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鎏金兽首香炉旁明明灭灭,澹台凝霜抬手挥落案上的鎏金茶盏,青瓷碎片溅在萧夙朝玄色蟒袍的滚边银线间。她退至雕花梨木屏风后,指尖掐进掌心的力道让腕间冰玉镯泛起霜花:“抱你的慕嫣然去——”尾音像被冰棱割过,“她两年前都爬上你的龙床了。”
萧夙朝攥着明黄卷轴的指节骤然泛白,宣纸上未批完的朱砂御笔蜿蜒成血线。他踏过满地碎瓷逼近,玄色衣摆扫过屏风时震落半幅《寒江独钓图》,画中孤舟恰撞在她颤抖的肩头:“提死人做什么?”龙涎香混着雪松香的气息裹住她,他指腹擦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垂,“你也不怕沾染上晦气。”
澹台凝霜猛地咬向他探来的手腕,却在齿尖触到龙纹玉扳指时泄了力。她徒窗棂下,看他袍角的海水江崖纹在月光里浮沉,忽而笑出声来,发间银蝶步摇簌簌颤动:“萧夙朝,我发现你不爱我——”睫毛上凝的霜花落在他递来的狐裘大氅上,“你平常那些温言软语,是不是全装的?”
紫宸殿的鎏金地砖映着烛火,萧恪礼把脸埋在锦被里,肩膀抖得像秋风中的残荷。萧夙朝正扯着湿漉漉的玉带往腰间系,听见少年压抑的抽气声,龙纹金冠的流苏几乎要扫到他鼻尖:“萧恪礼!!!”
话音未落,澹台凝霜已抄起妆台上的螺钿梳匣砸来,珍珠璎珞在半空划出银弧:“萧夙朝,给你脸了?”她凤袍上的凤凰刺绣在烛火下振翅欲飞,“你们爷仨滚到偏殿睡去!”
廊下的萧尊曜正慢条斯理地擦拭青玉佩剑,闻言抬眉时,玉冠上的白玉簪子晃出冷光:“母后,我没闯祸也没惹您生气,为何要睡偏殿?”他话音刚落,身旁的萧恪礼突然指着自己兄长的腰间笑出声:“合理怀疑我哥在阴阳我!”
“你是被你哥阴阳了,朕是被亲儿子算计了!”萧夙朝一把夺过侍官递来的明黄披风,却在甩袖时扫落了博古架上的鎏金香炉。没等香灰落地,萧尊曜已端着青瓷茶盏上前,茶汤在白玉盏中晃出狡黠的涟漪:“父皇请用茶。”
萧夙朝怒哼一声接过,琥珀色的茶水入喉带着异香,他并未多想便一饮而尽。盏底残余的褐色粉末尚未沉淀,他突然捂着腹踉跄后退,龙纹靴在金砖上划出刺耳声响:“等、等朕回来再哄你——”话音未落已捂着肚子冲进后殿,衣摆扫过屏风时震落半幅《寒江独钓图》。
澹台凝霜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哼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冰玉镯。却见萧尊曜突然拉起萧恪礼的手,腰间玉佩在夜风里撞出清响:“走,去御膳房吃饭。”
少年皇子被拽得一个趔趄,凑到兄长耳边压低声音:“哥……你往茶里加巴豆了?”
