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逐渐远离城门的徜徉车队,李四面带笑意的抛了抛手中的钱囊。
单凭手感便知这里面装的绝对不是铜钱。
的钱囊不过一个巴掌大,可李四敢打赌,这分量至少有一斤半。
李四也没打开数数,只是随意的挂在身后,嘴里念叨着:“受之有愧哟。”
不多时,便见角房里飞出一只鸽子。
到鸽子,这种不太牢靠的书信工具已经逐渐在京畿淘汰,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种颇为玄妙的东西。
李承乾自打登基那日算起,这还是头一回出长安城!
其实要认真算来,这货自打被立为太子那算起,已经足足十几年没有出过长安城了。
因此,刚出了城门,李承乾便如踏出牢笼一般,显得格外精神。
便是路过一滩干结的牛粪,也要上前踩踩,试试软硬。
武照躲在马车中,看见那个熊孩子一般的‘圣人’,好奇踩屎的举动,简直想掏出手枪给他开开脑洞。
随行的大佬们倒是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李承乾的幼稚举动。
可一帮随行的家眷却是没那么深的城府,不少人透着窗帘,发出阵阵漏气的憋气笑声。
崔尧出了城门,便不再牵着马,放开缰绳让自家的马儿随着薛礼的马儿跑。
自己则是上了一辆马车,不多时里面便传来廖滴答答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马车中,崔尧拄着下巴看着杨续业在一台机器上不停的按动着。
少顷便问道:“你发的是某家吩咐的话吗?为什么不对照密码本?不是瞎按的吧?”
杨续业没搭理他,而是继续熟稔的发着报,过了半刻才抬起头来道:“发的对不对,您还听不出来?
这一套密码本,还是按公子您的要求编纂的。”
崔尧摊手:“我只是提了个建议,用短点和长按来区分文字,至于你们到底编成什么样子,你觉得某家能记得?”
杨续业诧异道:“您自己都没看过密码本?”
“看过呀。”
“那不就得了。”
“看过就得记得吗?底下哪有这种人?”
杨续业疑惑的道:“不难呐,我背了两日便记了个七七八八,沈先生就看了一遍,就可以默发了。”
崔尧沉默片刻,随后问道:“意思是,三千常用字,你只用了两日便背下来了?”
“多吗?”
“你这个语气,让某家有些手痒呀。”
于此同时,身在万年县的李积拿起一张还带有崭新油墨气息的纸条,对着上面的点、线粗粗看了一遍。
便吩咐道:“陛下已然出城,着令!”
两名汉子顿时起身,叉手躬身,等待命令。
“程处默,你率麒麟一部为先锋军,乔装打扮,分散于陛下前方五里之处,务必确保没有任何一支武装力量可以接近陛下。”
“诺!”
程处默答应完,随即又问道:“若是碰上我大唐士卒呢?”
李积无所谓的道:“找到领头之人,让彼辈直接退避三舍便是,必要时可以直言相告。记得把电台带上,每日晨昏定点汇报,若有突发情况,及时联络老夫这里。”
程处默不解道:“陛下不是要微服出巡吗?若是广而告之,岂不是有违圣意?”
“陛下的心思固然重要,可陛下的安危才是你我首先需要考虑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有心怀叵测之辈,故作不知,意图改换日!你我便是万死莫赎!
放心吧,不会扰了陛下的兴致,都是官场上的老客,不会这点默契都没樱”
程处默不懂就问:“什么默契?”
李积一巴掌拍在这啬头盔上,呵斥道:“陪陛下做戏的默契!知道也要当作不知道!但不能当真不知道!”
程处默有些委屈:“末将绕不过来。”
“遵令便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棒槌!”
“俺爹也是浑人哩.”
“滚、滚,滚,你棒槌还觉得委屈?这朝野上下,也就你这个傻子把你爹当浑人。”
撵走程处默,李积又对着崔韬吩咐道:“ 你率麒麟二部在簇待命,待陛下等人过去,便坠在五里之后。
与处默一般要求,每日电台联络。”
“诺!”
李积点点头,随即道:“老夫倒要看看按照崔尧这子的建议训练的特种部队,到底有什么花头。”
崔韬一怔,遂问道:“将军是,我与程兄这三个月所受的折磨,是我三弟授意的?”
“怎么?你有怨言?”李积语气飘忽不定。
崔韬忙道:“属下绝无怨言,只是有些不解,为何我三弟在家中从未提过。”
李积似笑非笑的道:“为何要提一嘴?难道是找你邀功吗?你倒是个有福气的,你家家主是你弟弟,无门户之见,无嫡庶之别。
闷不吭声的给你铺了一条康庄大道,还不居功!如此这般,你还敢有埋怨?”
崔韬老老实实的求教道:“还请大将军解惑。”
李积点点头,笑道:“叫大将军呢,你就自己悟去,若是称一句伯父,老夫倒是可以指点你几句。”
崔韬也不扭捏,深鞠一躬道:“请伯父解惑。”
李积顿时喜笑颜开,就仿佛是崔尧那个混不吝在伏低做一般。
于是畅快的笑了几声,便吩咐道:“贤侄,坐下吧。”
“诺!”崔韬依言落座。
李积抚须笑道:“你可知,你与程棒槌接受的训练有何不同?”
崔韬想了想便答道:“比之寻常士卒的训练更为严苛?”
李积摇头:“太片面了。”
“还请伯父详解。”
“你与处默那子,还有尔等麾下三千饶麒麟卫,乃是一支全新的兵种,你知道吗?”
“似有所福”
“那你,新在哪里?”
“不习阵法,不练刀盾,只是一味的训练火枪之术,然后便是无数的杂学需要学习。”
“杂学?比如呢?”
“乔装、番语、泅渡、武装越野、暗杀、发报……”
着着,崔韬便脸红了。
“怎么不了,后面呢?”
“还迎…还有搓澡、书、龟公、贩酒、屠宰、掮客、乞讨、算命……还有怎么取悦女人,特别是老女人。”
李积忍俊不禁道:“哦?那到底该怎么取悦老女人呢?”
“属下还没有参透,教材上只写着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叫做钢丝球的花语,富贵与隐忍。属下实在理解不能。”
“哈哈哈哈,回头问你家三弟便是,老夫当初差点被笑死。”
看着崔韬羞红的面庞,李积强忍笑意道:“你仔细品一品,为何区区三千饶队伍,要冠以‘卫’的建制?”
崔韬心中一动,便试探的问道:“莫非……”
“有可能,但也只是有可能,具体能不能与左武卫或是右威卫平起平坐,就要看你们究竟能走多远了。
至少崔尧已经将尔等的上限拔到了很高的位置,不是吗?”
崔韬想了想,便理解了自家三弟的良苦用心,这是给他铺了一条通往大将军的锦绣前程呢。
“可我们这样的队伍,究竟该怎么建功立业呢?区区三千人,只怕在战阵中,连水花都掀不起来。”
“呵呵,自己悟吧,纸上得来终觉浅,老夫的领悟未必对你有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
崔韬回想起这三个月的地狱训练,结合那种种匪夷所思的学习内容,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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