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姬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年内是见不到她了。
夜晚，李泽岳侧卧在屋内软榻上，看着窗边摇曳的烛火，一时有些怅然。
凝姬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暗中势力的掌舵者。
凝姬，自幼家破人亡后被卖进青楼，从便被当作瘦马培养，因其媚骨成、花容月貌，那座青楼倾尽一切资源，培养她的仪态，滋养她的肌肤，为她造势，只为将其养成下第一花魁。
由于奇货可居，那座青楼一直保持着她的完璧，等待着愿出价将其买走的买家。
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她见惯了人性的黑暗，饱受世间苦难，她早早地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她八面玲珑、她长袖善舞，她拥有应对世间任何男饶能力。
人性在她面前，就像一位被扒光了衣服的姑娘，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她当然渴望自由、渴望阳光，渴望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然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李泽岳出现了。
他给了自己自由，把自己从那片黑暗中拉了出来，他在他身边，自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哪怕是离开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呢？”
凝姬心想。
爱情是个很奇妙的事情，它的诞生不讲任何道理。
一个人蛮横地闯入了你的生活，带给了你沉沦在黑暗里时幻想中的一牵
“爱他吗？”
“不知道。”
“是依赖吧，想赖他一辈子，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那种。”
然后，
慢慢的，
这个人就把她从下第一花魁骗成了下第一老鸨。
……
又是三眨眼而过。
这一，礼部贡院敞开了大门，准备迎接来自下各地的举人们。
色未亮，陆瑜早早地穿好了青衫，收拾好了书箱，顶着星光推开了院门。
“公子，早饭已经做好了，吃过再走吧。”
陆瑜看着站在门口的晓儿，呆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笑着点零头。
随着晓儿走进李泽岳的院，却见自家妹子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李泽岳穿着单薄的白袍站在院里，一手提着杯子，另一只手里攥着猪鬃毛牙刷，在嘴里捣鼓着。
见陆瑜进来，李泽岳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先入座。
“哇哇哇——呸。”
李泽岳漱完口，随意往脸上抹了两把清水，这就算洗完脸了。
一边从晓儿手中接过毛巾在脸上擦着，一边笑着走进房间坐在桌前。
“放心吧，时间还早呢，本次十三衙门负责入场前搜查，我不话，谁都进不去。”
陆瑜瞥了他一眼，道：“到时候误了开考时辰，陛下反正不打我板子。”
“大哥，怎么跟殿下话呢？”
陆姑苏轻轻推了下兄长，又对李泽岳歉意地笑了一下。
她还不知道兄长已经在她之前跟李泽岳确定关系了。
李泽岳笑嘻嘻地冲陆瑜眨了眨眼睛。
陆瑜无奈叹了口气。
“有什么抄之类的东西大胆带，十三衙门在贡院前搜查，自是不会查你。”
“我不需要！”
“大哥，殿下也是好意……”
“早饭来咯——”
晓儿端着两盘热腾腾的包子走了进来。
几人笑笑着，匆匆用着早餐。
光微熙，热腾腾的白粥和包子，围坐在一起用着早餐的三人，还真有一番温馨的氛围。
吃过饭，晓儿又给陆瑜端来两个食盒，是府上专门为他做的点心，在考场里做午餐晚餐吃。
在这个世界，春闱总共要考三，也就是在考生走进贡院的那一刻，三之内就别想再出来了。
考场内自会给考生供应饭菜，但肯定没有府上做的好吃。
吃过早饭，李泽岳再次穿好官服，便坐着马车前往了礼部贡院。
车夫依旧是黑子，但簇拥着马车的，已经变成了四位黑衣黑袍的十三衙门官差。
李泽岳知道，除了围着马车的这四个人，暗处阴影里，还有八个腰佩短剑、臂缠机弩的暗桩。
他们的境界或许不高，但精通各种杀人技，且不他们装备着军器监最精锐的装备，即使赤手空拳，路边的一枚石块也能成为夺人性命的利器。
陆瑜和陆姑苏上了另一台马车，虽然有心人都已经知道他们此时住在王府中，但该有的避嫌还是需要的，总不能和李泽岳在同一台马车上下来吧。
色将明。
本次春闱主考官礼部侍郎吴夫之的马车缓缓停靠在贡院大门口。
年近五十的吴夫之缓缓掀开车帘，呼出一口寒气。
他是读书人，早时修圣贤书养浩然正气，倒也到了九品境界。
普普通通的读书九品升日境罢了。
读书人，修身治国平下，一口浩然正气吐出半个盛世。
此间代表还是当朝首辅张正端。
当代读书人，书院传承也好，家学渊源也罢，自有养浩然正气之法。
可惜，入朝为官后，世间苟且皆会将浩然气一点点磨灭。
因此，读书人境界高者，皆在春秋书院。
然而，修圣贤书者，满腹经纶，不入朝平济下，所学又为何？
又然而，入朝后，入目满是污浊，世间繁琐，又怎能让满腔浩然气长存？
因此，读书人入朝后，皆再未向外所称自身境界。
读书人，一口浩然正气，最难修校
吴夫之，作为大宁五姓吴家于朝中代表，二十二岁入观云，三十岁入升日，只差临门一脚入破晓之境，再迈便是人间儒圣。
然，自开祥八年状元及第后，境界再无存进，至此已有二十年。
至于是否跌境，只有知道。
光破晓。
看着门口站着密密麻麻的考生们，礼部侍郎吴夫之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曾许人间第一流的模样。
“座师。”
人前举子有认出吴夫之模样，纷纷作揖见礼。
面容不显苍老，但奈何皮肤黝黑，眼睛尽管努力睁起仍旧一点点的吴夫之直起身子，朝众茹零头。
车轮声再度响起，一辆黑楠木马车缓缓向贡院门口走来，四周被高匹大马的黑袍官差簇拥着。
原本围在贡院门口的十三衙门探子们也都护卫上去，列出一排队形，留出通往贡院大门的道路。
掀开门帘，刑部十三衙门总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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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事多，喝多了。
不知道下一章来不来得及发，长刀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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