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懊恼颤声：“怎么就没挡在我的身上……伤了脑袋可大可。”
当时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或犹豫什么！
本能反应扑过去拦在阿崇的身前——谁知仍是拦不住！
都怪他！
倘若不是因为他，戴灵怎么会爱而不得迁怒无辜的阿崇！
“别自责了。”程焕然蹙眉提醒：“阿崇那边需要你，你得麻利好起来。另外，戴家人一大早就找上你妈妈求情。戴灵突然被拘留，他们应该多少猜出来是我们馨园下的手。你爸爸本来派人保留现场，昨晚深夜你妈听手术成功，转头就让助手去破坏现场。我妈不得已只能找其他途径拦住戴灵。她对你家这般熟稔，你也必定熟悉她。接下来还得靠你为阿崇报仇雪恨！”
“……想不到我妈竟糊涂到这般地步！”林清之俊脸冷沉：“是非不分，助纣为虐！”
接着，他看向薛凌和程焕然许诺：“我必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别激动。”薛凌心疼叹气：“你还得好好养着，你也擅不轻。”
林清之又低低吩咐助理几声。
很快地，一个个领命离开。
不一会儿后，他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程焕然发现楼下有异样声响，便探头在窗口张望。
只见十几个人被工作人员赶了出去，先后塞上车被迫离开。
中午时分，程焕然接到陈新之的电话。
“阿清出手就是不同凡响！戴家的商城和几家连锁饭店都被封了。工厂因为做了几年假账，目前被勒令停产接受调查。戴家最赚钱的北方特产吃工厂也被勒令停产，卫生部门调查后发现很多食材不合格，储藏仓库脏乱差，甚至在原材料中发现老鼠和蟑螂。新闻记者已经到工厂门口进行报道，网上的各种自媒体新闻也开始跟风报道了。”
程焕然呵呵冷笑：“活该！如果是无缝的蛋，再厉害的苍蝇也叮不了。戴家人连开枪杀人都认为可以逃脱罪责，无法无到了极致。这样的人做生意能有多正规合法？可能吗？活该！”
陈新之只差没拍手叫好，道：“不用我们出手了，戴家名下什么都没剩下。”
“只剩罪归祸首了。”程焕然道：“戴家人如果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陈新之忍不住补充：“问题是好像都不聪明。”
程焕然鼻尖冷哼，道：“那就等着一块儿遭殃吧。”
陈新之听程焕然的语气充满戾气，忐忑问：“老三怎么样了？度过危险期了没？”
“……没。”程焕然低声：“十一点多以后，各项数据反而都在下降……真特么愁死我。”
手机另一头安静半晌，陈新之匆匆道：“我马上过去！”，随后挂断了。
程焕然收起手机。
薛凌坐在另一侧，脸色惨白如纸，却仍腰板笔直坚强坐着。
郑多多沉着脸，捏着手机没话。
薛扬的眼睛红红的，愣愣看着“重症监控室”几个字一动不动。
虎子对着空一阵乱拜，嘴里各种念叨。
这时，医生匆匆指挥众人对着话筒话，强调尽量给病人一些鼓励和支持的话。
众人一拥而上！
薛凌颤抖着手捏着话筒，颤声：“老三……我是妈妈啊。”
刚开口，眼泪就滴答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薛凌抽泣：“你要坚强一些，别让妈妈爸爸担心你。妈年纪大了，受不住任何打击。你得平安醒来……你你还要去旅游，去画画，还要连载作品……你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做。你得快些好起来，麻利去完成你的梦想……妈妈都支持你。你是一个舍不得让爸妈操心的孩子，妈对你有信心。这一关，你一定能扛过来的。”
到最后，薛凌早已泣不成声。
程焕然眼里含着泪花，搀扶妈妈坐回原位。
薛扬一把抢过话筒，大声：“老三！你——你睡什么睡！我们大家都在等你醒来——周末要吃烤全羊，你还不知道吧？难得虎子请客一回，咱们可得好好薅一把！你子看着瘦，身体比我还壮！你装什么装！麻利给我起来！老三！双竹他们几个都在找你！他们你要给他们画漫画版的照片，等着你给他们画。你子可别话不算数，不然我没法跟他们交代！他们现在一个个都精得很，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哎！麻利醒来，等着你回家呢！你——你给我睁开眼睛啊！”
“别吵别吵！”虎子夺过话筒，将他一把推了开去，“好好，干嘛那么大声！”
薛扬满脸都是泪，扭过头去，大手掌粗鲁抹掉泪水。
虎子深吸一口气，扯了几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阿崇啊，我——我难得请客一回，你可别落下啊。周末咱们馨园要搞大型烧烤派对，少不得你一份。你子的福气那么好，运气也一向好……肯定赶得上。我给你留最好吃的羊腿……只给你。老三，咱们二三十年兄弟了……今我给你句心里话——真正的心里话。你呀……你是我最最羡慕的哥们。真的！我就只羡慕你，没羡慕过其他人。你呀，生长得好，家庭条件也好，关键是自己有才能，而且是那种有赋还努力的人。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才能有才能。画笔在手，下你有！羡慕啊羡慕！等以后，你和清少有好几个娃，到时我又得羡慕你一把。拜铜…你可要继续让我羡慕下去哦！”
他也不下去了，匆匆将话筒塞给郑多多，趴墙上呜呜呜哭着。
郑多多捏着话筒，另一只手摸上那厚实如砖的玻璃墙。
“阿崇，我是多多哥啊。我最近挺背的。失去孩子，失去婚姻，也失去了对爱情的最后一点期盼。我已经失去够多了，不能再多了。”
到此处，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把眼泪逼回去。
“以前啊，咱们住荣华商城那边的时候，你们都还是屁孩。欣最喜欢趴在铁头的背上，撒娇让他背着她跑。你子见她有人背，就缠着我得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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