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镜碎裂之夜,星光如泪坠地,三魂碑前无声。
赵怀真从破境中缓步而出,身影披风、目光如炬,双眸虽略显疲惫,魂台却稳如山石,第一次,他感觉自己不是凭借星婴勉强存在,而是以自己的意志走出那座囚魂之镜。
云缨站在朱雀宫前的槐树下,红缨枪横于背后,火纹未熄。
她没有迎上去,只站在那儿看他,目光像是要把他从头到脚看个透。
“回来了?”她问。
赵怀真轻轻点头,咧嘴一笑。
“没死。”
她嗤了一声,嘴角却也微扬:“你每次都爱拿这句开头,像欠债人出狱。”
“不是欠债人,是欠你人。”
赵怀真走近两步,目光落在她左肩衣袍被割破的地方,那是上次挡刑时留下的。
“伤怎么样?”他问。
云缨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低头抬手,缓缓伸出掌心,一道淡淡的灵纹火焰浮动在她手指之间。
“这点火,能烧了你那镜里那点鬼话吗?”
赵怀真苦笑。
“我若真有那空冥之焰,你早不留我了。”
云缨轻声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他们。”
“青皇道脉么?”赵怀真沉下眸,“他们确实在布局,魂镜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呢?”
“接下来……”
赵怀真话音未落,一道异风掠过,空气忽然发冷,朱雀宫外百花齐枯,空气中多了一股腐木般的霉气。
云缨眉头一皱,枪身倏然翻转。
赵怀真低喝一声:“退后,有埋伏!”
【镜刃突袭·朱雀宫外】
地面忽然裂开,五道幽影自地脉攀出,皆披灰斗篷,身形细瘦,动作极快,宛如螳螂之刃!
“是青皇‘镜刃客’,专杀破镜者。”赵怀真脸色大变。
这五人未出声,四面围拢,掌中刀纹皆浮现青皇符图,斩的不是肉身,是魂体残线,一击之下,可让魂台震裂、记忆断层。
云缨目光冷厉,一步踏前,枪随影至。
【枪式:凤火横云·第四式】
“焚风破影”!
火焰枪尖带出狂风火纹,席卷一方!正面三刃客避无可避,被火焰包围,魂线燃断,化为尘埃!
赵怀真同时拔出“赤缨幻枪”,身形虽未稳,但招招不退!
【枪术:幻枪一式·转魂斩】
枪锋在空中化出幻影三重,直指敌魂基座!
“左后!”云缨一声低喝。
赵怀真反手横扫,魂光爆发,一刃客扑上之势被生生挡住,斜飞撞入柱墙,被他一枪钉入柱心!
赵怀真魂体仍未完全稳定,每一枪都伴着魂丝撕裂的痛苦,他额角青筋暴起,却始终没让手中枪偏移半寸。
“怕吗?”云缨忽然问。
“你在,我不怕。”他笑得很轻,但眼中却燃着一种和从前不同的火光。
“那就继续打。”
【母子三战·镜刃全歼】
最后两名镜刃客以“刃魂换血”为引,施展秘术将魂刀化入血脉,从指尖生出三尺刃骨,连同魂线纠缠,若一击不中,反噬自焚!
星婴于朱雀宫内破窗而出,手持星砂,凝成一道星链!
“星术·陨星引魄!”
星链自而降,穿透刃客后心,魂力锁魂,压制其自爆!
云缨上前,枪挑刃骨,逆火焚魂!
赵怀真最后一步踏出,双枪并发,幻枪回转,斩其魂缚双腕!
“慈诛心术,也敢言道?”
五镜刃客,皆败!
战后,云缨擦去枪身血痕,淡淡道:“若我猜得没错,这只是青皇的一道‘试刀’。”
赵怀真点头:“后面,还会更狠。”
“那就一起接着打。”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
“你若真想护我们母子,就别死得比我们早。”
赵怀真握紧拳:“我不死。”
“我就怕你不争气。”
赵怀真叹气:“那我争气点,今晚就把你娶了如何?”
云缨一愣。
“我有伤在身,你也重伤,”她哼道,“你拿什么娶?”
赵怀真:“我魂都能打回来,媳妇儿,娶不得?”
“等你能打一桌嫁妆的时候再吧。”
赵怀真:“我魂体嫁妆……是不是算两套?”
