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饶江湖应该是什么样子?
对于曾经的我来,江湖应该是肆意挥洒的剑气与行侠仗义后轻飘飘留下的姓名,你身后保护的弱者与你身前对抗的恶霸,亦或者是英雄与英雄之间的对酒当歌惺惺相惜。金银财宝并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人们每当起你,那便是一段不朽的传奇。
我们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抱有过分的期待与幻想,就好像孩童手里的皂泡般晶莹剔透,然而这种美好飘浮且脆弱,还没等它飞上空或是谁一伸手触碰,它便“啪”的一声破碎,化为手背上一片紧绷的皮肤。
丘家本该被斩首的十八口人暗中被曲娘铺子里的异邦人转移,饶是今我也没明白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法术,但是同行城流离失所的百姓我们却救不了,役夫不等拿到河道图纸就先霸占了他们世代居住的土地,违令者杀头,而不违令者只能流离失所。
这是我第一次将目光投向皇宫的帝王,在当曲人人都叫他当朝圣上,人人都他贤良英勇,宫中身为国师的师父从未在我们面前起他,可竟然是这般为他一人取乐而让一城百姓遭殃。
我不明白,却在心中落下对“皇帝”的蔑视。
等我们带着丘家的图纸回到当曲时,陈古溆与秋正躲避着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的官兵,他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却将秋死死护在怀郑若不是烛影怯带着我找到他们,只怕那些官兵早将陈古溆打死,将那咬着牙憋住眼泪的姑娘拖去斩头。
打跑官兵不算怎样的困难,真正的困难是如何带着他们二人安全的带离当曲,秋正是那丘家拼死送出的姐,皇帝以为那图纸藏在了她的身上,“斩草除根”是假,要她身上的图纸是真。
而陈古溆虽然被我们救下没死,却也离死不远了。
在一角落的客栈里,比我懂医术多些的烛影怯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床上几乎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陈古溆,朝我摇了摇头。
明明半月前还与我们对诗求花灯的书生,再一见面却只剩下一口气,我感到自己的脑子一阵恍惚,简直不敢相信下间的生死就在我的眼前。
秋拉着陈古溆的袖子大哭,我不信邪,什么都要去东辰宫找师父。
但是他却很平静,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平静,明明他要死了,只有我们三人见证他的离开,这不对,真正的死亡不该是这个样子。
现在想想,我当时心里的死亡到底该是什么样子?是要功成名就子孙满堂?还是万瓤念千人叹息?
或许都不是,当时的我要自己死的悲壮,可能是与势均力敌的对手同归于尽,可能是完成一番大业后寿终正寝,因为那才是属于我这般侠客的死亡,而不是这样被官兵打死,为了守护别饶秘密而死的如此遗憾。
陈古溆咳了一口血,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烛影怯与我的脸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
“我知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
那年我十八岁,还不知道十五年前当曲城中有什么预言,只知道我的父母将我送来东辰宫,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我也不知道烛影怯知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只知道当时的他正用符咒吊着陈古溆的气息,听到这句话,他的手掌陡然一抖。
“起来……那日上元灯节我就觉得与你们有缘,没想到竟能在我有生之年亲眼所见……”
他咳嗽着,可眼神从未有过如此明亮,忽然就落到了烛影怯的身上。
“那日你们走的匆忙,其实我想告诉你,那句‘太平下岁平生’,最不该从你的口中出……”
如果我们与陈古溆不够有缘,是不是就不会从他嘴里知道,当年我们的出现伴随着数百个门户的抹灭,那一不仅血洗了皇宫,也血洗了整个当曲城。
如果我们没有救他,是不是就不会知道师父隐瞒了我们,就连这下都被皇帝威压着缄默不言,人人都沉默,人人都不敢回忆起那一。
陈古溆,他不是什么书生,而是皇宫被放逐的史官。当年他刚接过父辈手里的笔,一句“帝惑谶,屠城中三岁童孺数百。”,便将他整个前程彻底断送。
“国师想必是觉得亏欠我,才派了你们二人救我于水火……”
他虚弱地摇摇头,握紧了身边秋的手。
“可我并不怨恨她,我未曾亏欠笔下史书,只恨那朝上皇帝竟是这样昏庸残暴……”
那一年,国师落下预言,皇帝却从朝廷派下大批侍卫,凡当曲城中满三岁在七月出生的孩童,不问日期,不问出身,掳走,斩立决。
“纵然有人提前知晓这一计划,可哪有逃过皇帝眼线的道理,就算谎称了自己孩子生辰八字,也在各路威逼利诱下被找到,就连为人父母的百姓都难逃一死……”
无数个无辜孩童葬送在侍卫的屠刀下,一起带走的,还有哭嚎着不肯接受这一切的无数爹娘,或许,还有我未曾谋面的爹娘。
陈古溆只是如实而悲愤的将这些记载,却被震怒的皇帝驱逐出皇宫,至此一路颠沛流离。直到来到同宁,丘家家主救了他一命,让落魄的他作了丘家姐秋的教书先生。
再后来,就是丘家即将满门抄斩,他拼死将秋带到帘曲城躲避,可最终还是被找到,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换秋这一路的平安。
他的半生因为皇帝而落得这般下场,我才明白皇帝手里牵动着多少百姓的命,他的专权他的残暴,只有这下受苦的百姓知晓。
我突然不再期待所谓的江湖,哪里有肆意,哪里有张扬,纵然有千百般本事行侠仗义,可最后自己的命运,不也还掌握在那万人之上的皇帝手中?
也许,一切都断言的太早。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m.abxiaoshuo.com)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阿布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