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孟荷正牵着阿时的手,准备去楼下用早膳,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一道轻佻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这位娘子,在下日前见你惊鸿一瞥,今日再瞧,更是风姿绰约。”
话的是镇上富户家的公子哥王虎,他数日前便在客栈楼下见过孟荷,见她容貌清丽,又带着个孩子,料想是孤身无依的外乡人。
此刻便带着两个跟班,堵在楼梯口,一双贼眼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
孟荷心头一紧,下意识将阿时护在身后,冷声道:“公子请自重。”
王虎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两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娘子生得这般貌美,何必守着活寡?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在这穷客栈里捱日子强多了。”
着,他竟伸出手,想去捏孟荷的下巴。
孟荷眼疾手快,侧身躲开,语气更冷:“我夫君就在附近,公子再胡来,休怪我不客气。”
“夫君?”王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更猖狂,“你这娘子,莫不是唬我?真有夫君,怎会让你带着孩子流落在这?”
他着,又一次伸手去抓孟荷的手腕,动作粗鲁。
阿时被吓得缩在孟荷身后,嗓子喊着:“不许欺负我娘亲!”
王虎全然不理,眼看那只油腻的手就要碰到孟荷的衣袖,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楼梯拐角闪出,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王虎整个人被一脚踹出去数尺远,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半爬不起来。
“什么人?敢管……敢管爷的事!”王虎捂着肚子,抬头怒喝,待看清眼前之人,却瞬间噤声。
来人是个身着玄色劲装的黑衣人,身形挺拔,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腰间佩着一柄长剑,眼神冷得像冰,只淡淡扫了王虎一眼,便让他浑身发颤,连狠话都不敢再。
“滚。”
黑衣人拔剑,嘴里吐出一个字。
王虎哪还敢逗留,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孟荷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这身手,这气度,绝不是寻常江湖人。
再联想到昨日沈均则的出现,一个念头在她心底浮现。
黑衣人却没看她,只是对着空气抱拳道:“属下来迟,惊扰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夫人二字,像惊雷般在孟荷耳边炸响。
她猛地抬头,“你……你是陛……沈均则的人?”
黑衣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垂首道:“主子吩咐过,让属下护夫人与公子周全。”
阿时躲在孟荷身后,探出头看着黑衣人,声问:“你是那个叔叔的手下吗?叔叔是不是真的是大将军?”
黑衣人刻板的脸上,竟难得露出一丝极淡的柔和,“这……算是吧。”
主子这次是为蛮夷滋扰而来,御驾亲征,自然算得上大将军。
孟荷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像是凝固了,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身边懵懂的阿时,心头那点侥幸,彻底碎了。
沈均则会护着她们母子,原来竟不是随口。
他早就布下了人手,将她们母子的行踪,牢牢地攥在了掌心。
这边陲镇,看似偏僻,却早已成了他的罗地网。
她,根本无处可逃。
另一边,大雍边陲,营地。
朔风卷着黄沙,刮得营帐猎猎作响,帐内烛火摇曳,将一众将领的身影拉得颀长。
沙盘之上,密密麻麻的旗帜标注着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沈均则一身玄色铠甲,垂眸看着沙盘,指尖轻叩着桌案,周身气压低得让人不敢出声。
“陛下,蛮夷这几日股势力频频侵扰,显然是在试探我军虚实!”
前锋营主将刘勇猛地抱拳,声如洪钟,“末将以为,应当率先出击,抽调精锐骑兵,直捣其前哨据点,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可!”副将齐魏立刻出声反驳,眉头紧锁,“蛮夷骑兵彪悍,且熟悉地形,我军远道而来,尚未站稳脚跟。此时贸然出击,若是中了他们的诱敌之计,后果不堪设想!”
“末将以为,应当稳扎稳打,加固营寨,待其主力露出破绽,再一举破敌!”
“你这是畏缩!”刘勇怒目而视,“他们不过是些流窜的散兵,若不及时打压,定会助长其气焰,日后再想肃清,难上加难!”
“鲁莽行事,才是置三军将士于险境!”齐魏寸步不让。
两人争执不休,帐内其余将领也纷纷附议,一时间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沈均则始终沉默着,指尖的叩击声渐渐停下。
他抬眼,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帐内众人,原本嘈杂的争执声瞬间戛然而止。
“蛮夷股侵扰,看似试探,实则是在拖延时日,等的就是他们的援军汇合。”
沈均则的声音低沉有力,字字清晰,“加固营寨,只会让他们从容布局,坐以待保”
他俯身,指尖落在沙盘上一处标注着红旗的位置,那是蛮夷前哨的驻扎地。
“传令下去,三更时分,由前锋营率五千骑兵,衔枚疾走,奇袭前哨。”
沈均则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其余各部,严守大营,若有蛮夷主力来援,便半路设伏,打他们一个首尾不能相顾!”
“陛下,这……”副将还想劝阻。
沈均则抬眸看他,眼神沉冷:“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战,必须迎难而上。”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睥睨下的气势:“朕亲自坐镇中军,拭目以待。”
帐内众人皆是心头一震,齐齐抱拳跪地,声音响彻营帐:“末将遵旨!”
风沙拍打着营帐,烛火跳跃,映着沈均则挺拔的身影。
他望着沙盘上的战局,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边陲镇的那抹倩影。
此战速战速决,才能早日回去,接他的妻儿回京。
夜色如墨,风沙声在营外悠悠响起。
前锋营的五千骑兵早已整装待发,马蹄裹上了软布,将士们衔枚疾走。
玄色的队伍如一条蛰伏的黑龙,悄无声息地掠过沙丘,朝着蛮夷前哨据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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