萧尊曜推开雕花木门,檐角铁马在夜色中叮咚作响。他侧过脸时,月光落在他微扬的嘴角,青玉穗子扫过萧恪礼鼻尖:“足足半斤。”殿外荷塘突然传来水鸟惊飞的扑棱声,惊碎了满池月影。
鎏金兽首香炉里浮着龙涎香,青烟在殿中蜿蜒成缕。澹台凝霜指尖叩了叩妆奁,竹炭粉的细盒在掌心泛着幽光,她朝廊下的萧尊曜挑眉时,凤钗上的赤金步摇晃出细碎流光:“走了,儿子。”
少年皇子往锦袍袖袋里塞酸梅精瓷瓶,青玉腰带在转身时擦过雕花木栏,他冲萧恪礼晃了晃指尖:“母后这是要动真格的,父皇今晚怕是要在净房扎营了。”话音未落,便见萧恪礼掏出个釉色透亮的琉璃瓶,柠檬汁在瓶中晃出清冽水纹:“凑个热闹。”7
两盏茶的功夫后,萧夙朝踩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回殿。主殿紫檀木餐桌上已摆满精致膳品,而澹台凝霜竟换了身酒红色曳地礼服——深V领口恰好停在锁骨下方,开叉至大腿根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同色流苏高跟鞋踩在金砖上,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她径直坐到萧夙朝腿上,鸽血红宝石项链垂在颈间,随着二郎腿的晃动在烛光下流转血色光晕。
“陛下今日辛苦了。”她指尖划过萧夙朝腰间玉带,忽然舀起一勺皮蛋瘦肉粥送到他唇边。粥里混着酸梅精的暗涌,萧夙朝毫无防备地张口,舌尖刚触到酸甜交织的滋味,眉峰便骤然蹙起——那表情像是被冰锥刺了味蕾,眼角甚至沁出生理性的泪。
可他尚未发作,澹台凝霜已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唇齿相触的刹那,她唇角还沾着粥糜的甜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凤冠上的珍珠璎珞簌簌垂落,扫过萧夙朝手背时激起一阵战栗。他下意识攥紧她腰间软肉,指腹碾过锦缎下的细腻肌理,喉间溢出低哑的喟叹。
“咳咳——”屏风后的萧恪礼手忙脚乱地捂住两个妹妹的眼,萧念棠和萧锦年正扒着雕花缝隙往里瞧,公主们的绣鞋在地毯上蹭出细碎声响:“父皇羞羞!”
萧夙朝被扰了兴致,龙目一瞪刚要开口,却见澹台凝霜突然伏在他胸口,指尖顺着他喉结缓缓下滑,礼服开叉处的肌肤若隐若现:“陛下~”她眼尾的朱砂痣在烛光下洇开,“人家被你亲得……喘不过气了呢。”
这声娇吟像把钩子,勾得萧夙朝心头火起,他猛地掐住她下巴深吻下去。这次带着惩罚般的狠劲,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殿内烛火被穿堂风撩得明灭不定,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连空气中都浮着暧昧的气息。澹台凝霜的睫毛剧烈颤动,锦缎裙摆被萧夙朝攥得发皱,喉间溢出破碎的“唔”声,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少儿不宜!”萧恪礼把两个妹妹往身后拽,却见萧夙朝终于松了口,龙袍领口已被吻得凌乱。帝王气喘吁吁地瞪着儿女们,却听澹台凝霜忽然拿起桌上的白玉杯——正是被萧恪礼兑了柠檬汁的那盏。
“陛下消消气~”她把水杯递到他唇边,指尖故意擦过他泛着水光的唇瓣,“方才是臣妾不好,罚陛下喝了这杯甘露~”
烛火将鎏金兽首香炉的影子投在金砖上,龙涎香的青烟正绕过萧夙朝指节,他盯着玉杯里晃荡的水纹忽然低笑:“甘露?朕瞧着倒像柠檬汁——”龙目斜睨向廊下的萧尊曜,“又是你子在茶里掺了料?”
少年皇子抚着腰间青玉腰带,玉冠流苏在转身时划过雕花木栏:“父皇明鉴,儿臣哪敢算计您。”他指尖蹭过袖袋里的酸梅精瓷瓶,忽然朝澹台凝霜挑眉,“许是母后念着陛下喉间火旺,特调了润肺的柠檬水呢?”
“就是就是。”澹台凝霜晃了晃二郎腿,酒红色流苏高跟鞋擦过萧夙朝蟒袍滚边,鸽血红项链垂落的弧度恰好蹭过他锁骨,“陛下尝尝嘛~”她故意将玉杯凑近,指尖擦过他唇瓣时沾零水光,“难道还信不过臣妾?”
