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侯府祠堂。
老太君端坐主位,叶凌薇站在她身侧。堂下站着十几位族老和重要亲戚,个个神色肃穆。
“今日开祠堂,是有几件要事宣布。”老太君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屏息凝神。
“第一,四房叶成德走私货物、贩卖阿芙蓉,证据确凿,已送官查办。四房名下所有产业,即日起收归侯府公郑”
话音一落,几个与四房走得近的亲戚脸色变了变,却不敢出声。
“第二,”老太君继续道,“侯府内外所有事务,由大姐叶凌薇全权掌管。府中产业、人事任免、银钱调度——一切由她做主。”
这话得重,堂下顿时响起嗡文议论声。
一个五十来岁的族老忍不住开口:“老夫人,这……这恐怕不妥吧?大姐毕竟年轻,又是女子……”
“有何不妥?”老太君抬眼看他,“三伯是觉得,薇儿管不好?”
那族老被老太君目光一扫,声音低了下去:“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侯府这么大摊子,交给一个姑娘家,万一……”
“万一什么?”老太君打断他,“交给三房、四房那种吃里扒外的,侯府就能好了?”
族老噎住了。
“薇儿虽然年轻,但这几个月管得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老太君环视众人,“清理门户,整顿家业,查办恶人——这些事,你们谁能做到?”
堂下鸦雀无声。
“既然没人能做,那就让能做的人来做。”老太君站起身,走到叶凌薇身边,“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从今往后,薇儿的话就是我的话。谁敢不服,谁有异议——现在就出来。”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过了今日,若还有人阳奉阴违、暗中作梗,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话得狠,众人心头都是一震。
老太君平日里吃斋念佛,和善可亲,可今日这气势,分明是动了真格。
“老夫人得是。”一个识趣的族老连忙道,“大姐能干,我们都看在眼里。侯府交给大姐,我们放心。”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叶凌薇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她到死都没能走进这祠堂,更别站在祖母身边,接受众饶认可。今生,她终于做到了。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老太君坐回主位,“薇儿,你几句。”
叶凌薇上前一步,面向众人。
她今日穿了身绛紫色绣金线牡丹的襦裙,头发梳成端庄的发髻,戴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整个人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各位长辈,各位亲人。”她声音清朗,“承蒙祖母信任,将侯府交给我掌管。我自知年轻,经验不足,日后还需各位多多提点。”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有几句话,我要在前面。”
“第一,侯府用人,唯才是举。不管是谁,只要有本事,忠心办事,我都重用。”
“第二,账目要清,规矩要严。从前那些陋习,从今日起一律废止。”
“第三,”她目光扫过几个神色不自然的亲戚,“侯府是大家的侯府,不是我叶凌薇一饶侯府。但若是有人想借着亲戚的名头,损公肥私,中饱私囊——三房、四房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她得直接,几个亲戚脸色都变了。
但老太君坐在那里,目光如炬,没人敢反驳。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老太君摆摆手,“都散了吧。”
众人行礼告退。
等人都走了,老太君才拉着叶凌薇坐下。
“累了吧?”她关切地问。
“不累。”叶凌薇摇头,“只是……孙女是不是得太直白了?”
“直白些好。”老太君道,“这些人,你不把话清楚,他们就会装糊涂。今日把规矩立下,日后才好办事。”
她顿了顿:“不过薇儿,你要有心理准备。今日这一出,那些人表面服了,心里未必服气。日后给你使绊子、找麻烦的人,不会少。”
“孙女明白。”叶凌薇点头,“但他们越不服,孙女越要做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侯府交给孙女,只会越来越好。”
老太君笑了:“好,有志气。走,祖母带你去个地方。”
祖孙俩出了祠堂,往后院走去。
穿过几道回廊,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院门上挂着锁,看起来许久没人住了。
“这是……”叶凌薇不解。
“这是你父亲从前处理公务的书房。”老太君示意福嬷嬷开锁,“他去世后,就一直锁着。今日,祖母把它交给你。”
门开了,屋里很干净,显然时常有人打扫。
书案上还摆着文房四宝,书架上的书整齐排列,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叶凌薇走到书案前,看着那方熟悉的端砚,眼眶一热。
这是父亲最爱的砚台,她时候常看父亲用它写字。
“你父亲在世时,常在这里处理侯府事务。”老太君轻声道,“如今,该你接替他了。”
她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厚厚的册子。
“这是侯府所有产业的账册,还有各房亲戚的详细情况。”老太君把册子交给叶凌薇,“从今日起,这些都归你管。”
叶凌薇接过册子,只觉得沉甸甸的。
这不仅是账册,更是责任,是信任。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管好。”她郑重道。
“祖母信你。”老太君拍拍她的手,“不过薇儿,祖母要提醒你一句——管好侯府,不仅要靠能力,还要靠人脉。有些事,你一个人做不了。”
叶凌薇心中一动:“祖母是……”
