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如薄纱般轻柔的披在河面上，粼粼月光在月色下闪烁，宛如支离破碎的镜子，映照出万道银辉。
夜色确实优美，但河边的众人却无暇欣赏，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河中心扭打的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招式用老，两人各自受了对方一记猛拳，随后双双跌倒，仰头栽倒进河里，激起几尺高的水花。
“呸。”
陈锦年起身站起来，用手抹了把脸，随后大声喊道：“停，换人。”
在旁边等候多时的齐哥立即跑过去，搀扶起倒在水里的吴景，然后在相同的位置上躺下，继续拍摄后面的戏份。
吴景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分辨清楚方向后，以最快的速度涉过水面来到岸边，将湿漉漉的外套和衬衣脱下，露出贴身绑着的护具。
他呲牙咧嘴的慢慢往下解，“幸亏老子护具带的全，要不肋骨都让子干断了。”
而亲眼看完拍摄全过程的娜扎，则是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
武打戏她不是没拍过，古偶剧里很多类似的戏份，她在剧里也没少演过，但她拍摄的武打戏，只是吊威亚摆pose，了不起拿着道具剑挥舞两下。
像刚刚吴景和陈锦年拍的那种拳拳到肉的搏命武打，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开拍前，不让齐哥亲自上。
“景哥，你们平时也是这么拍戏的？”
“当然不是，真的这么拍，十条命也不够霍霍的。”吴景将护具扔到地上，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浴巾，边擦边解释。
“这场戏是临时改的，一共没排练几遍，要想出效果只能来真的，他用力打，我用力防，都把力量顶住在手上腿上，才能尽量保证自己不受伤。”
“不过采用这种方法拍摄的前提，是两人都会功夫，如果一方不会，那就完蛋了，只能等着挨揍。”
早些年拍摄技术不达标的时候，全是这么拍的，比如《少林寺》，里面全是各地的武术冠军，攒在一起硬打出来的。
“那你们现在怎么拍？”
“现在武行都会着重训练卸力技巧，虽然拍起来也疼，但起码不会把人打坏。”
吴景擦干身上的水，借着剧组的灯光一瞧，发现手臂上依旧青一块紫一块的，当即抱怨着摇摇头，“真是亏大了，早晚让他还回来。”
还在水中的陈锦年，叉着腰把气喘匀后，继续和齐哥拍摄后面的戏份。
他想一鼓作气，把这场河道的戏全部拍完。
出外景需要协调的关系太多了，他是真不想和当地的政府打交道，能少借一，还是少借一。
但动作戏不好拍，特别还是水面上的动作戏，有河水然有阻力，所有的武打戏份做出来全是迟滞变形的，拍起来麻烦的要死。
一直拍到后半夜，听到吴景站在河边的吴景大声喊道：“卡，完美。”
从河道一路翻墙上岸的陈锦年，顿时没了力气，仰头躺在岸边，大口喘着粗气。
他怀疑吴景是在故意折腾他，仅仅是在河道内追徐伟强的简单戏份，就让他反反复复跑了五遍。
在半米深的河里跑五遍，简直是在拉爆肺活量。
没过多长时间，吴景贱兮兮的凑过来蹲在他身边，“子，要不再来一条。”
陈锦年只是瞅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话，因为此刻他连骂饶力气都没有了。
吴景揉了揉鼻子，感觉自己玩的确实有些过分了，便伸出胳膊，将陈锦年从地上搀扶起来。
“诶，来个人，把你们导演先送回去休息。”
“不用。”陈锦年挥手挣脱吴景的搀扶，有气无力的道：“让我休息会，等检查完拍摄的内容，今晚才能收工。”
陈锦年执拗的要确认完拍摄的质量。
拍摄过程他可以假手他人，可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是另一回事，他可不想等后续剪辑的时候，发现拍摄的素材有问题。
暂且不补拍会不会浪费的时间资金，只从完整性上讲，补拍的镜头很少有不穿帮的。
坐在岸边休息了几分钟，陈锦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临时搭建好的导演棚里，将今晚拍摄的所有素材，都检查了一遍。
“你这导演当的也太累了吧。”
坐在棚里休息的娜扎道，她还在过敏休息期，陈锦年没给她安排戏份，不过由于白休息的时间太长了，导致晚上精力旺盛，所以才来现场看吴景指导动作戏。
“你看看你剧组里的工，工作的都比你安逸。”
“废话，他们挣多少钱，我挣多少钱。”陈锦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你是挣钱，可投资的钱也是你出的，你还担着风险呢，哪有明星想你似的，拍电影还要自己担风险的。”
娜扎作为流量艺人中有名有姓的存在，知道现在剧组都是怎么玩的，陈锦年应该像大朋和徐争那样运作，把手里的份额溢价卖出去。
明明只是三千万的项目，把手里的份额一转手，三千万秒变三个亿，戏都没拍，二亿七千万的现金已经装进自己口袋里，比苦哈哈的卖票房挣钱多了。
票房卖的再多，七成是人家的，自己拿三成还要和投资人分，这生意还怎么干。
所以一线导演，没人花自己的钱，都是拉来钱大家分，顺便拍部电影出来。
“我乐意。”陈锦年扭头道：“我原来的想法和你一样，都是想着有名气了，就花别人钱给自己赚钱，但后来我发现，别饶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只要你拿钱，就必须在其他地方妥协。”
比如《周处》项目，他自己独占7成投资，其他的份额不论他给谁，谁都给客气的承他的人情，不仅要溢价出资，还得在宣传和审核上开绿灯。
因为陈锦年是带别人挣钱的，换谁都一样，你要是表现不好，那下次就不用你了。
可要是反过来，他只占一两成的份额，那剧组他还能了算吗。
到时候不论资方塞什么样的演员，他都必须受着，甚至他不想拍，都能有人帮他拍完，然后挂上他的名字。
接着，他起身对着导演组吩咐，“素材没问题，收工吧，明剧组放假一，我得好好养养身上的伤，下手忒狠了。”
吴景撩起身上的衣服，“嘿，你还好意思，你也没放过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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