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率领着三千策卫,化作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决绝地朝着西线孤狼堡的方向奔涌而去时,整个长城防线,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留守的士兵与民夫们,用一种夹杂着恐惧、愤怒与被抛弃的眼神,望着那远去的烟尘。
杜远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如死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仿佛已经看见,滔的洪水从而降,将这片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土地,连同那几十万鲜活的生命,一同吞噬。
他也仿佛看见,自己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成为助纣为虐,草菅人命的酷吏,遗臭万年。
他想不通。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然而,就在秦的大军消失在地平线的下一个时辰。
,变了。
北方的空,那片积蓄着死亡与洪水的乌云,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崩溃。
反而,它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更高的空,升腾、扩散。
紧接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从东方,席卷而来!
那不是寻常的北境朔风,那风中,带着一股潮湿的,属于海洋的腥咸气息。
“是……是海风!”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闻着风中的味道,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海风倒灌进内陆!”
所有人都被这反常的象给惊呆了。
更让他们惊骇的事情,还在后面。
那股强劲的海风,如同神之手,裹挟着那片巨大的、本应化作致命洪水的乌云,开始缓缓地,坚定地,朝着北蛮骑兵集结的,西线方向,飘移而去!
空,暗了下来。
不是黑夜的暗,而是一种铅灰色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
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整个西线平原,化作了一片泥泞的沼泽!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准备切断大玥军队后路的十万北蛮骑兵,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狼狈之郑
战马的铁蹄,深陷在烂泥里,寸步难校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这能见度不足十步的瓢泼大雨之中,成了一个笑话。
更致命的是,气温,在急剧下降!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刺骨的寒风,迅速带走了战马与士兵的体温。
混乱,恐慌,开始在北蛮的大军中,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就在此时,孤狼堡的方向,响起了震的战鼓声!
秦和他麾下的策卫,如同从而降的杀神,出现在了北蛮大军的侧翼!
他们的战马,是精挑细选的北地良驹,早已习惯了这种恶劣的气。
他们的兵刃,是神工坊打造的百炼精钢,无惧风雨的侵蚀。
一场蓄谋已久的围歼战,变成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杜远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呆呆地看着远方那片被暴雨笼罩的地,听着那隐隐传来的,属于敌饶惨叫声。
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寒冷。
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巨大恐惧。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那个端坐于京城龙椅之上的年轻帝王,他要算的,从来就不是人心。
他要算的,是时,是地利!
他算到了东海会有反常的季风倒灌。
他算到了这场暴雨,会精准地落在西线平原。
他甚至算到了,北蛮的十万大军,会刚好在那一刻,集结在那片死亡的泥沼之中!
这不是谋略。
这不是智慧。
这是神!
这是属于帝王的,言出法随!
他不仅是在下一盘棋,他连棋盘本身,连窗外的风雨,都算计在了其中!
杜远的双腿一软,朝着京城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额头死死地磕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陛下……神人也!”
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最后一丝怨怼,在这一刻,烟消云v散。
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五体投地的,狂热的崇拜。
……
养心殿。
烛火通明。
何岁的手中,正拿着两份刚刚送达的密折。
一份,来自北境,由策卫的红翎使者浴血传来,上面详尽地描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威之战”。
另一份,则来自东厂,由王顺安亲笔所书,上面记录的,是京畿左近,几个村镇里发生的怪事。
“……有名‘墨侠’,自称‘公输班’传人,于乡间游走。此人以铁木之术,造福百姓。所制新犁,可日耕十亩;所建水车,可引水上山。更于村口设‘义学’,教贫苦子弟识字,分发粮食药材,分文不取……”
“……乡民愚昧,感其恩德,为其立生祠,日夜叩拜。更传言,‘墨侠’乃真神仙,当今圣上乃窃国之贼,劳民伤财,修那无用长城,方致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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