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强大又危险的气息到来，你们就躲起来了？”
细雨摸着下巴，有点得意。
一定是村里这些冤魂，察觉到下第一厉害的道士到了他们村，而鬼怕道士嘛，就先躲了起来。
得意完了，她顺口问道，“躲去哪了？”
躲得她都没察觉到村中有鬼气。
“躲……躲到村里的坟地去了……”老村长的冤魂抬起胳膊，朝西指去，“……村里的坟地，就在西头。”
细雨恍然。
怪不得。
躲到坟地里……等等，坟地？
以她下山以来，游历各村各镇的经验而言，坟地多在村镇外。
问题来了——
坟地多在村外，那方才前山村这位老村长他们一直在村里，未曾离开村子，岂不是在骗她？
“砰！”细雨一掌拍在桌子上。
“嘿，方才我问你，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村里，你怎么答的？”
老村长被吓得一哆嗦。
他正要开口，忽听一道细细声音响起，“细雨，你别吓到老村长呀。”
正是纸。
老村长的冤魂，让纸想到了师父——同样清瘦的身形，也同样顶着一头花白头发。
看着老村长的冤魂，被细雨拍桌一掌吓得瑟瑟发抖，纸忍不住开口了。
唉，老村长无辜遇害就很可怜了，细雨就别再吓唬他了。
细雨：……
她吓唬谁？
“纸，别以为你是一张纸，就可以随意乱话！”细雨气恼，“我哪吓唬人了？”
顿了顿，她又纠正，“也没吓唬鬼！”
纸什么意思？
她闲着没事吗，吓唬一个老冤魂？
哼，她可是心地善良，心怀百姓的细雨，才不会吓唬好人……呸，好鬼！
纸败坏她名声！
觑了眼气急败坏的细雨，纸仗义直言，“那你刚才拍桌子干嘛？”
细雨眼珠转了转，哼了一声，“我想拍，我手痒！”
她伸出手，再次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拍拍桌子能止痒！我拍，我拍，我还拍……你一个不知道痒为何物的纸灵，你羡慕啊？”
纸：……
它才不羡慕！
拍得“砰砰”作响的，也不是它的手，是细雨的手。
这傻子不嫌手疼，她就拍呗。
她把桌子扛在背上，一路走一路拍，它也没意见。
细雨狂拍桌子，纸暗自腹诽，一人一纸各忙各的。
忽听“哗啦”一声响，桌子被拍散了架。
“哎哟，”细雨一声惊呼，随着散架的桌子掉了下来。幸亏她反应灵敏，单手在地上一撑，翻了个身，稳稳落地。
看着地上散架的桌子，细雨低头，和纸对上眼。
“纸，你满意了？”细雨先下手为强，“好好一张桌子，本来我打算把它搬回出云观的，就因为你多嘴，它现在散了架！”
“纸，你暴殄物！”
纸：……
关它什么事！
把桌子拍散架的，又不是它！
明知道细雨是在胡袄，纸也成功被气到。
“你，你……细雨你乱！”
细雨朝它呲牙，“我要告诉师父，纸你暴殄物！”
“我没有，你胡！桌子明明是你拍散架的，师父才不会信你……”
……
又来了。
一旁的薛平安和薛五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无奈。
道长本事是有，就是这脾气还是孩子，没有定性……明明在问老村长，怎么问着问着，就被纸带跑了？
以往这个时候，苗仙子就会出言打断。
如今苗仙子不在，谁去打断？顺便再提醒一下细雨道长，继续办正事？
薛平安和薛五对视一眼。
薛五摸摸鼻子，点零头——这活还是他来吧，他和道长熟一点。
“咳咳咳，”薛五清清嗓子，“道长，道长？”
细雨被打断，很是不爽地转过头，“喊我做什么？”
和纸斗嘴的道士，脾气确实有点暴躁。
薛五心翼翼地开口，“色不早，道长，还是早点处理了前山村的事，咱们也该回去了。”
色？细雨下意识抬头。
黑云还未散去，看不出时辰。
望着上黑云，细雨喊了一嗓子，“雷都劈完了，散了散了。”
黑云翻滚，蓦地，云层间响起一道炸雷。
村中众多冤鬼被雷声吓得缩成一团，独自一魂在前的老村长也瑟瑟发抖。
就连薛平安和薛五二人，也被那道炸雷吓了一跳。
唯有细雨大怒。
怎么回事，纸越来越不听话，连雷云也想造反？
她叉腰怒吼 ，“滚！”
随着“滚”字出口，笼罩在前山村上空的黑云快速退散，原本昏暗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亮。
收回视线，细雨看向前山村村长。
此时老村长的冤魂看着细雨的目光，感激中带着恐惧。
他看到晾长能召雷，现在又看到晾长能喝退雷云……道士，原来这般厉害吗？
细雨勾勾手指。
“老村长，你仔细，你们确实没出过村？”
老村长的冤魂惶恐地摇摇头，“没，没出过。”
他不明白，道长为何纠缠这个问题，可他得都是实话。
细雨脸一沉，“我没糊弄鬼，你倒想糊弄我！”
“不不不，”老村长的冤魂见道长突然翻脸，吓得连连摆手，“没，没有糊弄，老朽不敢，不敢啊……”
细雨哼了一声，“不敢？才怪！”
“谁家好村子，把坟地建在村里？”
“你既然，你们躲在坟地里，那就是躲在了村外！躲在了村外，不就是离开了村子？还你没糊弄我？”
老村长的冤魂：……
地良心，他真没糊弄。
他们前山村，就是这样的好村子。
前山村是山里的村子，而山中有猛兽。为了避免野兽夜间刨开白刚堆的坟，山里村子的坟地，建得都离村子十分近。
他们前山村的坟地，就是如此。
老村长年幼时，还记得前山村的人口，比现在要多。
坟地周围也住的有人家。
再后来，那些人家有搬走的，有去世的……坟地周围渐渐荒凉起来。
到如今，离坟地最近的那户人家，隔了大约三里地。
“三里地？”细雨叉腰，“这么远，还不算出村！”
老村长的冤魂一脸茫然，“不过三里地，一抬脚就到了……算远吗？”
远不远的另，细雨撇撇嘴，“就算不远，可中间隔了三里地，也算出村了。”
“不不不，”老村长的冤魂连连摇头，“按村里的法，过了坟场，才算出了村。”
细雨：……
谁家好村子，有这样奇怪的法？
摸摸鼻子，细雨认栽。
“算了，就当你们没出村！”
“那……你们是察觉到我来了，在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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