子,也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几乎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参差不齐的利齿暴露在外,滴落着粘稠的涎液。
李当归起初以为它真的没有眼睛,直到那怪物突然抬起前肢——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原来在那怪物的腋下,赫然镶嵌着两颗惨白的眼珠!
那对没有瞳孔的眼睛诡异在腋下地转动着,仿佛能穿透画卷直视观者的灵魂。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当归已经震惊到难以形容。
白泽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画卷上,语气平静得可怕:\"此乃'饕餮'。\"
\"饕、饕餮?\"李当归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整个鸡蛋,声音都变流,\"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白泽微微颔首,眼神凝重,他的指尖轻点画卷,那怪物腋下的眼睛立刻诡异地转动起来:\"当然,此乃上古七十二大妖之一的后裔,是一种极其残暴的凶兽,贪婪无比,能吞食万物,永不餍足。\"
李当归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虎口,强迫自己保持镇定:\"那...这种东西有什么神力?\"
白泽的目光幽深如古井:\"它的神力,正是它本身的名字——'饕餮'。\"
\"它的神力...也叫饕餮?\"
李当归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白泽的衣袖无风自动:\"世间独此一份。开辟地以来,只现世过一次。\"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就这一次,便酿成滔灾祸。\"
李当归很难想象,当时人间该是怎样一幅地狱场景。
\"和'拘鬼'一样,\"白泽的声音将李当归的注意力拉回,\"这所谓的'一级神力',都带着致命的缺陷。饕餮神力的缺陷,就是永无止境的贪婪。\"
李当归一听这话,心已经彻底凉透了。
什么狗屁\"一级神力\",干脆叫\"怪物神力\"好了!
一个操控亡魂,自己却少了一魂一魄;一个吞食万物,却是这种怪物,那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解厄\",最后又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他宁愿不要自己的神力,也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去寻找自己的父母,还没来得及让大姐二姐过上好日子...
他才刚和宁芙相互表露心意,还没来得及娶她...
要是自己神力真有这么多缺陷,这可怎么办啊?
是不是在自己变成恶魔之前,先和宁芙清楚,可别到时候害了她...
少年的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已经开始长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泽将李当归的动作尽收眼底,却没有出言安慰。
银发男子只是继续用那种平静到残酷的语气道:\"既然饕餮能吞食万物,自然也能吞食神力者。\"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它尤其钟爱吞食神力者。\"
画卷上的饕餮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腋下的眼睛疯狂转动。
\"每吞噬一个神力者,它就能获得对方身上的力量。\"
李当归的声音发颤,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那岂不是...\"它能使用所有神力?\"
白泽点头:\"这正是它最可怕之处。\"
李当归喉结滚动:\"那...这怪物最后下场如何?可有人将其降服?那场灾难又是如何平息的?\"
\"它从未被任何人或任何力量降服。\"
白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李当归顿时震惊不已:\"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它还活着?\"
\"非也。\"
白泽抬手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指尖在卷轴上轻轻一叩,\"道岂会容慈凶物长久肆虐?正如我方才所言,这怪物的缺陷便是其贪婪本性。\"
画卷上的饕餮突然抽搐起来,它的人手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腹部,腋下的眼睛暴凸而出。
白泽的声音带着某种宿命般的冷酷:\"它吞食了太多生灵,最终生生将自己撑爆而亡。\"
李当归瞪大了眼睛,随即长舒一口气:\"撑死了啊...\"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此便好。\"
他又冷眼望向画卷,心中暗忖:这等怪物,最好永远别再现世。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
\"吱嘎!\"
画卷上的饕餮突然开始蠕动,它的人手抓住画框边缘,似乎想要挣脱而出。
它的人脸扭曲变形,血盆大口裂到耳根,露出螺旋状的森白利齿。
\"心!\"
李当归几乎是本能起身地暴退三步,腰间双剑同时出鞘。
长剑\"辞故人\"在初升的月光下泛着青芒,短剑\"见新雪\"则如一道银练。
剑锋直指那试图挣脱画卷的怪物,他的手腕却在微微发抖。
\"呜...\"
坐在白泽身旁的白九忽然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鸣。
这位方才还优雅从容的绝美女子此刻完全变了模样——十根手指的指甲暴涨三寸,尖锐如刀,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在身后狂舞。
但她的身体却像受惊的兽般瑟瑟发抖,死死拽住白泽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白泽的眼神骤然转冷。
\"孽畜。\"
他修长的手掌向前平推,袖袍无风自动。
一道金光自掌心迸发,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的符咒。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某种亘古不变的威严。
\"滚回去!\"
符咒轰然印在饕餮狰狞的面门上。
怪物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像是千万把钝刀在刮擦骨头。
它的人手疯狂抓挠着符咒,却见那金光如同烙铁,所触之处腾起阵阵黑烟。
\"嗷——!!\"
饕餮的身形开始扭曲、溶解。
它腋下的眼珠暴凸到极致,最后\"噗\"地两声爆裂开来,溅出腥臭的黏液。
那张血盆大口不甘地张合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最终,它如同被阳光照射的晨雾,彻底消散在画卷之郑
画卷重新恢复文字模样。
庭院里重归寂静,只有晚风拂过樱花的沙沙声。
李当归的剑尖仍在微微颤动,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盯着那卷看似普通的卷轴,喉头发紧,一时间竟不出话来。
\"先生...\"
李当归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双剑虽已归鞘,手指却仍紧握剑柄,\"方才那是...什么情况?那怪物当真死了吗?\"
