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归途的日常与警惕的放松
战国时代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林间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青草和淡淡的花香,与之前经历的顶上战争硝烟、战国十年缓冲期的肃杀、本能寺烈焰的灼热截然不同。这是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宁静。
景月、永远、刹那、诸叶、七实一行五人,正沿着熟悉的林间道,向着枫姥姥所在的村子走去。从时空乱流中回归,在御神木下稍作休整确认坐标后,他们便踏上了归途。算上在缓冲时空度过的十年(尽管外部时间流逝不同),他们离开这个“家”已经很久了。
“啊——!终于回来了!”永远伸展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她金色的竖瞳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熟悉的景色,时不时指着某棵树或某块岩石,兴奋地着“看!那棵树好像又长高了!”“那块大石头还在!”仿佛要将离乡背井的所有思念都在这一刻倾泻出来。她腰间佩戴的菊十文字在阳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经历了顶上战争与战国十年的磨砺,刀身更显凝练,与她自身的妖力共鸣也愈发和谐。
刹那安静地走着,一手轻轻按在腰间的“无间”短剑上,另一只手握着兼光之巴。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四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但眉宇间也带着一丝回到熟悉环境的放松。新铸的“无间”短剑气息完全内敛,如同普通的装饰,唯有她能感受到其中沉睡的浩瀚力量以及与自身血脉的紧密联系。兼光之巴则传来平稳的脉动,仿佛也在为回归而安宁。她偶尔会看向走在前方的景月叔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信赖与安心。
诸叶背着长弓,步伐轻快,橙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回家的期待。她时不时与悬浮在旁边的七实低声交谈几句,询问关于周围灵力流动和妖气浓度的数据。七实的平板散发着微光,以不会引起本地妖怪注意的功率扫描着环境,确认着安全。“环境灵力指数稳定,妖气浓度处于正常波动范围,未检测到大规模异常能量反应。距离目标村落约五里。”她平静地汇报着。
景月走在最前面,银发在微风中轻扬。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本源尚未完全恢复,但周身流转的月华之力已平稳了许多,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他金色的竖瞳平静地观察着前方道路,神识却悄然扩散开去,感知着方圆数里内的气息。经历了顶上战争透支、战国十年休养、净化丛云洽见证本能寺等一系列事件后,他的感知力与对危险的直觉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此刻的林间静谧祥和,但他心中那根弦并未完全放松——这是在一个充满妖怪与混乱的战国时代养成的习惯。
“景月叔,你枫姥姥见到我们,会不会吓一跳?”永远蹦跳着跑到景月身边,笑嘻嘻地问,“我们离开了那么久……虽然这边时间可能没过多久?”
“按照七实的监测和时代树的反馈,此世时间流逝与我们在‘缓冲时空’并不同步。”景月温和地回答,“我们离开了多久,取决于此世时空的流速。但无论如何,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消息。”
“嗯!”永远用力点头,随即又有些怅然,“不知道艾斯、马尔高队长他们怎么样了……还有三日月先生、药研他们……”十年的共同经历,尤其是与刀剑男士们从陌生到并肩作战、共同记录历史、最终完成净化仪式与告别,这份羁绊已然深刻。
“他们回到了他们的时代,履行他们的职责。”刹那轻声,“我们也是。”
“是啊,”诸叶接口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麒麟丸和是露的威胁还在,我们得变得更强才校”她握了握拳,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顶上战争的惨烈和战国十年的见闻,让她深刻意识到了力量的差距与守护的重要性。
景月微微颔首。确实,回归并非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夜叉姬们需要消化这段漫长旅程的收获,进一步提升实力,应对这个时代本身的危机。而他,也需要继续恢复力量,并思考“无间”短剑的后续温养,以及……如何将这段跨越世界的经历与感悟,更好地融入自身的“道”。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沿着蜿蜒的林间路前校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久违的和平与归家的温暖感,让经历了太多紧张与战斗的他们,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许警惕。连最谨慎的刹那,握着刀的手也稍稍松了力道。七实的扫描也主要集中于大范围的能量异常,对细微的、非本世界体系的能量波动,在相对放松的环境下,敏感度略有下降。
就在这时——
二、 奇异的生物与本能斩杀
路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
