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康熙二十一年,山东地面儿那叫一个“干”柴烈火。
太阳毒得能把铁锅烤化,土地裂得像老太太脸上的褶子,深不见底。
春没见着一根青草,夏没瞅见一片绿叶。
老百姓瞅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盼着龙王爷能睁开眼,哪怕是撒泡尿呢。
好不容易挨到六月十三,老爷估计是打了个喷嚏,淅淅沥沥落零毛毛雨。
百姓们那个激动啊,跟中了彩票头奖似的,赶紧把压箱底的粟米种子掏出来,哆哆嗦嗦种下了。
谁知道呢,到了十八号,老爷像是憋了太久,一口气把一年的雨都给倾泻下来了。
雨点子跟不要钱的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砸得人脑壳疼。
这下好了,地里又能种豆子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老爷这KpI也是瞎搞。
某日黄昏,石门庄有个眼神儿不太好的老头儿,眯缝着老花眼,瞅见山上有两头黄牛在顶牛。
哦豁,这可不得了。
老头儿一拍大腿,连滚带爬冲回村里,嗓子都喊劈了:
“乡亲们呐!不得了啦!牛魔王跟铁扇公主干起来啦!大水要淹到家门口啦!赶紧卷铺盖跑路啊!”
完,也不管别人信不信,自个儿先拖家带口,锅碗瓢盆叮当响地往高处搬家,那架势,比鬼子进村还利索。
村里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爆发出惊动地的哄笑声。
“我老张头,你是不是老花眼又严重了?那是隔壁老王家的两头水牛在配种呢!”
“就是就是,还牛魔王铁扇公主,你看《西游记》看傻了吧?”
“这老爷刚下完雨,哪儿来的大水?我看你是想骗我们帮你搬家吧!”
大伙儿嘻嘻哈哈,权当听了个笑话,该打麻将的打麻将,该吹牛皮的吹牛皮,压根儿没把老头儿的“肺腑之言”当回事儿。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连自家鸡和鸭都分不清的老糊涂呢?
结果呢?
嘿,你猜怎么着?
当夜里,那雨下得跟玉皇大帝家的浴缸漏了似的,哗啦啦没完没了。
平地上水深瞬间没过膝盖,不多时就涨到了腰。
村民们前一秒还在梦里数钱,下一秒就被冰凉的洪水拍醒。
“我靠!老张头真乃神人也!”
“我的麻将!我的钱!我的金库!”
房屋像纸糊的一样,一片片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
有个倒霉蛋农人,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俩熊孩子。
洪水一来,他脑子一抽,心想:老娘只有一个,儿子还能再生。
于是,毅然决然地舍弃了俩还在尿床的崽子,跟他媳妇儿一人搀着一边,把他那颤巍巍的老娘给架到了高处。
那场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孝顺”有多“孝顺”。
等他们气喘吁吁爬上高岗,回头一看,我的妈呀!
整个村子都变成了水上乐园,还是不收费的那种。
农人心里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生儿子了,生女儿还能贴心点。
至于那俩被“战略性放弃”的儿子,他已经没空想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儿砸,别怪爹狠心,要怪就怪这该死的气预报不准!
洪水总算退了,虽然兔比工资涨得还慢。
农人揣着一颗比黄连还苦的心,一步三晃悠地挪回了家。
放眼望去,全村跟被哥斯拉踩过一样,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他家那破茅草屋,按理也该随波逐流了。
可邪门的是,他家那间摇摇欲坠、比他还穷的破屋子,居然还特么坚挺地立在那儿!
虽然歪零,斜零,但好歹没塌!
农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又揉了揉,确定不是幻觉。
他一个箭步冲进屋里,那速度,比博尔特还快。
然后,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那俩被洪水“洗礼”过的宝贝儿子,正并排坐在床沿上,一人手里抓着半截泡烂的窝窝头,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傻笑。
床底下,一只膘肥体壮的老母猪正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地。
敢情是这老母猪身子骨结实,硬生生把床给顶住了,俩崽子就这么骑着“猪肉方舟”逃过一劫。
众人听闻此事,纷纷跑来围观,啧啧称奇。
“哎呀呀,这可真是孝感动啊!老爷都看不过去了,特意派了头猪来救他儿子!”
“可不是嘛,这叫啥?这就疆平时多积德,猪都来报恩’!”
于是乎,这位农人因为“孝顺”,意外成了全村的道德楷模,尽管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又过了几年,到了康熙二十四年。
山西平阳府那边,地龙翻身,那叫一个惊动地。
城里城外,十室九空,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
房屋倒塌得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片连着一片。
然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中,又特么出奇迹了。
有一间孤零零的破屋,愣是没倒。
四平八稳,鹤立鸡群,跟周围那些“趴窝”的邻居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屋子是谁的呢?
你猜对了,又是一个“孝子”的家。
据这位孝子,每给他爹娘洗脚捶背,端茶送水,比二十四孝图里的还孝顺。
地震的时候,他正给他爹捶腿呢,房子晃了晃,停了。
他爹:“儿啊,你这捶腿的技术有长进啊,都给我捶出地震的感觉了。”
孝子:“……”
蒲松龄老先生听了这两件“奇闻轶事”,捻着胡须,一脸深沉地感慨:
“看吧看吧,我就嘛,这老爷还是长着眼睛的!”
“平时多烧香,孝敬爹和娘,灾难来了不用慌,自有老帮你扛!”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这些不孝子孙,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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