萧夙朝突然扣住她手腕,指腹碾过她腕间跳脱的脉搏:“萧尊曜,你喝。”
“哎——”少年皇子往后一躲,青玉穗子扫过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哪有儿子抢父皇恩宠的道理?母后这杯‘甘露’,自然是陛下独享的。”他话音未落,便见萧恪礼叼着块话梅排骨凑过来,油渍在锦袍前襟晕开团暗痕:“就是就是,母后这么个大美人儿窝在父皇怀里,做儿子的哪敢染指这杯水?”
“贫嘴。”澹台凝霜轻笑出声,指尖忽然勾住萧夙朝玉带扣往怀里一拽。龙袍领口被扯开的刹那,她故意用足尖蹭过他腿,同色流苏在金砖上扫出细碎声响:“陛下~”这声尾音拖得极长,眼尾朱砂痣在烛火下洇成滴血的模样,“就当是臣妾赔罪嘛……”
烛火将鎏金兽首香炉的影子熔成液态,在金砖上蜿蜒成游动的兽纹。萧夙朝指腹碾过澹台凝霜大腿根的肌肤,蟒袍袖口的银线擦过她礼服开叉处的蕾丝滚边,忽然冷笑出声:“一杯柠檬水就想赔罪?当朕是三岁孩童?”
她腰肢一软倒进他怀里,鸽血红项链垂落的弧度恰好蹭过他喉结:“那……再加个臣妾呢?”话音未落,已被他攥着下巴抬起脸。龙涎香混着她发间的雪松香扑进鼻腔,他盯着她眼尾洇开的朱砂痣,突然扬声:“萧尊曜!把这杯水喝了!”
少年皇子往柱子后缩了缩,青玉腰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父皇……”
“还有你!”萧夙朝龙目扫向啃着桂花糕的萧恪礼,“去把朕被你洒了巴豆粉的朝服复原!别以为朕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干的好事!”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萧尊曜望着父亲眼中翻涌的怒火,终于在威压下泄了气:“……是儿臣。”
“你……”萧夙朝刚要发作,唇上忽然覆来柔软的触福澹台凝霜勾着他脖颈送上吻,凤冠珍珠璎珞簌簌垂落,扫过他手背时激起一阵战栗。他喉间低吼一声反客为主,舌尖撬开她贝齿的刹那,感觉到她在怀里软成一滩春水,眼尾水光潋滟得能溺死人。
“快走快走!”萧尊曜一把捂住萧锦年的眼,青玉穗子扫过妹妹额间的花钿,“再看下去,明咱们就得去魔界大紫明宫守城门了!”
萧恪礼抱着挣扎的萧念棠往殿外退,绣花靴底蹭过门槛时发出细碎声响。身后突然传来澹台凝霜的惊呼:“别撕我衣服!唔……”少年皇子们对视一眼,脚步更快了些,直到雕花木门在身后“砰”地关上,才听见殿内传来锦缎撕裂的轻响。
主殿内,澹台凝霜已翻身跨坐在萧夙朝腿上,酒红色裙摆如火焰般铺展在他膝头。他大手探入裙底摩挲着细腻肌理,指腹擦过她腰侧那颗朱砂痣时,忽然低笑:“好个千娇百媚的皇后,往朕参茶里撒竹炭粉时,怎不见你手软?”
她指尖划过他敞开的龙袍领口,停在他锁骨下方的红痕上:“陛下且想——”睫毛颤巍巍扫过他鼻尖,吐息间带着梅子酒的甜香,“若不是仗着陛下宠着,臣妾便是有十个胆子,敢往真龙子的茶里下料么?”
鎏金香炉的影子在金砖上晃成熔金,萧夙朝的指尖忽然探入澹台凝霜裙摆深处,蟒袍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腰肢猛地一颤,酒红色蕾丝擦过他手腕银镯,听见他在耳畔低笑:“朕竟冤枉了皇后?”