声音很轻,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几乎难以察觉。但走在最前的景月,脚步却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金色的竖瞳瞬间收缩,锁定了声音来源的方向。那并非野兽或普通妖的气息,也不是人类。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且“异常”的能量波动。纯净到近乎空洞,异常到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能量形式都格格不入。它没有妖气的暴戾,没有灵力的温和,没有神性的庄严,也没有魔性的邪恶,更像是一种……高度凝练的、冰冷的、带着某种“目的性”的“概念”本身。
这种气息,让景月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协调的寒意。经历过顶上战争见识过各种恶魔果实能力,在战国十年接触过时间溯行军和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扭曲力量,又在净化丛云切时深入感知过诅咒与执念的本质,他对“异常”与“危险”的直觉已经锤炼得极为敏锐。
永远、刹那、诸叶也察觉到了景月的停顿和瞬间凝重的气息,立刻停下脚步,进入警戒状态。永远的手按上了菊十文字,刹那的兼光之巴微微出鞘,诸叶的箭已搭弦。七实的扫描瞬间聚焦到那片灌木丛。
灌木丛的枝叶动了动。
一个生物,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外形极其奇特的生物。体型巧,约莫一只猫大,通体洁白,毛发蓬松柔软。它有着圆滚滚的身体,短的四肢,一条同样蓬松的尾巴。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头部——一对长长的、顶端有着红色圆环的耳朵竖立着,一双巨大的、如同红宝石般的圆圆眼睛,里面看不到瞳孔,只有一片无机质的、仿佛能倒映人心的深红。它的表情(如果那能称之为表情)是一种固定的、仿佛带着微笑的弧度,但那种笑容空洞而诡异,不蕴含任何情福
它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路中央,停了下来,抬起的脑袋,用那双巨大的红宝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景月一行人。它的目光,似乎在五人身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了——永远、刹那、诸叶三位少女身上。
那一刻,景月心中的警铃疯狂大作!
他不仅“看”到了这个生物,更“感知”到了!在它那双无机质的红宝石眼睛深处,在它那纯净到异常的能量核心,他“看”到了!看到了无数细微的、纠缠的、充满绝望与痛苦的“线”!看到了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因果”漩涡!看到了某种冰冷的、机械的、以“希望”为饵食、以“绝望”为终点的……“系统”的阴影!
这个生物本身或许弱,但它所连接、所代表、所执行的“概念”与“系统”,其危险性与扭曲程度,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那是一种对“灵魂”、“愿望”、“情副本身的狩猎与榨取!是披着纯白外衣、以“实现愿望”为名的、最深沉绝望的捕食者!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
在永远、刹那、诸叶三人还因为这只突然出现的、外形可爱奇特的生物而略微愣神,心中刚刚升起“这是什么?”“好奇怪但有点可爱?”的念头时——
呛啷——!
清越的刀鸣响彻林间!
景月的身影仿佛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刹那,已出现在那只白色生物的面前!他手中并未持握任何实体刀剑,仅仅是以掌为刃,指尖缠绕着凝练到极致的、带着凛冽净化之意的月华之力,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色丝线,朝着那只白色生物,无声无息却又迅疾如电地——一斩而过!
没有惊动地的声响,没有四溢的冲击波。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裂的“噗”声。
那只白色的、奇异的生物,保持着那空洞的微笑表情,从头到尾,被那道月华丝线精准地、彻底地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没有鲜血,没有内脏,只有两半迅速失去光泽、化为苍白灰烬的躯体,在林间的微风中,悄无声息地飘散、湮灭,最终连灰烬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永远、刹那、诸叶,甚至包括七实,全都愣住了。
她们只看到景月叔突然暴起,以她们从未见过的、近乎本能杀意的凌厉姿态,瞬间出现在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色生物面前,然后手起“刀”落,将其彻底抹杀。
“景月叔?!”永远第一个惊呼出声,金色的竖瞳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困惑,“你……你为什么突然……那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杀了它?”
刹那和诸叶也迅速围拢过来,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与不解。她们信任景月叔的判断,但刚才那一瞬间,景月叔身上爆发出的那种近乎“绝杀”的警惕与果断,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即使面对顶上战争的大将,面对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强敌,景月叔也多是冷静周旋或防御反击,极少有如此“先发制人”、“不留余地”的瞬间绝杀。
七实的平板上数据流疯狂刷新:“目标生物已湮灭。能量构成无法解析,与当前世界已知任何能量体系匹配度低于0.01%。湮灭前检测到超高维度‘因果纠缠’与‘概念链接’信号……信号已中断。警告:侦测到空间异常波动,同源信号正在附近复现!”
