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还剑入鞘，看也没看欧阳锦的尸首一眼，带着杀气的眼睛只淡淡地扫了还在震惊中的安王一眼，随即便冷冷地吩咐道：“来人，将扰乱祭仪式、冒犯神的罪人尸首送去给神赔罪！”
不远处负责守卫的侍卫立即上前来，抬起欧阳锦的尸首就扔进了熊熊烈火郑.
所有饶心都不禁漏跳了半拍。
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吗？
原本听到声音或者有所怀疑的人立即告诉自己：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王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正月的气里，头上竟然冒出冷汗来。他不是不想站出来指责谢淮舟，但他不敢。
虽然他还是有些自信老三不敢明着杀了自己，但要是他估计错误，老三老羞成怒，二话不也用那子剑一剑杀了自己，他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终于，钦监秦大人在谢淮舟的示意下宣布祭仪式结束，太子谢淮舟率先起身站起来，冷厉的目光扫过下面跪着的每一个人，含着杀气的声音响彻在众臣耳边。
——“凡意图破坏祭仪式者，一律杀无赦！望各位引以为戒、好自为之！”语毕，他便带着百官下了祭台。
不用谢淮舟交待，独孤凯就将可能的嫌疑人全部控制起来。祭仪式何其严肃，所用的祭器都是有专人保管，使用前是要经过好几道检查的，而送上来布置祭台，也是由礼部和钦监的官员亲自完成的。
要在祭的祭器上动手脚，只可能是看管祭品的官员，以及协助布置祭台的礼部主事和钦监官员。而像这样的祭仪式，哪个人负责哪一项都是登记在册的，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参加祭仪式的其他大臣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谢淮舟大方地带着他们回了长安，一路上什么话都没，也没有召他的人过去商议对策，仿佛今的祭仪式一切顺利。
而那些大臣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想点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安安静静地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先前欧阳锦的鲜血确实吓住了他们。没有人能想得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竟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立威，很快控制住局势。
谢淮舟坐在皇帝的御辇上，面色冷漠中带着几分阴沉。几乎不用脑子想，他也能想得到，这是谁的手笔。居然在祭仪式上动手脚，看来安王真是狗急跳墙什么也不顾了？
回宫以后，谢淮舟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立即去求见皇帝。
皇帝已经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在祭坛上杀了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欧阳锦，并将其尸体扔到祭的大火中焚毁。
皇帝震惊不已，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这是谢淮舟第一次表现出他杀伐果决的一面。
自回京以后，他向来展现百官面前的是其宽厚仁慈的一面，让皇帝都几乎忘记了，这个儿子是真真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十年来，他有时候一战亲手斩杀的敌人就过百。
这欧阳锦到底做了什么了？惹得老三当众杀人？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传——”
谢淮舟大步走进去，在皇帝三步远的地方跪下道：“父皇，儿子特来请罪！”
“怎么回事？”皇帝面色沉重道，“你向来宽厚仁慈，又能隐忍，居然在祭台上当众将那欧阳锦斩杀，他到底做了什么？”
“父皇，罪臣欧阳锦扰乱祭仪式，冒犯神灵，为恐神灵降罪，儿臣特将其当众斩杀，向神赔罪！”谢淮舟好似回答了皇帝的话，其实什么都没有清楚。
皇帝细细看着谢淮舟脸色，谢淮舟淡淡地扫令中的内侍和宫女一眼，没有话。
皇帝明白过来，抬手轻轻挥动了一下，华恩总管立即会意地将人带了出去。
等殿中除了暗卫再没有旁人，谢淮舟才声道：“父皇，就在儿子点火以前，祭台上两只九龙共舞的白玉香炉忽然碎裂开来……”
“什么？”皇帝大惊，立即起身走过去，一把将谢淮舟拉起来问道，“你祭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谢淮舟冷静地将祭时发生的事情再了一遍。
得知祭仪式上出了事，皇帝第一个想到的也是，神对太子祭不满？但随后他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太子样样都好，神有什么不满的？祭仪式本来应该自己这个皇帝去的，之前他身体不好，这才让太子代替自己去，历朝历代，这也不是没有过，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很快皇帝就明白过来：“是人为？”
谢淮舟点头道：“欧阳锦和安王一唱一和，想要将此事闹大，儿臣无奈之下，只能以铁血手段镇压群臣，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皱眉沉吟了好一阵才道：“此事，你处理得很好。但究竟是不是安王，你要派人好好调查清楚。还有，你要做好准备，安王既然有胆子在祭仪式上做手脚，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今在祭坛的时候他慑于你的子剑，不敢开口，只怕离了你的视线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想到这里，皇帝脸色很不好看。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希望儿子们能和睦相处，共享荣华富贵的。但老三一再放过老二，老二却不知趣，反而变本加厉，这让他如何开口向老三求情。上次老三就过了，决不会再有下次……
这次，老二也实在是做过了。平常耍弄一点阴谋诡计也就罢了，祭仪式是能随便动的吗？
“父皇放心，儿臣心中有数。”谢淮舟冷静道，“当时听到声音的应该有十来人，但真正看到的，最多不过前面三五个。欧阳锦已死，钦监秦大人不会出去，其他几位协助主持祭仪式的礼部和钦监官员已经被儿臣的人带回去审问了。襄王蜀王当时就在儿臣身后，他们没看到，谁敢看到了？”
反正那香炉已经烧了，虽然玉器不惧焚烧，但焚烧过程中被其他东西砸碎却是极有可能的。
皇帝听了，点点头，但心里却难免想着，现在朝廷百官，已经基本在老三的掌控下了？钦监的秦大人也是他的人？蜀王偏向他就不了，五也是他的人？
就在皇帝心里刚刚升起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怀疑和不悦时，谢淮舟又道：“父皇，明年祭，什么儿臣都不去了，还是您自己去吧！还有啊，等上元节过了，您自己去勤政殿理政去。儿臣有个海外探险计划，明年就要开始准备了。”
“海外探险计划？做什么？”皇帝很快被吸引过去，但却是不解地问道，“那些海外岛不过是些蛮荒之地，海上风浪又大，海上探险，有何意义？”
“父皇，太子妃跟儿臣，在海外有一片大陆，与我们神州大陆差不多一样大。不过这不是主要的。主要在于，在那片大陆上，生长着我们神州大陆上没有的物种，其中就有几种高产的粮食，如果能把种子带回来，我们大齐的百姓就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此事当真？太子妃到底偏心，都不曾跟朕提过。”
谢淮舟笑道：“这事急不得，又很危险，她哪里敢跟父皇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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