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雷苍山坐在屋檐下咳起来。
“老头子,喊你莫抽烟,你硬是不听,你看嘛,又咳起来了!”王翠花,“晚上咳得浪个恼火,白没有咳啥子,今啷个咳得恁个凶(厉害)啊?”
“我是气的,兵娃儿他们回来,就是来拉东西的!”雷苍山,“向婷还从来没得一句好话。”
“喊你莫气,气成呢个样子,他们还不是不晓得,话都没得多的就走了!”王翠花,“也不晓得搬了好多包谷走了?”
“老婆婆儿,拿根木棒棒给我,我去后头看看呢!”雷苍山慢慢从躺椅上站起来。
“你去看啥子嘛?看到又气人!”王翠花,“他们搬都搬了,看不看都是一样的。”
“我去走哈子,一恁个歪起也不是办法!”雷苍山,“灶门前有根扎实的木棒棒,你拿给我嘛!”
“那你各人慢点儿哈!莫去气!”王翠花转身向灶屋走去,一会儿就把雷苍山的木棒拿了出来。
雷苍山拄着木棒,慢慢地向后面的玉米地走去。
一会儿,雷宇回来了。
“三叔婆,三叔公啷个没有在这里呢?他上厕所去了吗?”雷宇站在屋檐下问。
“他去后背看包谷了,他看你幺妈搬了好多包谷走?”王翠花站在灶屋来堂屋的门口回答。
“三叔婆,那我去看看三叔公!”雷宇转身就下了梯子。
雷苍山来到玉米地,看着地里的玉米梗东倒一根西倒一根的,玉米棒的叶子满土都是,真的是一片狼藉,气得他扔了手上的木棒,大声骂着:“土匪,土匪!两个土匪!咳咳咳,咳咳咳!”
“三叔公,你莫气!”雷宇飞奔过去扶住雷苍山,替雷苍山顺着气。
“莽娃,咳咳,他们吃得到浪个多的——包谷吗?那是——是作孽啊!他们不晓得做庄稼——很辛苦吗?”雷苍山气得怒瞪双目,话就不流畅。
“三叔公,我们还有那么多包谷,你别气了,我们走回!”雷宇劝着,扶着雷苍山往回走。
“兵娃儿在——这山上长大的,给老子的——咳咳咳,咳咳!”雷苍山又咳了起来。
“老头子,喊你莫来看,看了气人,你气又啷个嘛?他们还不是把包谷搬起走了!”王翠花站在雷宇家来后背的路口处。
“不气?就差还没有气死!”雷苍山,“土匪,两个土匪!”雷苍山骂完又不停地咳起来。
“三叔公,我们走回!”雷宇扶着雷苍山。
“莽娃,那根木棒棒,去捡回来!”雷苍山推开雷宇的搀扶。
“好,你站稳,我去捡!”雷宇去玉米地里捡起木棒,过来扶着雷苍山往回走去。
雷苍山一边走一边骂,他最痛恨不爱惜粮食还糟蹋庄稼的人了!
几人回到家,雷苍山又坐在了屋檐下的躺椅上。
“莽娃,把你手机拿我打电话。”雷苍山坐了一会儿,心头还是不舒服得很。
“三叔公,你给哪个打电话嘛?”雷宇问。
“给你幺爷打,我不决(骂)他两句,我的心里硬是不安逸得很!”雷苍山心里有一团火窝着,实在是难受得很。
雷宇从兜里摸出手机,还没有递给雷苍山,电话就响了。
“莽娃,是不是你幺爷打的?”雷苍山问。
“不是,是老表打的!”雷宇随即接起羚话,“老表,你回来了啊?”
“没有,莽娃,我从今年起没得暑假了,我要正式开始上班了!怎么样,你和我家公家婆都好噻?”
“莽娃,按免提!”王翠花也想听方强什么。
雷宇按了免提键,把手机放在雷苍山旁边的一根方木凳上。
“方强,你妈yai?她在那边习惯没有?”王翠花问。
雷宇急忙进堂屋给王翠花端了一根半高的长条木凳。
“家婆,她基本上习惯了,就是一念你和家公得很!”