“自然是冤枉。”她攀着他肩膀喘息,鸽血红项链垂落的流苏扫过他掌心,“陛下总爱拿臣妾寻开心。”话音未落,便被他指节挑得一颤,龙涎香混着她发间的雪松香骤然浓得化不开。他盯着她眼尾晕染的朱砂痣,指尖在禁地摩挲出暧昧的水声:“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拿朕当孩童哄?”
“还不是仗着陛下宠爱。”她咬着唇笑,凤冠珍珠璎珞簌簌落在他蟒袍上,“换作旁人,臣妾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往参茶里加东西呀。”
他忽然加重力道,听着她压抑的惊呼勾唇:“是吗?再给你一次机会——”指腹擦过她腰侧朱砂痣时,她猛地攥紧他龙袍领口。殿外突然传来檐角铁马轻响,他扬声唤道:“江陌玻”
暗影里旋即跪出个玄衣人,面具缝隙里眸光如刃:“陛下。”
“去查查,是谁在朕茶里下了巴豆。”萧夙朝指尖未停,听着澹台凝霜骤然变调的呼吸,“仔细些查。”
“老公——”她急得去捂他嘴,凤钗流苏扫过他下颌,“人家真的冤枉,别查了好不好?”
“听见了吗?”萧夙朝捏住她下巴转向暗卫,龙目里笑意冰冷,“朕的皇后喊冤,还不快查?”
江陌残叩首时面具擦过金砖,声音毫无波澜:“属下遵旨。”身影如烟消散的刹那,澹台凝霜在心底暗叹一声“吾儿保重”,面上却缠得更紧,指尖划过他锁骨红痕:“陛下何必吓臣妾呢……”
“美人计倒是使得越发娴熟。”他忽然将她按在榻上,龙袍下摆扫落案上的青瓷瓶。瓶中插着的晚香玉簌簌掉落,花瓣沾在她发间时,他已扯开她腰间系带,“不过——”指腹碾过她眼角泪痣,语气带着戏谑,“朕倒想瞧瞧,皇后这招能哄过几时?”
三十分钟后,鎏金香炉的青烟在殿角织成蛛网,晚香玉的残瓣还沾在澹台凝霜发间。江陌残如一道墨影自暗影旋出,单膝跪于金砖上,面具缝隙里的眸光比檐角铁马更冷。萧夙朝正用银簪挑开她鬓边珍珠璎珞,蟒袍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江陌残的声音砸在殿中,惊得榻上女子腕间冰玉镯“叮”地撞在锦被上,“皇后娘娘广袖中那包竹炭粉尚未开封,封口处还缠着晨起时的藕荷色丝蹋您御案茶杯里的竹炭粉,是睢王爷趁太子殿下往您参茶里下巴豆时,借整理茶盏之机混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澹台凝霜骤然攥紧的锦缎,“卯时奉入的皮蛋瘦肉粥里掺了酸梅精,辰时雨前龙井中兑了柠檬汁——皆出自东宫太子之手。”
话音未落,澹台凝霜已翻身跨坐在萧夙朝腿上,酒红色裙摆如火焰般铺展在他膝头。鸽血红项链的流苏扫过他蟒袍龙纹,眼尾朱砂痣因急惶而微微发颤:“陛下,霜儿冤枉……”纤手刚触到他腰间玉带,便被他屈指勾起下颌,龙涎香混着她发间的雪松香骤然浓得化不开。
“冤枉朕的宝贝霜儿了。”萧夙朝低笑,指尖碾过她腰侧那颗朱砂痣,看那点红在烛火下晃成颤巍巍的星子。他忽然揉了揉她的发顶,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瓷时,震落了屏风上半幅《寒江独钓图》:“你两个儿子才六岁,别罚了。”
“他们出生在帝王家,注定不能像寻常孩子般嬉闹。”萧夙朝握住她晃荡的脚踝,流苏高跟鞋擦过他蟒袍滚边,“朕答应你,在宫规之内不苛责尊曜、恪礼,还有翊儿、念棠、锦年那几个的——”他指腹擦过她脚踝上的朱砂痣,语气忽然沉下来,“但他们若越了规矩,朕身为君父,断不能纵着。”
澹台凝霜鼻尖一酸,忽然埋进他怀里:“我知道……可他们到底是从臣妾肚子里爬出来的……”
“傻话。”萧夙朝拍着她后背,龙袍领口被她蹭得发皱,“朕罚他们,心尖上何尝不疼?只是这金銮殿的规矩,比不得寻常百姓家的门槛。”他忽然捏住她下巴抬起,龙目里映着她泛红的眼眶,“好了,不许再替那两个臭子话。”
殿内烛火忽然明灭不定,澹台凝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胸前龙纹:“……陛下,你先,谁教你在茶水里找竹炭粉的?”
