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千雪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在凌的身旁坐下，纤长的玉手环抱着双膝，抬头看着夜空上的浩瀚星辰。
她声线如水道：“你吧。”
凌看着彦千雪娴静的模样，那张精巧绝伦的侧脸美艳动人，如同镜花水月，一时间真假难辨。
他暗自收回目光，声线低沉，“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对于凌出的这句话，彦千雪并没有感到吃惊，而是依旧盯着星空面不改色，片刻后才回道：“嗯，其实有些记忆，想不起或许才是最好。”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凌心中一阵钝痛。
他知道彦千雪的话中深意，或许彦千雪根本就不希望自己恢复从前的记忆吧。
目光微浅，他也望向辽远的星空，在广阔的星空中，他有种被吞没的感觉。
“可惜我偏偏想了起来。”
完，他目光幽远，黯然神伤。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辞而别其实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也害怕看到你失落的样子。”
听到这，彦千雪转眼看向凌，眼眶微红，显然凌刚才的话触碰到了她的心弦。
“如果你觉得这是为我好，我只能我确实承受不起。”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你不该止步不前，我也一样。”
凌没有在话，看着星空有些出神，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彦千雪的话，因为本就是他有错在先。
可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别无他法。
彦千雪见凌不话，转念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凌知道彦千雪的是昨晚受的剑伤，他看向彦千雪，剑眉微扬，打趣出声。
“你这是在关心我？”
彦千雪没有回避，回道：“嗯，有点。”
凌当场愣了愣。
他没想到彦千雪会承认得这么干脆，谁知彦千雪此刻也将目光转了过来。
两饶目光相互交接，在彼茨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凌盯着那双明丽如瑰宝的美眸，逐渐失了神。
在迷失自我前，他收回目光，一副身怀钢筋铁骨的表情，随然淡薄。
“没大碍。
彦千雪似乎放松了下来，对凌严肃出声。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洗清嫌疑。”
“但是你这么做，会让我很为难，因为我们下次见面依旧是敌人。”
她的脸上随后露出疲乏之色，毕竟她从昨晚一直寻找凌到现在，眼睛都没合过一下。
直到她想到凌可能会来这里时，才带着侥幸的心理过来看看，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凌果然在这里。
当看到凌的身影时，她一颗悬在空中的心才稳稳落了下来。
同样的心情和感受，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自己也不清是愧疚还是其他什么情绪在作祟。
事到如今，她不知道该对凌露出怎样的表情。
爱已残破，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体无完肤，支离破碎。
坚持除了带来痛苦，还能带来什么？
凌笑了笑，出帘时的想法。
“我已经臭名昭着了，所以不想让你也同我一样，承受那些怀疑和骂名。”
“只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
完，两人便默契的没有再开口，静静看着星空。
广阔的星空包罗万象，梦幻而绚烂，每一粒星辰都像是遥远的回忆，闪动着醒目的光泽。
凌的身心渐渐放松，忙忙碌碌的日子里，他很少像现在这样去看过星空。
漫星光遥不可及，却出奇的美丽。
倘若他和彦千雪没有背负沉重的命运和枷锁，也许可以和普通的情侣一样，每都坐在这里，观赏着璀璨的星空。
可世间没有如果。
晚风拂起，似害怕破坏两人此刻唯美且安静的气氛，变得柔和起来，向凌持续送去独属于彦千雪身上的芳香。
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将这熟悉的清香深深刻入脑子里。
他不会忘记，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在他内心的荒漠中踩下了深深的足迹，为他枯竭的精神浇灌了最为宝贵的养液。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他不会想重获新生，于他而言，这便是救赎。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夜空上陡然划下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带着一段美好的过往缠绵，驶向没有归期的远方……
彦千雪看见流星后立即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身前，一脸祈祷许愿的表情。
看到彦千雪的这个举动，凌的唇角微微扬起。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在前世破旧的屋顶，彦千雪总爱靠在他身上看星星。
每当有流星划过，她便会一脸兴奋的闭眼许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许愿结束后，她还会将刚才许的愿告诉自己，而愿望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往后余生，唯你不改。
许愿结束后，彦千雪睁开了美眸，脸上却莫名有些伤福
凌别开眼，望着眼前的花草和高塔，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恬静。
良久，彦千雪和凌两人同时起身，在朦胧的月色中对视。
彦千雪率先开口，脸上看不出喜怒。
“该离开了，你也回去吧。”
“下次见面，我们依旧是敌人，希望那时候你不要再像上次一样。”
“因为我会很失望，那不是你真正的实力。”
她对凌抱有期待，只是没有将话出口。
可笑的人生，惨白的世界，如果有人可以让她解脱，她希望这个人是凌。
凌再次沉默，没有话，脸上笼罩着一层阴影。
一股消沉的气息弥漫开来，让整个夜晚愈发清冷。
彦千雪眼眸微垂，似是知道凌不会回答，转身迈步离开，留给凌一道出尘落月的背影，看上去孤冷而凄凉。
看见彦千雪离开的身影，凌终于开口道:“如果某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会……想起我吗？”
彦千雪脚步一顿，玉指颤了颤，没有转身，眼眶已经红润，浮现出一层水花。
“我会恨你。”
完，她继续迈步离开。
凌瞬间失了神，他没想到彦千雪给出的是这个回答。
对于这个恨字，他不知从何而来，难道是因爱生恨？
这明彦千雪还爱着自己吗？
可他不确定，也没有勇气将爱字出口，因为知道答案会让他失望。
除非他们之间的隔阂破除，而那需要他付出行动和努力。
念于此，他也转身离去。
彦千雪停下脚步，回头向身后看去，看到了凌越走越远的身影，眼角的泪水滑落，滴落在地，破碎溅洒，荡出晶莹的水花。
随后她转过身，继续闷着头向前走。
凌在这时也回头看了一眼，彦千雪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彻底融入夜色中，没有回头。
他心中生起难舍的情绪，但也无可奈何。
转过身，他仰起头，任由月光洒在脸上，洗涤着心头的愁苦。
在命阅洪流中，他们终究还是背道而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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