“喊她放心,我们在屋头有莽娃照顾,她各人好生上班!”王翠花。
“家公呢?又干活去了啊?”
“方强,我没有去做活路,在歇凉。你们莫担心,我们有莽娃照顾。”
“幺舅呢?他没有回来看你们啊?”
“回来聊,今才回来聊!”王翠花赶紧回答。
“家公家婆,我在正式上班了,没得好多时间回来陪你们了,你们自己要保重身体!”
“我们各人晓得,你们在外头也要注意身体。”王翠花,“你妈没有在面前,她上班去了啊?”
“她在晾衣服,家婆,今周末,妈也不上班。”
“那她不来几句啊?”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哭泣声。
“方强,是哪个在哭?”
“妈,是我!”雷佳琴接过方强的手机。
“幺女儿,你莫哭,我和你爸爸身体好好的!”王翠花一边,一边抹着眼角。
“妈,爸爸呢?我昨晚梦见他生病了!”雷佳琴满脸泪水。
“幺女儿,梦是反的,我好得很!”雷苍山大声,装着中气十足的样子,完就用手按着喉咙,不让自己咳出来。
“幺女儿,你放心嘛,莽娃都在屋头的!”王翠花,“莽娃一啥子都做,衣服帮我洗,喂猪喂鸡喂鹅呢些,都是莽娃在弄,我要嘛不时帮他一点儿!”
“嬢嬢,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三叔公和三叔婆的!”
“莽娃,他们有啥子你要跟我们打电话,我给你充话费你也不要,莽娃,你还,还是要注意身体。”
“嬢嬢,我马上满十八岁了,我也有老表高了。我力气大得很,做啥子活路都不觉得费力!”雷宇听见雷佳琴的声音很开心,这个嬢嬢,毕竟是给他从就买这买那的亲人。
“莽娃,我爸爸的身体不大好,你要随时注意,要是有紧急情况,你要打急救电话哈!”
“嬢嬢,你放心,三叔公要是真病了,我背着他跑到医院去。”
“嗯,呢哈儿有莽娃在屋头真好,不然我们啷个放心哦?”
“幺女儿,你各人去忙嘛!”王翠花。
“嗯,妈,爸爸,今年过年我一定回来!”
“要得,早点回来!”王翠花,“回来炕香肠腊肉。”
“嗯!”雷佳琴在电话那头点着头,泪水一直流个不停。
“妈,把电话给我,让我跟莽娃还几句。”方强看见他妈一直在抹眼泪,看着就心酸。
“你嘛,我出去买菜了!”雷佳琴把电话给了儿子,急匆匆地出去了,她不想哭,可听到父母的消息和声音,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个不停。
“莽娃,你快满十八岁了,我到时看能不能请假回来,不知道你今年又会不会昏睡?”
“老表,那是我的劫难,不定也是幸运,因为每一次生日后,我都有收获。”
“我只希望你有幸运!”
“我从书上看到一句话,上不会无缘无故有彩虹!所以,我相信没有谁会只有幸运!”
“莽娃,你,你这变化让我措手不及,怎么有点儿哲学味儿了?”
“嘿嘿,我看零儿书,就瞎掰呗!”
“我到时如果能请假,我就回来。如果请不到假,那就没有办法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放心吧,老表,我肯定没事的!”
方强跟雷宇又聊了几句,就挂羚话。
雷佳琴走在街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前些年,她在家带孩子,长期跟丈夫分离,现在家团圆了,她却远离了年迈的父母。她这一生,注定要一直为亲人牵肠挂肚吗?
现在的雷佳琴,身在他乡,可心却在父母身上。她每都想给他们打电话,可打完电话,她一个晚上就睡不着觉。因此,方云就不准她打电话,要有事才打。
雷佳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常常梦见她爸这不好那不好,梦见她爸精神差得很!因此,她常常心绪不宁,饭吃不好,觉睡不好!这,就是远在他乡的女儿心吗?
都女儿是父母的贴心棉袄!她雷佳琴算吗?那她的姐姐呢?她姐姐离家这么多年,就回家过两次,平时电话就很少打,每一年都是过年的时候打个电话问一声,也从来不给父母钱。那样的女儿算什么?算白养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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