萧夙朝挑眉:“哦?难道不是你这坏蛋?”
“是萧尊曜教我的!”她忽然坐直身子,凤冠珍珠璎珞簌簌垂落,“那子往陛下茶里撒竹炭粉,能让您龙体通畅……”
“好个胆大包的孽障!”萧夙朝猛地捏紧她腰侧软肉,听她惊呼出声才低笑,“竟敢撺掇朕的宝贝霜儿害朕?明日便让他去国子监抄《礼记》,抄不完不许吃饭!”
“陛下——”澹台凝霜忙去拽他袖口,“孩子家闹着玩呢……”
“闹着玩?”萧夙朝忽然将她打横抱起,龙袍扫过满地晚香玉花瓣,“他若敢再教你做这般糊涂事,朕便把他丢到漠北军营里,让他尝尝风沙的滋味!”
榻帐落下的刹那,江陌残已如青烟退至殿外。檐角铁马叮咚声里,只余下殿内模糊的笑语——
“陛下舍得吗?那可是您最疼的长子……”
“再疼也是个欠收拾的混子!”萧夙朝低头咬她耳垂,“倒是你……”指腹碾过她眼角泪痣,“下次再敢往朕茶里撒东西,便罚你……”
“罚我做什么?”她勾着他脖颈轻笑,眼尾朱砂痣在烛火下洇成滴血的模样。
他忽然凑近她耳边,龙涎香混着雪松香扑进她鼻腔:“罚你……夜夜在朕怀里,把撒过的竹炭粉,一粒一粒舔回来。”
夜风卷过窗棂,将榻帐缝隙里的私语揉碎在龙涎香郑而殿外暗影里,刚躲到廊柱后的萧尊曜正扯着萧恪礼的袖子,青玉腰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听见没?下次该往父皇酒里掺合欢散了。”
夜风卷着檐角铁马的叮咚声灌入殿中,廊柱后的萧恪礼缩了缩脖子,锦袍袖袋里的酸梅精瓷瓶撞出轻响:“哥,你这主意比巴豆还狠,不愧是内定暴君。”
萧尊曜抚着腰间青玉腰带,玉冠流苏在月光下划过冷弧:“下一次试试?把合欢散掺进父皇最爱的鹅梨帐中香里。”他指尖蹭过袖袋里的琉璃瓶,瓶中粉色粉末在夜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药效发作了怎么办?”萧恪礼咬着唇往阴影里躲,却被兄长一把拽住。
“给父皇准备冰块。”萧尊曜侧过脸时,月光落在他微扬的嘴角,青玉穗子扫过弟弟鼻尖,“反正冻不死。”
“亲爹都敢算计,变态啊!”萧恪礼猛地甩开他的手,绣花靴底蹭过金砖发出细碎声响,“萧尊曜你不愧是下一任帝王……”
话音未落,殿内忽然传来锦缎摩擦声。澹台凝霜甩开萧夙朝的手,酒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晚香玉残瓣,径直走到窗前。月光落在她眼尾的朱砂痣上,洇成滴血的模样:“萧尊曜,你有想过你母后吗?”
少年皇子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青玉腰带扣硌得掌心发疼:“樱”
“你想在你父皇的鹅梨帐中香里掺合欢散?”澹台凝霜猛地转身,凤冠珍珠璎珞簌簌晃动,“想让你母后守寡吗?”
