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颗参大树都需要保证长期浇水施肥,规律交替。
长期紧绷的弦会断,过刚易折。
白豌深知凌书墨的行为背后必有善意,便几经询问下主动求见了梧桐。
“道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久别重逢,喜悦却并没有多少。
梧桐显出无奈困扰。
比起当初在京城看到的人,如今显得清瘦俊雅,气质完全判若两人。
“贫道梧桐见过恩人,韩画师。”
“道长我会因下第一图而死,这预言是真是假?”
白豌赫然素手,谨慎问道。
“这是你命中劫,当年你便是因为此图被迫涅盘。再来一次,画成之日便是殒命之时。”
白豌抬手笑,隐约可见的并不在意这种话。
他意味深长的:“当初你我命途多舛,可我如今父兄亲友皆在。你我断无姻缘,但我已有眷侣。如今,你我会因下第一图,耗尽心力而死。”
讥诮意味儿浓重。
“道长啊,您觉得我会信吗?”
如今的他,不信地,不信命,只信自己。
白须道人显然有些着急:“那韩画师还会去画下第一图吗?”
为单一画作耗尽心力,是每个大才宗师的必经。
极少数人会昙花一现,术败不能画,心力交瘁,完成即猝死。
古往今来,巨作耗命。
白豌笑笑,表情不自觉的沉静:“道长认为什么是下第一图?”
“这……贫道也不懂丹青,实在不知。”
梧桐道长脸上的褶子都皱的几分。
在他看来,韩妙染自学丹青,历经世事变迁,坎坷不平……
为的不就是成为画圣,画下第一图这样的执着吗?
可从前的韩妙染看似坚韧执着,对其倔犟。如今的白豌却比从前看的更加通透,多番变故下思虑更多。
时间晕染下,人是会变的。
白豌淡淡凝望着手中随身带的莲花毛笔:“这么多年过去,我才明白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下第一图。”
“韩画师,这是何意?”
梧桐的表情似乎有些凝固,对于不懂的人是完全不理解的。
似乎……画师的想法果真怪诞。
白豌心翼翼的收起笔:“这本就是一件不存在的东西,我不该执着。”
他知道。
丹青之道,在于持之以恒,日复一日。没有人可以画的过历史,也没有人能得到下所有饶认可。
简言之,便是下第一图不存在。
外有,哪怕当世他为第一,但百年后也有别人。
“韩画师……但愿你此生真无此执着……否则还是逃不过油尽灯枯……”
白豌毫无惧意,掷地有声:“命不是算出来的,是我活出来的。”
……
之后,白豌便按照凌书墨的字据规劝,固定沥青和作息。
算不上水深火热,但好歹把人拉回了人间。
只是,令白豌无法接受,凌书墨让他学太极,还必须每日沐浴,出去散步等这些事情。
年纪轻轻便开始如老人家那般自律,克制。
本来就吃的清淡,如今已经不准他常吃糖,总事无巨细,斤斤计较。
连房事都减为七日来复,还避雷雨日,简直养生至极。
当然,作为交换。凌书墨也被其强行要求陪着吃蝉虫,舍书院三十墙等。
白豌自觉不亏!
此时,白鹿洞书院已经落成。
它本就是郭家村私塾改建,是凌书墨他们之前花费大量精力重建的学院。
曾经的御史大夫,大赢年间状元洗尽铅华,以第一院士在家乡讲学。
凌书墨收的学生年纪跨度较大,从六岁少年到三十岁中年都可同同堂。
白鹿山学派大多为蔡州周边乡村县里的人。
未免白豌走火入魔,积劳成疾的想着画下第一图。凌书墨和他商量给书院为师被拒绝。
白豌实在对师父这个词避之唯恐不及,打死不肯收学生。他只好答应给白鹿洞书院画壁画。
凌书墨特意给他安排画《百官图》,画一年。
时间宽泛,无人催,无人怨。
一年里的岁月,温馨宁静。
白豌偶尔也会画些东西给定北画会,《报》各司其职下报酬也是丰厚。
如此,他过的算是惬意轻松,常设雅集招文人墨客,书画船在附近招摇。
周围百姓虽然不知他就是画圣,这经年下也知其南地北无所不问。
每每到一处地方,他便要好好写生一二。
不知不觉,三年时光过去。
期间,白豌在如此放松的丹青之道下,领悟张弛有度,一日千里。
而这个时候,下格局也发生了巨变。
庆朝庆武帝宋远山,执掌下,雄霸一方。
灵禹国和大庆从之前的结盟成了风云相伴,兵戎相见。
在一个下雪冬季,灵禹都城门抵挡不住,决定投降。
庆朝大军摧枯拉朽,恍若无人之境。
悬殊实力,庆朝甚至没怎么攻城便将其列入了大庆的疆土。
这年冰雪初寂,庆军对灵禹百姓几乎未伤未扰。
大庆统一了三国,终于结束了之前三朝纷争崩裂。
白豌身着白色皮裘,伸手接着从而降的雪,轻轻感慨:
“子辰,这下江山改朝换代,再也没有战乱了。”
凌书墨温暖的手覆上他,轻轻道:“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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