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投案自首
“没长脚吗？走啊！”弄梅钻进马车，拿了车里的行李，扔给四儿，两人一起，往走京城方向走。
萧无笛快马加鞭，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不同于白的热闹繁华，此时，两旁商铺大多关门歇业。
寂静的街道上，是一队队红衣银甲的士兵，拿着长矛，四处搜捕。
空气中紧张沉闷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着风雨欲来的肃杀气势。
边最后一丝橙红色晚霞如烟一般，轻覆在暗蓝的空上，无端让人心生哀戚。
萧无笛不敢回丞相府，这个时候，丞相老爹不是在刑部就是在皇宫，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她至少要先打听去刑部的路怎么走。
“快走快走，朝廷宵禁，挨家挨户抓捕红莲教乱党，赶紧回家……”
“听了没，皇帝要杀丞相，你史丞相一生清正廉洁，皇上为什么要杀他？”
“……我听丞相勾结红莲教啊，触怒颜……”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萧丞相的千金在太子寿宴上行刺太子，啧啧……太子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那丞相府的千金姐怎么这么厉害啊？”
“谁知道，不过事发之后，她逃跑了，可她爹就没那么好命了……”
“可不是，我刚刚从上九阶那边过来，看到一队御林军在护城河附近搜捕逃犯。”
“哎哎，是啊，你萧姐逃跑就跑吧，半道投了河，我看呐，死定了。”
“谁知道呢，若是这么死倒也好，还能有个全尸，若是再被抓回来，那肯定是要定罪杀头的！”
“……”
萧无笛走到顺俟酒肆，在门口处跟店二问路，却听到酒肆里三两客人在议论丞相府的事。
这才知道，萧怀勋也安排映雪坐马车逃跑，算算时间，应该是在她离开京城之后。
可映雪没她那么好运气，被御林军追击，被迫投河自尽。
萧怀勋欺君罔上、戏弄君王、勾结叛党，谋杀太子，数罪并罚，已经打入牢，择日问斩。
皇上念及他是朝廷重臣，惘开一面，赐鸠酒，留他全尸。
丞相府一团大乱，宋管家遣散家仆，买好棺材，就等着明日替萧怀勋收尸……
萧无笛捂着惨白的脸，蹲在路边，嘴唇咬得死死的，眼眶通红，眼泪想忍都忍不住，全然不顾四周人来人往的诧异目光。
若不是她回来，她根本就不知道城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也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害死映雪，牵连丞相老爹，以及丞相府里的所有人。
她不是运气好，没有被官府抓，而是映雪顶替她的身份。
也不是运气好，没有被官兵追，而是映雪帮她引开众人视线，让她顺利脱身。
萧怀勋在她坦白杀了太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在进行这一计划了，让映雪代替她，成为萧无笛去送死。
也许，在昨之前，萧怀勋就有这层意思。
他料到身在官场，迟早有一会身不由己，又不忍心看自己亲生女儿成为权谋的牺牲品，所以，他把映雪当千金姐一样养着，就等着有一让她代替萧无笛！
萧无笛行事干脆利落，肆意潇洒，遇事有一一，有二是二，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若以她跟映雪、萧怀勋相处不到两的感情，就难过得为他们痛哭流涕，心痛悲伤，有些牵强矫情。
可即便是陌生人，对她如此维护，她也不会，不讲义气的抛下他们不管。
事实上，当她真正成为萧无笛那起，就接受了“她”的全部感情，才会在乍听那些流言之下，忍不住流泪。
萧无笛没想到事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严重，若早知道会害死映雪，若早知道丞相老爹的计划，她肯定不会离开丞相府。
希望还能来得及，映雪投河，不知死活，凭一己之力，此时肯定找不到她。
不过，她至少要拼尽全力，救下丞相老爹。
萧无笛抹了抹眼睛，豁然起身，朝刑部所在方向走去。
到了刑部，在大门口击鼓鸣冤，不消片刻，她见到传中的酷吏汤郅。
汤郅三十几岁，长相平凡到往人堆里一站，没人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他瘦长平板的脸上却有一双精锐眼睛，浅淡的琥珀色清澈明亮。
当他盯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在他面前藏不住任何事情，严肃刻板、澄澈明净、也洞悉世事。
此人正直聪睿，不怕地不怕，就怕办案不力冤枉了好人，让坏人逍遥法外。
对于那些犯案的人，那些口中自己冤枉其实是十恶不赦的人，在这样的一个冷面判官面前，再怎么藏匿行迹，也会无所遁形。
别人可能会心虚害怕，可萧无笛不怕，她是抱着一命赔一命的必死心态来的。
所以，当汤郅严肃冷酷的盯着她，给她无形压迫的时候，她亦同样木着脸，直直回视他。
汤郅刚送走黄公公，正准备端着鸠酒去牢行刑，忽闻衙役禀报：萧无笛来投案，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匆匆赶来，大堂之上只有一位风尘仆仆的少女，少女面容秀美，冷漠的神情，挺直的背脊透着一股矜贵倨傲。
惊堂木“啪”一声，拍案。
汤郅冷厉的问：“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跪跪地跪父母！”萧无笛站得笔直，毫不示弱。
“有点骨气。”汤郅平静陈述，听不出褒贬，却也没有再要求萧无笛下跪。
“本官问你，姓甚名谁？”
“萧无笛。”
“大胆！”汤郅手中的惊堂木再次“啪”一声拍案，惊得旁边负责笔录的文书手一颤，差点连笔都握不稳。
汤郅厉声喝斥道：“据本官所知，萧无笛已经在逃跑的路上投河自尽，本官再问你，你是何人？！”
“萧无笛。”萧无笛蹙眉。
这么问下去，都亮了，也问不出个结果。
他慢慢审案她是无所谓，可丞相老爹就要被行刑，没有时间这么耗下去。
抬手，萧无笛阻止他作势又要拍的惊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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