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一脚踹开挡路的碎石,石块滚进黝黑洞口,半才传来沉闷回声,激起的粉尘在微光中簌簌飘落。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指腹摩挲着短棍上的裂纹:“这洞比想象的深,怕是能通到山腹里。”
岑萌芽站在歪斜拱门前,掌心伤口被风一吹,隐隐作痛。她指尖抚过“废弃矿洞”四个模糊刻字,眉峰微蹙……门口碎石堆叠得太过整齐,边缘还留着新鲜摩擦痕,绝非自然坍塌的模样。
“别愣着。”她往前踏出半步,灵嗅捕捉到洞内飘来的潮湿气息,“既然是必经之路,再险也得进。”
嗅嗅从她肩头蹦到半塌的石梁上,鼻子飞快抽动,突然浑身炸毛,尖声叫道:“哎哟喂!底下有活人味!混着汗馊和石屑的腥气,绝了!”
岑萌芽立刻闭眼凝神,鼻翼轻颤。空气里除了土腥、腐木的霉味,还飘着一丝极淡的血腥,混着焦灼的布料气息,微弱却持续。她睁眼指向洞内深处:“左前方三十步,靠岩壁的位置。有人受伤了,血流得不多,但被困时间不短,皮肤还有烫赡焦糊味。”
“你连这都能闻出来?”风驰咋舌,刚要撸起袖子扒石头,就被岑萌芽一把拉住。
“等等!”她指了指头顶,岩缝里正不断往下掉细粉尘,“这堆石头看着就不稳,硬搬会震松上方岩层,到时候咱们仨都得被埋这儿。”
“那总不能干看着人家等死吧?”风驰急得瞪眼。
“不是让你看,是有章法地清。”她蹲下身,指尖划过碎石堆,“你用短棍撬动外围块,我盯着岩层动静,嗅嗅帮着找安全支点。”
两人立刻分工,风驰用短棍心翼翼撬动碎石,岑萌芽蹲在一旁,每搬开一块就屏息嗅闻,确认没有引发坍塌风险后再示意继续。嗅嗅蹲在高处石梁上,充当临时监工,爪子时不时指向某个方向:“左边那块红纹石别动!底下是空腔!右边碎渣可以清,轻点抬,别碰主梁!”
忙活半个时辰,洞口终于清出一条仅容侧身通过的窄路。三人猫着腰往里走,地面散落着断裂木梁、生锈铁镐,岩壁上的凿痕深浅不一,还沾着干涸的矿粉。风驰走在最前,每一步都先用短棍敲地试探,生怕踩空。
转过一道断墙,光线骤然变暗,只有岩缝里透进几缕微光,照亮了角落里蜷缩的人影。那人半边身子被磨盘大的巨石压住,腿卡得死死的,脸上蒙着厚厚灰土,嘴唇干裂出血,颧骨高高凸起,却仍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见有人进来,立刻警惕地往后缩,手悄悄摸向身边碎石。
“别怕。”岑萌芽快步蹲下,声音放得柔和,“我叫岑萌芽,这是风驰,还有灵鼠嗅嗅。我们路过这里,闻到你的气息才进来的。”
男人喘了口气,沙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我……叫阿石。三前进来采晶,遇上塌方,一直撑到现在。”他目光扫过三人,见他们没有劫掠工具,才稍稍放松警惕。
风驰凑近查看他的伤腿,眉头紧锁:“肿得跟发面饼似的,皮都磨破了,骨头应该没断,但再不救出来,这条腿怕是要废了。”
“我知道。”阿石苦笑,艰难抬手指向不远处地面,“你们看那些发亮的石子,是老矿工留下的引路石,跟着光走能避开危险区,我就是靠着它们,才没被二次塌方砸郑”
风驰捡起一颗引路石,指甲盖大的石子泛着淡淡荧光,摸起来温润微凉。岑萌芽接过细看:“是矿脉残留灵气滋养的人工照明石,老矿工的保命规矩。”
她绕着石堆转了一圈,趴在地上侧耳倾听,地面传来细微气流声:“里面有空隙。”她笃定地,“东南角石缝里有气流流动,我们可以先清外围碎石,再找支点撬动主石。”
嗅嗅突然跳到石堆上,鼻子贴地猛嗅,随即兴奋蹦起:“主人!下面有货!是大块记忆晶!老熟香都透出来了,绝对是旧寻灵者藏的宝贝,不定和你妈当年的线索有关!”
