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看到德哥儿的眼神,抱着馨姐儿往张穗身边靠靠。
“老爷怎么还不回来,咱们馨姐儿都饿喽!”
馨姐儿倒是挺配合,嘴里也跟着嚷嚷饿了。
张穗也将书收起,“徐嚒嚒摆饭,咱们不等了。
到底何事,还急急忙忙的入宫了?”
德哥儿过去想搭手扶起母亲,被母亲拍打了一下手背。
“跟谁学的,你娘还不到让你搀扶的年纪。”
德哥儿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贾化压着白莲教匪众进了北直隶,爹应该是抢人去了!
教匪也是拖家带口,凶悍者估计要送去西域,那些老弱妇孺爹想要了送到陶罐作坊。
无论下水还是饮用水管道用水泥管的确成本过高。”
张穗摇摇头,叹口气道,“集体生活也挺好,能重新开始生活。
你爹也是就是抠门。”
德哥儿摇摇头,“什么抠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爹想收了寺庙放贷权不是一日两日,还得等机会!”
贾琮纳闷的问道,“江南白莲教一案还不够?”
德哥儿哼了一声,“放贷的不止佛门,还有勋贵、士绅、豪商牵一发动全身,父亲错估了他们的守望之义。
柿子还得挑软的捏,还是从勋贵下手更合理。”
贾琮认可的点点头,“确实!
豪商身后也是士绅勋贵,相比士绅,倒是勋贵更好分化。”
刚落座,就有丫鬟来报,贾琏到访。
“怎么这个点到,是有急事?”
德哥儿摇摇头,“娘您先用饭,儿子去招待他。”
贾琏看到一身戎装的贾琮一脸的好奇。
“这是?”
德哥儿请贾琏坐下,这才解释道。
“太子卫新建,大多都是从边镇和卫所抽调的年轻将士,琮哥儿熟悉京城,特被太子点进太子卫。
就是个跑腿执旗的。
琏二爷突然来访可是有要事?”
提起这茬,贾琏一脸的苦涩,将自己入职上林苑的事和遇到的麻烦讲了一遍。
德哥儿手敲着桌案,装模作样的思考着。
“琮哥儿去让乌雅来一趟。”
不得不贾琏还真会拜佛,知道上王家求助。
“当年海甸从上林苑迁出,良牧署动荡,加之上林苑面积大减,有不少养畜好手被清理出去。
琏二爷更应该去问问贾芸,这些事他更了解。”
贾琏不是没想过去问贾芸,到底是身份作祟,贾琏还有点拉不下脸。
看贾琏的表情德哥儿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也懒的多。
进了王家庄子的好手王家自然不会放。
乌雅详细的解释一番,贾琏也算知道去哪里将人请回来。
“德少爷。良牧署如今牲畜不足,万一宫里宴请?”
贾琮轻轻拉拉贾琏。
“二哥,如今后宫里庶物已经交给贤德妃管辖。
您只需要打好光禄寺和尚膳监的关系即可。
有贤德妃在,尚膳监的关系也不难。
但是您一点要心,千万不可让那些太监登府门。
他们要是走顺了腿,那才真是欲壑难填。”
贾琏一惊,怎么都感觉是让元春出来得罪人。
“二哥,手握权力哪有八面玲珑一。
同流合污最后下场更惨。
贤德妃跟随甑老太妃多年,知道如何取舍。”
贾琏点点头,“这事要不要给老爷一声。
宫里人败坏起人来更是毫无底线可言。”
听到贾琏这么贾琮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我是这个意思嘛?
宫里内外传递消息是大忌,我是让你注意分寸,还有让府里的女眷们有个眉眼高低,别被宫里大宦官的名字给吓住。
“二哥,贤德妃在宫中多少年,行事能没有分寸。
只要您和老爷按部就班,少出差错,那些惯会见风使陀,欺软怕硬的阉人能不知好歹轻重。”
处世圆滑又如何,官场中有自己的准则。
权柄地位才是根本,良牧署如今良莠不齐,不伏低做能怎么的。
等有了政绩,一切不都游刃而解。
拒绝了和二哥一起回府,贾琮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这才突然回味,这几年在王家学到最宝贵的是什么。
是思维方式,是看透事物发展的本质。
雍庆帝抬举贾家分明是分化四王八公之举,是荣国府的危机。
既然危,同样也有机,只要贤德妃和贾政、贾琏内外一心,守住本份,荣华富贵能缺。
有人指点,贾琏也放下身段特意宴请贾芸。
贾芸到底在吏位置上混迹过几年,知晓其中不少门道。
不仅献策让贾琏请回不少养殖好手,介绍了几位能收到纯色牛羊好种的胡商。
二月春祭完成,贾琏这才松了一口气。
贾政担任春祭的主礼官也算平稳的完成工作。
虽然只得了几句雍庆帝的夸奖,可五品郎中能担任主礼官,政治资本积累才是更大的收获。
真正事务官,比之在职房里摆弄文书体会心得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有了威望,礼部又在混乱时期,贾政的官声自然不同。
溜须拍马想趁机分一杯羹的自然不少。
贾琏听到贾政外书房里传出行酒令的声音,摇摇头到底没有打扰。
只是当贾琏走到梨香院时只看到了荣国府的仆妇。
“见过二爷!”
贾琏点点头,看到正忙着打扫院子的仆妇纳闷不已。
“怎么不见薛家下人?”
“二爷,薛家一家前些日子挑了吉日搬回薛家在京的宅院。”
贾琏嗯了一声,转身就出了梨香院。
拉着脸进了自己的院子,听到自己闺女叫爹爹这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平儿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笑着将贾琏身上的浮土掸掉。
“爷,这是谁又舍着您了,吓的迎春花都躲着您开。”
贾琏摸摸闺女的脸,“别整日憋在房里,让你平姨带着你出去溜达一下。”
平儿听的一愣,一把拉住贾琏。
“二爷,这是又受了闲气?”
着就准备拿荷包给贾琏银子让他出去吃酒。
贾琏直接无视平儿手里的荷包,弯腰抱起闺女,亲香两下交给平儿。
正靠在床榻上的王熙凤看到贾琏进来,立马放下茶碗。
“又出了何事?”
“整日里想赶走薛蟠一家,现在如你意了!”
王熙凤冷笑一声,“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薛蟠执意要走,谁能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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