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旭憋着一肚子火气,去马场跑了两圈马,也没祛散心头的郁结。
后来又揪着几个禁军侍卫比试了一番。
直到把那几人打得鼻青脸肿、连连讨饶,这才堪堪压下几分翻涌的怒火。
回宫之时,她又在御花园遇到了洳白。
他今日穿了一身雨过青色的锦袍,外罩银狐毛滚边的月白披风,正立在一株梅树下,心翼翼地折下一枝红梅,放进了荷包里。
李乾旭见状,胸腔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好啊,还什么“花草有灵,不忍折损”?
这不是折得很开心吗?
果然,他也敢这般看人下产,看自己!
心中的暴怒再也压抑不住,李乾旭直接扬起马鞭,狠狠朝那只握着荷包的手抽了过去!
洳白猝不及防,腕处传来火辣辣的剧痛,让他控制不住地低低闷哼了一声。
手中的荷包、红梅也掉落到了积雪之郑
他转头看来,见到是李乾旭,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
但他还是迅速将所有不适与情绪强压下去,依着规矩,屈身行礼,“参见雍王殿下。”
李乾旭握着马鞭,一步步逼近。
靴子碾过积雪,发出“咯吱”的响声。
“洳白,本王是太给你脸了是吧?”
她停在他面前,用鞭柄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连你也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戏弄于本王?你不是‘花草有灵,不忍折损’吗?”
她的目光扫过他被迫仰起的、线条优美的颈项,最终落在地上的红梅上,语气嘲讽。
“如今这手里折的,又是什么?嗯?”
洳白被迫仰着头,喉结微微滚动。
但他浅色的眼眸却依旧平静,迎着李乾旭盛怒的目光,缓缓道,“太子殿下不日即将领兵出征西南,山高路远,凶险难测。臣子只是想为她做个平安锦囊,折一枝梅花放进去,愿她此行能逢凶化吉,一路平安,早日凯旋。”
太子?平安?
李乾旭听了这话,更加来气。
好啊,太子,太子,又是太子!
母皇眼里是太子,朝臣围着太子,连眼前之人,心心念念的也是太子!
她再也忍不住,直接伸出脚,当着洳白的面,狠狠地、重重地碾在雪地上的荷包和那枝红梅上。
精致的荷包瞬间沾满污雪,娇嫩的花瓣被碾碎成泥,再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李乾旭见脚下之物彻底无法看了,这才顺心了些。
但她依旧蛮横地交代眼前之人,“不许给她!”
洳白看着地上狼藉的梅花,叹了口气,“雍王殿下,您……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
李乾旭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嗤笑了一声。
“我今日,偏就霸道了。你给本王记清楚——”
她的目光扫过他手背上那道清晰的血痕,眼神狠戾:“你要是再敢摘花送她,下次就不是抽烂你的手背,而是……直接砍断你的手!”
洳白面色微微发白,却依旧倔强道,“你敢!”
李乾旭眼神一沉,“你看本王敢不敢。”
完,她不再看洳白一眼,转身就走。
洳白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底满是无奈。
良久,他才弯腰蹲下身,将被踩得脏兮兮的荷包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积雪,塞进了袖袋里。
身旁的侍见雍王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才敢凑上来。
“公子,您没事儿吧?”
洳白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只见白皙的手背上,一道红肿凸起的鞭痕斜斜划过,边缘处已隐隐渗出血丝,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微微蹙眉,摇了摇头,“无妨,皮外伤罢了。走吧。”
侍看着他手背上的伤,又是心疼又是愤懑,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这雍王殿下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回回见了您都没个好脸色,今日更是……简直是无理取闹,欺人太甚!”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公子,乃是武公侯唯一的儿子,身份虽不及皇子们尊贵,那也是金尊玉贵。
而且他家公子的品貌才学,在这满京城的世家子弟里都是拔尖儿的,谁见了不赞一声‘仙子般的人物’?
谁见了他们公子,不心生欢喜,主动交好?
连太子殿下,也与公子情份斐然。
可偏偏二皇子殿下,始终与公子不对付,处处寻衅刁难,出言不逊。
今日,竟还动起手来!
简直是蛮横跋扈,不可理喻!
洳白看了侍一眼,提醒道,“慎言。记住,我手背上这伤,是我不心被树枝划赡,与二皇子无关。”
侍闷闷地应道:“是,的……记住了。”
洳白看着李乾旭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也带着侍离开。
那荷包,终究还是没送出去。
只是哪怕洳白瞒得再好,御花园里那档子事,终究还是没能捂住,传到了李元昭耳朵里。
而李元昭,竟还将这当成了笑话,讲给了洳墨听。
前些年,洳墨一直四处带兵打仗、平叛。
直到这几年,边境渐稳,她才被李元昭召回了京,授了辅国大将军的虚衔,算是清闲了下来。
李元昭也时不时的就召她入宫,或对弈品茗,或探讨军务……
君臣二饶情谊,远比寻常官员深厚。
听着李元昭语气轻松的调侃,洳墨却笑不出来。
她的夫君,与其他朝中的女官不同,不是娶得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们,而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捡来的。
在收复鲜卑之时,他本是鲜卑最低贱的奴隶,被鲜卑的将士们驱赶冲在最前,为他们充当挡箭牌。
而他,偏偏摔倒在了自己马前。
那张脸,即便沾满血污尘土,也难掩惊艳。
以及那双绿色的眼眸,干净而纯粹,与周围厮杀的炼狱格格不入。
她动了恻隐之心,鬼使神差地,留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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