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不好了！”
瓷韵轩掌柜匆匆忙忙跑入裴家。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裴礼正在家准备‘赏丝会’的事情，听到赵掌柜的声音不由微微皱眉。
便见赵掌柜拿着两个瓷器进来，放在案几上，声音发颤“东家，今日瓷琮巷尾有家云瓷阁开业，这是从他们店里买来的，还有这传单，东家您看看，这是要断我们生意啊。”
赵掌柜将传单递了过去。
裴礼接过传单看了一眼，瞳孔不由一缩，再一看赵掌柜带来的两个瓷器，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这瓷器比他们店里所有的瓷器都好，还卖这么便宜，来者不善啊。
“知道这云瓷阁的东家是谁吗？”
裴礼将瓷器放下，赵掌柜道：“伙计去买的时候，看到柳家姐和县令千金了。”
裴礼一愣，柳依依？薛芊芊？
这云瓷阁是柳家开的？
柳家什么时候开始做陶瓷生意了，完全没有一点风声啊，柳家哪里来的这技术？
想到柳家要参展‘赏丝会’，现在又开陶瓷铺，这两样生意都是裴家的产业，柳家这是想要打压我裴家啊。
瓷器如此精美，莫非柳家在丝绸上也能拿出好东西，裴礼瞬间紧张起来。
相比起瓷器，裴家更重视丝绸，这是裴家赚钱的大头所在。
裴家的制陶作坊比起丝绸作坊可是了很多，投入的资金也没那么多，技术研发自然赶不上丝绸。
裴家的丝绸在整个益州闻名，但陶瓷也只是在瑞丰县出名。
因此裴家对丝绸的重视程度超过陶瓷，从裴家举办‘赏丝会’而没赢赏陶会’就能看出来。
陶瓷生意被打压没关系，但如果丝绸生意被打压，那他裴家就难了。
想了想，裴礼起身去了纺织作坊，找到裴风从江南那边请过来的染色大师。
“张大师，你可还有什么比较珍贵的色彩可以染织的？”
年过半百的张褚闻言微微一愣。
“东家，大红色和真金色可都是极其难得的颜色了，别益州，就算是在江南，能染出这等成色的染坊也不会超过三家，难道还不够在赏丝会上作为压轴？”
裴礼道：“够是够，但这次的赏丝会，我来了个对头，他特意来参加，恐怕是带了更好的丝绸想要让我裴家难堪，所以我想如果还能有其他珍贵颜色就更有把握对付他。”
张褚眉头紧皱，沉吟片刻后，才压低声音道：“东家，老朽倒是会染一种名为水碧的奇色。”
“水碧？这是什么颜色？”
“东家稍等。”
张褚着回了房间，不一会拿出一块巴掌大的丝绸，只见那丝绸在阳光下泛着一种奇异的青碧色，似雨后初晴的空，又似深山幽潭的水色，隐约还泛着珠光般的光泽。
裴礼见到这颜色顿时眼睛一亮，这颜色他从未见过，是一种介于青色和浅碧色之间的颜色。
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颜色从青白渐变为浅碧，宛如水波流动。
“好好好，这颜色在世面上从未出现过，张大师就染这水碧作为这次赏丝会的压轴。”
张褚苦笑“东家，这水碧的原材料十分昂贵，需要用到南海珍珠，西域青金石以及蜀地特产的寒潭绿矾，三者缺一不可。”
裴礼眉头皱了起来，这三样东西确实价值不菲，特别是青金石，北胡那边截断了景朝和西域的贸易，青金石就更难能可贵。
“东家，老朽觉得真金色便足以做压轴了，没必要再染水碧，成本太高，染一匹丝绸，光是这些原料就要花费百两黄金。”
裴礼深吸口气，“如果原料齐了，你染水碧成功率有多少？”
张褚犹豫片刻“大概只有五成的把握。”
裴礼闻言，想了想决定还是去问问爹，他老人家见多识广看他怎么。
“染！”
裴砚书看了裴礼带来的瓷器，又听了裴礼了柳家要参加赏丝会，当机立断地开口。
柳家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果不开陶瓷铺，他们还不知道柳家能拿出这么好的陶瓷，既然陶瓷都这么好，丝绸想来也不会差。
“柳敬之明显是想要打压我裴家，可笑他未免急零，如果是在赏丝会后开陶瓷铺，咱们还不会引起重视，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裴礼道：“爹，会不会柳家这是故弄玄虚，根本没有什么好的丝绸，故意弄这些好的陶瓷，让我们自己吓自己。”
“这样就会逼得我们染织成本更高的丝绸。”
裴砚书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性，但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丝绸是我裴家的根本，容不得半点闪失，而且这水碧的颜色确实罕见，一旦拿出来必定引起轰动。”
“不定到时候我裴家的丝绸能成为贡品，这是一次机遇，既然张褚会，那就让他染出来。”
听到能成为贡品，裴礼眼睛亮了，但很快又为难道：“水碧的原料比较昂贵，而且还不容易获得，我怕来不及赶在赏丝会上亮相。”
裴砚书笑道：“那就将赏丝会推迟几，至于原料的事我来想办法，也该让当初那些欠了我裴家人情的出力了。”
有裴砚书这句话，裴礼放心了，“那陶瓷那边？”
裴砚书道：“柳家想打价格战，那咱们也降价，比他们更低。”
“柳家没有陶瓷作坊，这些瓷器应该是他从其他地方收购来的，柳敬之这是气不过咱们找人绑架了他，想要压一压我们，不过意气用事而已。”
“咱们有自己的作坊，还怕和他打价格战？看是他收购陶瓷的成本高，还是咱们自己做成本高，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原价，甚至更高，到时候咱们价格只恢复八成，看还有没有人去他那里买。”
“他的陶器是精美，但精美又不能当饭吃，百姓讲究的是实惠，这些日用品能用就行，美不美观对百姓来不那么重要。”
裴礼听得连连点头，还是爹看得远啊，不愧是裴家的定海神针。
很快裴礼出去安排了，瓷韵轩的瓷器开始降价，还找了人大力宣传，价格比云瓷阁还低。
其他瓷器店东家一看，脸色发苦。
云瓷阁的价格就够低了，瓷韵轩的价格更低，这也太离谱了，这是亏本做慈善是吧。
没有办法，这些瓷器店也只能跟着降价，不降怎么办？没有人来买啊。
他们也都知道了这是柳家和裴家的较量，真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鬼遭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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