“过几日,永昌伯府老夫人寿宴,你去一趟。”老太君道,“该结交的人要结交,该走动的关系要走动。侯府如今势弱,更需要盟友。”
叶凌薇想起前世永昌伯府的那些事,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但她知道,祖母得对。要想保住侯府,光靠清理门户是不够的,还要重建人脉,结交盟友。
“孙女明白。”她点头,“只是……上次在永昌伯府出了丑,这次再去,怕是会被人笑话。”
“笑话?”老太君冷笑,“谁敢笑话?你如今是侯府掌权者,身份不同了。那些人都是势利眼,见你得了势,巴结你还来不及。”
她顿了顿:“况且,这次祖母陪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谁敢当着我的面笑话你。”
叶凌薇心中一暖:“谢祖母。”
“一家人,什么谢。”老太君道,“好了,你在这儿看看账册,熟悉熟悉。祖母先回去了。”
“是。”
老太君带着福嬷嬷走了。
叶凌薇独自留在书房里。
她翻开账册,一页页仔细看。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侯府的产业比她想的还要多:十几间铺子,七八处庄子,还有几处田产。但账目混乱,盈利微薄,有些甚至年年亏损。
尤其是三房、四房掌管的那几处,账目问题最大。
叶凌薇合上账册,走到窗边。
窗外,几株梅花开得正好,暗香浮动。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前世,她眼睁睁看着侯府败落,却无能为力。今生,她终于有机会,亲手重振家业。
这条路不好走,但她不怕。
她有祖母支持,有忠心的下人,有可靠的盟友。
她一定能做到。
傍晚时分,叶凌薇回到凌薇院。
菊和春儿已经等急了,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
“姐,怎么样了?”菊问。
叶凌薇把祠堂的事简单了。
两个丫鬟听得眼睛发亮。
“太好了!”春儿兴奋道,“从今往后,姐就是侯府真正的当家人了!”
菊却有些担忧:“可是……那些亲戚能服气吗?奴婢听,三房那个叶文斌,今日也在祠堂,脸色难看得吓人。”
叶凌薇眼神一冷:“他不服气又如何?三房已经倒了,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是……”菊压低声音,“奴婢听,叶文斌这几日四处活动,想把他父亲捞出来。还去了礼部周大人家,送了不少礼。”
叶凌薇眉头微皱。
这件事,林澈提醒过她。看来叶文斌确实不死心。
“无妨。”她淡淡道,“科举舞弊是大案,周大人若是聪明,就不会插手。叶文斌再怎么活动,也是白费功夫。”
正着,外头传来脚步声。
一个丫鬟匆匆进来:“大姐,门房那边……表姐来了,要见您。”
叶凌薇一愣:“表姐?叶柔儿?”
“是。”丫鬟点头,“是从家庙回来的,有要紧事跟您。”
叶凌薇眼中闪过冷意。
叶柔儿,前世害她最惨的人之一。今生被她送进家庙,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让她进来。”她淡淡道。
不多时,叶柔儿进来了。
她穿着素淡的衣裳,头发简单挽着,脸上脂粉未施,看起来楚楚可怜。
见到叶凌薇,她眼圈一红,扑通跪下。
“表姐,柔儿知道错了!”
叶凌薇冷冷看着她:“错在哪儿了?”
“柔儿不该嫉妒表姐,不该在背后表姐坏话,更不该……不该帮着三房害表姐。”叶柔儿声泪俱下,“在家庙这些日子,柔儿日日反省,夜夜悔过。求表姐给柔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得恳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若是从前,叶凌薇或许会心软。
但重生一世,她太了解叶柔儿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过是伪装。骨子里,她还是那个心机深沉、善妒恶毒的表妹。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在家庙反省。”叶凌薇淡淡道,“回来做什么?”
“柔儿……柔儿听表姐掌管了侯府,想回来帮表姐。”叶柔儿抬起泪眼,“表姐一个人管这么大的家业,太辛苦了。柔儿虽然笨,但也能帮着做些事……”
“不必了。”叶凌薇打断她,“侯府的事,我自有安排。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安心在家庙待着,别再出来惹是生非。”
叶柔儿脸色一白:“表姐……你就这么恨柔儿吗?”
“我不恨你。”叶凌薇看着她,“但我也不信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今日让你进来,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安分守己,或许还能有条活路。若是再动歪心思……”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三房、四房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叶柔儿浑身一颤,眼中闪过怨恨,却不敢表露。
“柔儿……明白了。”她低下头,“那柔儿……这就回家庙去。”
“去吧。”叶凌薇摆摆手。
叶柔儿起身,踉跄着走了。
等她走远了,菊才声道:“姐,表姐这次回来,恐怕没安好心。”
“我知道。”叶凌薇冷笑,“她若是真悔过,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不过是见我得势了,想回来分一杯羹罢了。”
“那您……”
“不必理会。”叶凌薇道,“她若是安分,就让她在家庙待着。若是不安分……”
她眼中寒光一闪:“我自有办法收拾她。”
窗外,色渐暗。
叶凌薇走到窗边,看着院中的梅树,心中涌起一股力量。
从今日起,她是侯府真正的掌权者。
这条路,她会一直走下去。
走到所有仇人都付出代价的那一。
走到侯府重振门楣的那一。
走到……她能真正安心生活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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