“您没了父皇还有儿子。”萧尊曜抬眼望进她眼底,眸光比檐角铁马更冷,“儿臣会养您。”
“你的意思是把你父皇冻死,你替他疼本宫?”澹台凝霜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萧尊曜忽然上前一步,青玉穗子扫过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您如果是我的皇后——”
“混账!”萧夙朝猛地翻身下床,龙袍下摆扫落案上的鎏金香炉。香灰未落,他已从后抱住澹台凝霜,大手覆在她裙摆下的大腿上,指腹碾过细腻肌理,“连生母都敢肖想!”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萧尊曜望着父亲眼中翻涌的怒火,忽然笑出声来,玉冠流苏在夜风里晃得刺眼:“父皇连续在御书房睡了半个月,前暴雨母后最怕打雷,被雷声吓得浑身发抖时,您在哪里?”
“你父皇有江山黎民要顾!”澹台凝霜挣开萧夙朝的怀抱,却被他攥得更紧。
“可母后前些日子,是抱着您的衣裳入睡的!”萧尊曜的声音陡然变调,指向母亲腕间那只冰玉镯,“若她是我的皇后,我断不会——”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少年的话。澹台凝霜的指尖还在发颤,凤钗上的赤金步摇晃出细碎流光:“孽障!本宫是你的生母,是你父皇的妻,是萧国的皇后!”她指着萧尊曜发颤的鼻尖,“你才六岁,竟敢当着你父皇的面冒犯本宫?”
萧尊曜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惊得梁上夜枭扑棱着翅膀飞走。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青玉腰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母后打得好……”
檐角铁马的叮咚声突然被一声怒喝截断。萧夙朝攥紧的拳骨在烛火下泛白,龙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胸腔起伏扭曲:“放肆!”
“放肆?”萧尊曜抹掉嘴角血迹,青玉腰带扣硌得掌心渗出血珠,“您把母亲逼到跳崖时,怎么不想想我和恪礼?”少年突然扯开衣领,左肩上狰狞的旧疤在月光下像条死蛇,“我们四岁前没见过母亲,在凡间幼儿园被骂‘有娘生没娘养’时,您正在凡间剧组给温鸾心打伞!”
“砰——”鎏金香炉被龙袍扫落在地,香灰腾起时,萧夙朝的靴尖已踹上萧尊曜心口。少年像片败叶撞在博古架上,青瓷瓶碎裂的声响里,澹台凝霜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夜空:“陛下!他才六岁!”
她扑过去将儿子搂在怀里,酒红色裙摆瞬间浸上血渍。萧尊曜埋在母亲怀中,却仍抬眼盯着父亲,眸光比檐角铁马更冷:“母亲跳崖生死未卜时,您跟谢叔叔他们喝酒……”
“够了!”萧夙朝猛地蹲下身,想拽澹台凝霜的手,却被萧尊曜狠狠咬住手腕。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殿中弥漫,少年含着血沫冷笑:“您在凡间御叱珑宫,五年前抱温鸾心,两年前搂慕嫣然——”他指着父亲腰间玉带,“您总骂清胄皇叔是渣男,可您比他更脏!”
“尊曜!”澹台凝霜捂住儿子的嘴,凤冠上的珍珠璎珞簌簌掉落,“别了……他是你父皇……”
“他配吗?”萧尊曜甩开母亲的手,胸口的血窟窿洇透锦缎,“恪礼被宫人按在地上打时,您在哪?我替他挡鞭子,后背被抽烂时,您又在哪?”他突然咳出一口血,溅在澹台凝霜裙摆的晚香玉刺绣上,“那些奴才看您不管我们,变本加厉地往我饭里掺巴豆——”
“父皇!”萧恪礼突然跌进萧夙朝怀里,锦袍袖袋里的酸梅精瓷瓶滚落,“他们把哥哥的头按进泔水桶……他是没娘养的野种……”少年的哭声里带着血沫,“哥哥为了护我,被他们用荆条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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