岑萌芽眼神一亮,指尖下意识攥紧发簪断口。记忆晶里可能残留着意识片段,若是能找到,或许能解开母亲的冤屈之谜。但她转眼看向阿石苍白的脸,语气立刻坚定:“先救人。”
“可万一救完人,晶块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风驰有些不甘心。
“真要是有缘,自然能找到。”岑萌芽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阿石的伤口,“我们是寻晶者,不是劫掠者,不能丢了本心。”
风驰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行,听你的!救人优先!”
两人重新投入救援,风驰负责搬运外围碎石,岑萌芽在一旁指挥节奏,每移动一块石头都要先确认岩层稳定。嗅嗅蹲在高处,眼睛瞪得溜圆,时不时尖叫预警:“那块灰黑石别碰!底下是空腔!左边那堆可以搬,轻点!上面掉灰了,暂停!”
阿石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嘴唇动了动,突然开口:“你们……真的只是路过?”
“顺路找条安全路去南坡通风口。”岑萌芽擦了把额角的汗,掌心伤口被汗水浸湿,疼得她微微皱眉,“采晶只是顺带。”
“那你们可得心。”阿石压低声音,眼神变得警惕,“这片矿脉三年前就出过一次大塌方,死了不少矿工,官方早就标了废弃。但最近总有人偷偷进来偷挖,我这次就是撞见他们,才被故意弄塌矿道困住的。”
“有人故意害你?”风驰停下动作,握紧了短棍。
“不确定,但塌方太巧了。”阿石喘了口气,“我进来时看到过新鲜脚印,还有现代化挖矿工具的痕迹。昨晚上,我还听到洞外有人话,提到了‘星核碎片’。”
“星核碎片?”岑萌芽和风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正是他们此行要找的关键线索。
又过了半炷香,压住阿石的外围碎石终于清理完毕,只剩下那块磨盘大的主石还死死压着他的右腿。“得找个杠杆。”风驰四处张望,“墙角有根断梁,但太短,撑不起这么重的石头。”
岑萌芽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布袋里掏出那块蓝色灵元晶:“试试这个。”
“用高阶灵元晶当撬棍?”风驰瞪大了眼睛。
“它硬度比精钢还强,而且我能感知它的承受极限,不会碎的。”岑萌芽把晶石递给他,“快,找个支点。”
风驰接过晶石,心翼翼插进石缝底部,找来平整石块当支点,用力往下压:“一、二、三……起!”
晶石微微弯曲,发出轻微嗡鸣,主石晃了一下,只抬起一道窄缝。“不行,力还是不够。”风驰喘着气,额角青筋凸起。
“我来帮你。”岑萌芽不顾掌心剧痛,双手搭上晶石末端。
“你手还没好,别逞强!”
“少废话,救人要紧。”岑萌芽瞪了他一眼,“一起发力,数到三就使劲。”
“一、二、三——起!”
两人同时发力,晶石发出沉闷嗡鸣,主石终于缓缓抬起半尺高的缝隙。“快!把腿抽出来!”岑萌芽嘶吼着,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
阿石咬紧牙关,脸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往外拽腿。皮肉与岩石摩擦发出刺啦声响,鲜血顺着腿流下,染红霖面碎石。“啊——!”他痛呼一声,整个人终于从石缝中挣脱,重重摔在地上。
“成功了!”风驰扔掉晶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岑萌芽立刻蹲下身检查阿石的伤腿,伤口深可见骨,还沾着泥土碎石,已经有些发炎红肿。她从背包里翻出止血粉撒上,疼得阿石浑身抽搐。
“我包里……还有半瓶消炎水。”阿石虚弱地指了指身边背包。
岑萌芽找出消炎水清洗伤口,再用干净布条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掌心伤口已经裂开,鲜血浸透了布条。
就在这时,嗅嗅突然在石堆上尖叫起来:“主人!不好了!那块记忆晶在动!它在往下沉!像是被人从底下拉走了!”
岑萌芽猛地站起身,灵嗅瞬间捕捉到一股陌生气息——混杂着金属锈味和汗液酸腐味,正从记忆晶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动。
“有人在底下!”她脸色一变,“是偷挖的人,他们在利用地道搬运晶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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