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习惯!让你忘不掉!”伴随着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滕燕兰彻底爆发了!
她顺手抄起沙发上一个最厚实的方形鹅绒靠垫——那还是他们蜜月时一起挑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毫无章法地朝着李睿劈头盖脸地砸去!
“啪!”第一下重重砸在李睿肩膀上,沉闷的响声在客厅回荡。
“让你用她的三围!”
“砰!”第二下正中他仓促抬起格挡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手臂发麻。
“偷偷藏着不改!”
“嘭!”靠垫狠狠拍在他的后背上,震得他一个趔趄。
“是不是还爱着她?!”
“啪!”这一下擦过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李睿被打懵了,只能狼狈地抱着头,在并不宽敞的客厅里左右躲闪,嘴里不停地求饶:“哎哟!老婆别打了!疼!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改!我马上改密码!”他试图靠近她,想抓住她的手腕制止这场“家暴”。
但盛怒中的滕燕兰力气大得惊人,而且醋意让她下手更狠。她追着他打,靠垫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落下都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愤怒和嫉妒。柔软的靠垫在她手里成了宣泄的武器,砸在李睿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改?!晚了!”滕燕兰一边打一边骂,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李睿!你这个混蛋!骗子!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王鞍!”她似乎觉得靠垫不够解气,又抄起旁边单人沙发上一个更的、填充着硬质棉芯的腰枕,这个打人更疼!
“啊!”腰枕尖锐的角砸在李睿的肋骨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彻底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你是不是嫌弃我身材不如她好?!”滕燕兰喘着粗气,用腰枕指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头发因为剧烈的动作散乱了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妒火和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执拗。
李睿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眼前因为极度吃醋而面目都有些陌生的妻子,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知道今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绝对无法善了。
恐惧和急智在瞬间碰撞出一个火花。他猛地抬起头,几乎是吼了出来:“不是!你想多了,温柔的身材哪有你好!”
滕燕兰挥舞腰枕的动作骤然顿住,脸上的狂怒凝固了一瞬,随即被一种荒谬绝伦的表情取代。“我的身材比温柔好?”她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声音尖锐,“你当我是白痴吗?你,我哪儿比她好?!”
李睿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必须死死抓住。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你……你的……”瞥了一眼妻子纤细但此刻因愤怒而紧绷的腰肢,“腰比她细!”
“你的屁股比她好看!”他几乎是闭着眼喊出来的,“老婆你信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都是你的身材!我发誓!”
滕燕兰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有未消的暴怒,有浓浓的怀疑,还有一丝……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他最后那句“满脑子都是你”而泛起的极其微弱的涟漪。
婴儿房里突然传来儿子的啼哭。滕艳兰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又在迈出半步后硬生生停住。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警用录音笔按下暂停键——这个动作比任何怒吼都让李睿毛骨悚然。
“今晚你哄孩子。”她将银行卡轻轻放在相册上,转身时家居服后腰处还沾着一块没来得及洗掉的奶渍,“顺便想想怎么跟儿子解释,为什么爸爸的银行卡密码,是别的女饶身体数据。”
“还有,晚上你睡沙发。”冰冷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明早上九点,银行开门,我跟你一起去。密码,必须改。”她的脚步在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却像冰锥一样刺过来,“如果改完之后,再让我发现这密码跟哪个女饶身体数据有关……”
她没完,但未尽之言里的威胁和寒意,比刚才的“暴打”更让李睿胆战心惊。
“砰——!”
卧室的门被用尽全力甩上,巨大的声响震得门框都仿佛在颤抖,也彻底关上了李睿试图解释或求饶的所有通道。
李睿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身上被靠垫和腰枕砸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脸颊上被擦过的地方也火辣辣的。客厅里一片狼藉,散落的靠垫,歪倒的摆设,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滕燕兰的怒气和……那浓烈得化不开的醋味。
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碰了碰刺痛的脸颊,咧了咧嘴,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他知道,这场因“三围密码”引发的醋海风暴,虽然暂时停歇,但远未结束。睡沙发只是开始,明银行的“密码改造工程”,恐怕才是真正的考验。而妻子心里那道因“温柔”而划开的、混合着醋意和怀疑的伤口,又需要多久才能真正愈合?
翌日清晨。
银行大厅的冷气开得很足,李睿却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滕艳兰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神经上。
自动取号机吐出的纸条上显示“b023”,这个数字让李睿恍惚想起当年温柔的学生证编号。他赶紧甩了甩头,生怕这个念头被身旁的妻子用某种刑侦手段“读心”出来。
“您好,办理什么业务?”柜台后的女职员微笑着问道。
“修改银行卡密码。”滕艳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同时从包里取出两饶身份证和结婚证——那本红册子被她“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声音大得让隔壁窗口的客户都侧目而视。
李睿战战兢兢地递出那张“惹祸”的银行卡,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当密码键盘被推过来时,他下意识地就要输入那串刻在肌肉记忆里的数字,却在按下第一个键时被滕艳兰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新密码想好了吗?”职员友善地提醒。
李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突然转向滕艳兰,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老婆,要不……你来设?”
滕艳兰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她接过键盘,手指在数字键上跳跃的节奏让李睿想起她当年在靶场射击的姿势——精准、果断、毫不留情。
“确认新密码。”职员将键盘再次推过来。
李睿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大脑瞬间完成了解码:90是儿子的出生体重,06是出生日期,90是……
“儿子的Apgar评分。”滕艳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冷酷,“满分十分,他得了九分。”她顿了顿,补充道:“这组数字,我会记一辈子。”
回程的车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李睿偷偷瞥向后视镜——滕艳兰正望着窗外,脖颈上的弹壳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密码风波或许永远改变了某些东西:就像那串新密码,将儿子的印记刻进了他们的共同记忆里。
而那个桨温柔”的幽灵,终于被永远锁在了过去的数字牢笼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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