云缨:“你闭嘴。”
红缨挑青皇,百院夜中枪再出
夜已深,朱雀宫前镜刃尸骨未冷,四周仍残留淡淡魂焰与血雾。
云缨站在台阶上,背对宫门,长枪斜斜拄地,宛如一尊静止的雕像。
赵怀真走到她身后,轻声道:“你那时候挡在我前头,我以为你要疯。”
“你才疯了。”她语气冷淡,眼神却柔了三分,“他们想要你的魂,我就送他们一场火。”
赵怀真轻笑:“若你也有魂灯,我愿替你点着。”
“少废话。”云缨转身,“这才刚开始。”
她从腰间取出一枚玉简,抛给赵怀真。
赵接过,展开一看,瞳孔微缩。
【青皇长老会联合五支外廷,发布“禁魂令”——封赵怀真三识之路、废星婴九宫之格、诛云缨道外之权】
赵怀真冷笑:“这就是青皇道脉的回礼?”
云缨目光淡然,淡淡道:“他们这回不是试刀,是明刀。”
“那你打算如何?”他问。
“挑他们。”云缨回得干脆。
“挑……谁?”
她一字一顿:“挑青皇祖殿,破百院道碑,让他们知道,赵怀真的魂,我云缨护得住!”
赵怀真握紧玉简,长叹一声:“好个疯女人。”
“疯得起,护得起。”她眯起眼,“但你若还敢在这时候出岔子,我连你一起打。”
“你不舍得。”他笑。
她看了他一眼,果然没反驳。
【重修旧枪·十三式初醒】
战后第四夜,赵怀真独自闭关于朱雀宫内南殿,开启重修自身枪诀。
昔年“赤缨断枪十三式”毁于魂台崩溃之时,如今他借重铸魂体之机,欲将其中七式重构,以备再战青皇。
他面前,红砂铺地,火光焚纹,一式一式缓缓写下招意、魂韵、气图、断点。
每修一式,魂体便震荡一次;每悟一诀,记忆便翻滚一次——那些未出口的遗憾、未还清的承诺、未完成的杀意,全在这一式之中焚炼。
云缨靠在门边看着他,未打扰,只静静站着。
赵怀真未回头,却忽然开口:“你为何不劝我停?”
“你若真停了,我会失望。”她顿了顿,“我喜欢你打不死的样子。”
“……那你可真变态。”
“谢谢夸奖。”
赵怀真嘴角抽了抽,笑骂:“真是……我命归你手,也不冤。”
云缨眯眼,勾起一抹杀气腾腾的笑:“这句我记下了。”
【长安百院动乱开启】
与此同时,青皇道脉于长安设下“百院道碑”,试图以文统压魂统,向下宣布“赵怀真之魂为邪首后裔”。
此举形同道门政治清算,意图引发外派势力对云缨母子全面围剿。
赵怀真闻讯后大怒,誓言破碑。
云缨却抢先一句:
“你修枪,我来挑。”
赵怀真不允:“你魂台未稳,不宜强战。”
云缨冷道:“你若再多废话,我枪先挑你。”
“我陪你。”赵怀真认命,“挑碑……一起。”
【百院碑前初战】
长安百院道碑,立于青皇外院中心,乃青皇书法道宗所立,凡破者皆为“弃道之人”。
云缨母子携赵怀真前往,遭遇青皇十律之一“石伽律宗”阻击,五名“碑判修士”强行拦截。
赵怀真枪锋翻转,率先发动:
“断枪十三式·魂影第一斩!”
长枪如赤电,一枪三影,破碑前魂压,震碎对方灵识防护!
石伽五修合力施展“文律·万章镇碑法”,以文章魂纹化锁印,禁锢赵怀真魂体。
赵怀真低吼:“这套破文法,也想锁我?”
他一步踏前,反手逆枪,“第二斩”斜挑而上,魂力自枪锋炸裂!
碑震、人飞、文律破!
云缨上前接力,红缨枪随之升腾朱雀火焰,一枪破碑基石:
“凤火·裂碑式!”
轰——!
百院主碑,在长安城数千弟子目光下,应声碎裂!
云缨回头,冷笑:“第一块,破了。”
战后,星婴站在碑前,眼里火光未褪。
“娘,这些人……值得吗?”
云缨揉了揉他的发顶:“不值得。”
“那我们为何还要打?”
“因为我们值得。”
赵怀真站在旁边,轻声:“我们不为他们护道,我们只为自己护得心头人。”
星婴抿唇,像是懂了,又像没完全懂。但他点零头。
“那我将来也学枪。”
“你爹的枪?”
“不,是娘的枪。”他。
云缨怔了怔,嘴角缓缓弯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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