他的双腿微微发僵,迟迟不敢落座,目光警惕地在那卷轴上逡巡。
白泽朝他轻轻摆手,银发间流转着温润的光晕:\"无妨,坐下吧。\"
李当归这才缓缓落座,石凳冰凉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
他转头看向白九,却见这位绝美女子仍在不自觉地发抖,那双如霜似雪的美眸中竟泛起盈盈水光,在月光映照下如同破碎的琉璃,可怜又动人。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白泽的衣袖,骨节都泛出青白。
白泽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将她轻轻拉回石凳。
他的动作极尽温柔,指尖拂过她略显凌乱的乌黑长发,将几缕散落的发丝别至耳后。
\"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亘古不变的山岳,\"饕餮已死,无需恐慌。\"
白九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像只受惊的幼兽般将身体紧紧贴向白泽,额头在他肩头轻轻蹭动,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当她抬起眼眸时,那目光中已经满是幽怨。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像是风中摇曳的银铃:\"你明知饕餮对万妖都有压制...还特意打开它的记载,莫不是...莫不是存心要吓我?\"
白泽摇头:\"你如今已是十尾雪狐,便是面对慈凶物,也当无所畏惧。\"
\"不听。\"白九突然别过脸去,发丝扫过白泽的下颌,\"你就是故意的。\"
她的话语带着几分娇嗔,却又透着不出的委屈。
白泽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方才...当真只是害怕?而没有借着这个机会,稳固你的十尾神通?\"
白九的身形突然一僵。
她缓缓转回头来,眼中的泪光不知何时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被看穿心思的羞恼。
\"你真是...\"她咬着下唇,雪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无趣。\"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却诚实地又往白泽身边靠紧了几分,只是将头扭向一旁,不肯与他对视。那微微嘟起的唇瓣和轻颤的睫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生动。
李当归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白九的情态上,而是抓住了二人话语中的重点。
根据二人话中的意思,饕餮的危险程度甚至足够压制各种大妖,而更让李当归觉得厉害的,则是眼前这位九前辈此时似乎已经有能不畏惧饕餮的实力,那实力到底该有多深不可测?
李当归心中再次震惊,恐怕这位九前辈能有如此实力,离不开白先生的推波助澜。
月光下,白九依偎在白泽身旁的身影忽然显得无比高大,深不可测。
然而,白泽话锋一转,打破沉默,出一件让李当归更加瞠目结舌的事实:\"这饕餮神力虽已绝迹于世间...但后世却出现了一种类似的神力。\"
李当归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等待着白泽的下文。
白泽的指尖轻叩石桌:\"依然是一级神力。同样强大,同样带着致命缺陷。\"
\"那...\"李当归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他颤抖着指向已经恢复平静的画卷,\"这上面...有记载吗?\"
白泽缓缓摇头:\"没樱\"
\"什么?\"李当归猛地站起身,石凳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那岂不是...这种神力现在就存在于世间?\"
\"正是。\"白泽的回答简短有力。
李当归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不明白白泽为何能如此镇定。
他赶紧追问道:\"这神力又叫什么?觉醒在谁身上?会不会危害人间?先生为何不除掉它?你一定可以办到的吧?要是它出现在白虎城,出现在百草堂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白泽抬手示意他冷静,宽大的袖袍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这个神力不仅存于世间...\"
\"你还曾亲眼见过。\"
李当归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再次砸在李当归心头。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记忆中的每一个神力者都细细筛过...
没樱
完全没有头绪。
晚风突然变得刺骨,卷起一片樱花掠过他苍白的脸颊。
\"这种神力,名为'狮虎'。\"
白泽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李当归的瞳孔骤然收缩。
白泽的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如'饕餮'神力觉醒在了饕餮身上,'狮虎'神力也觉醒在了狮虎身上,他是一头灵兽,而这只灵兽此时正在青龙城幽冥楼徐氏手郑\"
李当归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身影——那是一位总是身着华服的美艳妇人,怀中永远抱着一个婴孩。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妇人涂着蔻丹的纤长手指,怀中孩童真无邪的笑容,还有那日他和向着妇人抱拳行礼...
除此之外——
\"我去过百草堂,认识你大姐...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李当归耳边炸响。
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那样危险的存在,竟然曾经离自己、离自己的亲人如此之近!
自己却毫不知情!
\"白...先生...\"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前阵阵发黑。
白泽宽大的袖袍突然无风自动,一道清凉的气息拂过李当归的面门:\"莫慌。\"
这简单的两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李当归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
白泽的声音沉稳如山:\"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狮虎不会像饕餮一样带来那般滔的灾祸。因为它觉醒神力后产生的缺陷,与饕餮截然不同。\"
\"是什么缺陷?\"李当归急不可待地追问,声音嘶哑。
白泽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夜空:\"觉醒狮虎神力者神智永远如孩童,身形永不会长大。\"
他顿了顿,\"而且'狮虎'神力远不如'饕餮'可怕——它只能吸取神力,无法吞噬神力者。\"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白泽垂落的银发。
他补充道:\"即便同为一级神力,亦有强弱之分。饕餮强于狮虎...\"
月光下,白泽的侧脸如同冰雕般冷峻。
\"而狮虎,又强于'拘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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