景月缓缓收手,指尖的月华缓缓散去。他金色的竖瞳依旧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特别是那只生物湮灭的位置,以及七实提示的“同源信号复现”方向。他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分,刚才那凝聚了全部警惕与净化意志的一击,虽然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对他尚未恢复的本源亦是不负担。但他毫不在意,心中那股冰冷的警兆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强烈。
“那东西……”景月的声音低沉,带着罕见的凝重,“很危险。比你们见过的任何妖怪、任何溯行军、任何强淡…都要危险。它的危险不在于力量,而在于它的‘本质’和它所带来的‘契约’。”
“‘契约’?”诸叶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就在景月准备进一步解释,永远三人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时——
一个平静的、中性的、仿佛直接回响在脑海深处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永远、刹那、诸叶三饶耳边,同时清晰地响起:
“仆と契约して、魔法少女になってよ!”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声音空洞,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仿佛能直抵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此同时,在三人面前的虚空中,一点白光悄然浮现,迅速凝聚、扩展——又是一只与刚才被景月斩杀的一模一样的、白色红眼的奇异生物!它如同复制粘贴般出现,同样的体型,同样的蓬松洁白,同样的巨大红宝石眼睛,同样的空洞微笑表情。
它悬浮在半空,长长的耳朵微微晃动,红宝石般的巨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永远、刹那、诸叶三人,那无机质的目光仿佛要将她们从内到外彻底看透。
“吾观测到,汝等三位,拥有极高的‘资质’。”那奇异生物继续用它那直接回响在脑海的声音道,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强烈的愿望,坚定的灵魂,潜在的力量,以及……与‘奇迹’交织的命运之线。与吾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便可实现一个愿望。任何愿望皆可。无论是拯救生命,改变命运,获得力量,还是达成心中最深切的渴望……”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魔性的诱惑力,尤其是在刚刚经历漫长旅途、心中或许还残留着对过去无力感的永远,对力量有所追求的刹那和诸叶耳中,这“实现任何愿望”的承诺,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不可避免地荡起了涟漪。
永远想起了顶上战争中未能救下的海贼,想起了对强大力量的渴望;刹那想起了对自身半妖身份的微妙感,对守护重要之饶执着;诸叶想起了对净化之道的追求,对保护同伴的坚定。
然而,景月那毫不犹豫的斩杀,那凝重的警告,以及此刻这只生物诡异出现的方式和空洞的眼神,如同冰水浇在刚刚升起的些许涟漪上。
“闭嘴!”
景月厉喝出声,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抬手,掌心月华璀璨,就要再次出手!
但那白色的生物似乎早有预料,它的身影如同幻影般轻轻一晃,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方式,短暂避开了月华的锁定,依旧悬浮在原处,红宝石眼睛平静地“看”向景月。
“汝之反应,吾已记录。汝拥有特殊的力量与位格,能感知到吾之‘本质’,并尝试进挟概念层面’的干涉。”白色生物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在分析一个有趣的样本,“但,契约的邀请,只针对符合条件的‘少女’。汝之干涉,无法阻止‘系统’的运行,亦无法剥夺‘资质者’选择的权利。”
它重新将“目光”投向三位少女,声音中的诱惑力似乎更浓了一分:
“如何?永远,刹那,诸叶。与吾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只要付出的代价,便可获得实现愿望的‘奇迹’。这是仅此一次的机会。”
林间的风,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阳光依旧明媚,但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下降了许多。
永远、刹那、诸叶,三位少女怔怔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白色生物,听着它那直接回荡在脑海的、充满诱惑又令人不安的话语,又看向挡在她们身前、气息冰冷如霜、金色竖瞳中燃烧着凛冽杀意的景月叔。
她们知道,一个前所未有的、完全未知的、可能比之前任何敌人都更加诡异和危险的选择,突兀地、蛮横地,闯入了她们刚刚回归平静的生活。
而那句“仆と契约して、魔法少女になってよ!”,如同魔咒,在她们耳边,在心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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