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的悲声穿透墙壁,隐约传入偏厅。
这里,暂时避开的谋士们并未离去,而是聚在一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悲伤更复杂的凝重。
主公骤然而“逝”,留下的不仅是哀痛,更是一个庞大集团瞬间出现的权力真空与未来走向的迷惘。
荀攸面色沉痛,率先打破沉寂,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主公……英年早逝,实乃不佑我荆州!霸业未半,中道崩殂,痛哉!惜哉!”
他作为较早追随邓安的谋士,且刚刚被委以遗诏见证之责,此刻心中除了悲痛,更有沉甸甸的责任福他必须稳住局面,协助周瑜。
陈群素以品评人物、重视法度着称,他擦拭了一下眼角,接口道:
“公达所言极是。主公在时,虽偶迎…逾礼之处(指纳妾众多等),然其雄才大略,善用人,明赏罚,方能聚我等于此,创此基业。
如今……唉,当务之急,是稳定内外,谨防生变。” 他已在思考如何在新格局下维持法度与秩序。
薛收作为后来加入的谋士,资历稍浅,但才华横溢。
他叹道:“主公待我以国士,曾与我纵论下,其志在混一寰宇,再造太平。不想……壮志未酬……” 他心中更多是理想受挫的惋惜与对未来的迷茫。
陈登与其父 陈珪 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登性格矫健,兼具文武之才,陈珪则老谋深算。
陈登开口道:“主公之逝,确乃巨大损失。然荆州基业乃众人心血,岂可轻弃?眼下周都督受遗命托孤,我等当齐心协力,辅佐周都督,稳固局势,方不负主公知遇之恩。”
他此言既表明支持周瑜,也隐含了陈氏家族将继续投资于荆州集团的意向。
陈珪在一旁微微颔首,补充道:“元龙所言甚是。内抚军民,外联与国,是为上策。”
他考虑的是如何在权力过渡期保全并提升家族利益。
蒯越与蒯良兄弟作为荆州本土士族的代表,心情更为复杂。
邓安的强势入主曾让他们不安,但后续的合作也带来了利益。
蒯越沉吟道:“周郎才略,世所公认,然……毕竟年轻,且非荆州本土。主公新丧,内外人心浮动,恐有宵之辈心生妄念。我辈当助周郎,速定大局,安抚州郡。”
他既表达了对周瑜能力的认可,也点出了潜在隐患,暗示蒯家将在稳定荆州本土势力方面发挥作用。
蒯良则更直接些:“需谨防北面与东面得知消息后,有所异动。”
他始终将荆州的安全放在首位。
田丰刚直的脸上布满悲戚与愤懑,他刚刚脱离袁绍的牢笼,得遇邓安这般看似能纳忠言的主公,却转眼成空,不禁扼腕:
“若主公能早听……唉!意弄人!袁本初不能用我,邓公能用我而不假年!此恨何极!”
他的悲痛中带着强烈的个人不得志的感慨,但也深知此刻需团结,转向荀攸、周瑜方向,“既受遗命,便当戮力同心,护持幼主,以全主公之志!”
他的性格让他选择直言支持既定安排。
荀谌作为荀攸的族侄,更善于权衡与纵横。
他相对冷静,分析道:“诸公所言皆有理。眼下重中之重,乃是秘不发丧,至少待周都督与诸位将军完全掌控襄阳及周边军务之后。
同时,需立刻派出得力人手,安抚各地驻军大将,尤其是……程咬金将军尚未抵达,需确保其得知消息后能稳定军心。”
他敏锐地注意到了程咬金缺席可能带来的变数,并提出务实建议。
最后,众饶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一直沉默的贾诩与李儒。
贾诩眼帘低垂,仿佛老僧入定,直到感觉气氛聚焦于己,才缓缓抬眸,声音平淡无波:
“主公既已安排后事,周都督乃众望所归,攸等亦受重停诩,唯愿追随诸位之后,尽绵薄之力,以安荆州,以全其身。”
他的话滴水不漏,既承认现状,表明合作态度,又绝不多言,将“全其身”的私心巧妙地隐藏在“安荆州”的大义之下。
他心中已在飞速计算各方势力平衡,思考如何在幼主与权臣并立的格局中,为自己找到最安全的位置。
李儒见贾诩发言,也干咳一声,露出一副悲戚模样:
“文和先生所言极是。儒亦感念主公知遇之恩,自当竭诚辅佐周都督与诸位,共度时艰。只是……”
他话锋微转,带着一丝忧虑,“幼主冲龄,主少国疑,古来便是多事之秋。外有强敌环伺,内需……上下齐心啊。”
他暗示了内部团结的重要性,实则也在观察,谁可能成为下一个“董卓”,或者,他该如何在新的权力结构中谋取更大的话语权。
他与贾诩一样,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李儒更显急切,手段也可能更无所顾忌。
偏厅之内,谋士们的低语交织。
悲痛是真实的,但对未来的计算与谋划,也在这悲声的掩盖下,悄然展开。
荀攸、陈群等倾向于稳定辅政;陈登父子、蒯氏兄弟关注本土利益与外部威胁;田丰、荀谌基于自身经历和理念选择支持核心;
而贾诩、李儒则如深潭之水,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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