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这里。”绿老爷子指着这眼前的一栋楼，道：“这就是穗芳阁。”
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嫖客，还有花枝招展的妓女，调笑声不绝于耳。
绿老爷子拉着我的手道：“地方我已经带你来了，解药呢？”
我随手拿了一个药瓶递给他，寒毒哪有什么解药，当初苏凌也只是喝了我的血才缓解病情，还是靠着府上的大夫调养多年，配上我的血才治好了寒毒，想凭解药解毒，基本上不可能。
给绿老爷子的药瓶也只是简单的跌打损伤药，既然他们做出了这种事情，那么后半辈子就忍受被寒毒折磨的痛苦吧。
绿老爷子走后，我慢慢走进穗芳阁。
老鸨妈妈笑着出来招待我，见我是个姑娘，立刻阴了脸色，把我朝外面推去：“你这个姑娘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没有你的相公给你抓，快走快走！”
我从兜里掏出三锭银子。
老鸨接了银子，自然笑开了花，连忙道：“姐，快进来快进来。”
“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我们这穗芳阁啊，胖的瘦的，大的的，什么样的姑娘都有~”老鸨妈妈看出来我是个大款，忙着向我推销介绍。
“我听，你们穗芳阁来了个绝色的美人是吗。”我道：“几前，我听我一个兄弟起，我这就想来看看。”
“姐是那位？”
“就是那位。”我道。
“害。”老鸨道：“我就怎么会姐也来咋们这种地方，原来是为了咋们穗芳阁的美男子啊~那个人啊，刚来的时候还好，后来脑子出零问题，倒是也能接客，就是怕冲撞了姐。”
“这倒是没关系，本姐不差钱。”我又给了老鸨几个钱，来客饭店生意好了以后，老板给了我很多银子，我这会的确是不差这个钱。
“那好，姑娘跟我来吧。”老鸨道：“不过这费用……”
“等本姐完事以后，你想要多少，本姐就能给多少，你是觉得本姐给不起这个钱吗。”
“没有没有，那肯定是相信姐有这个实力的。”老鸨道：“姐跟我来。”
老鸨妖娆婀娜地领着我向楼上走去。
“楼上这么远吗？”我道。
“还是有些距离……”老鸨道：“他皮囊虽然好看吧，这脑子不太好使，怕冲撞了下面的客人，也是个没有完全驯化的，不太懂事。”
“没事，本姐就喜欢好看的。”我道：“性子野我才更爱喽。”
老鸨带着我走到四楼的一个角落里，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
“还要锁着吗。”我问道。
“是啊，这孩子疯疯癫癫的，喜欢乱跑，实在是没办法了。”老鸨将门打开，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实在是不了解她口中的疯疯癫癫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看到他的那一刻。
老鸨点燃了一旁的油灯，房间才慢慢地亮起来。
“啊——”
我听到一声尖叫，注目看去，只见床上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我的心抽痛起来，皱了皱眉头。
老鸨妈妈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人了，一看到我的表情，就猜测我是不是对苏凌不满意，连忙解释道：“他这就是好几没洗澡了，有些乱，这个面相还是很好的，不信你看。”
老鸨妈妈把苏凌从床上拖过来，把脸两侧的头发扶开，然后托着他的脸看我：“你看啊姑娘，模样还是极好的。”
苏凌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瑟瑟发抖的身体突然放松，他挣脱开老鸨妈妈的手，平我的怀里，嚷嚷着：“你怎么才来找我啊——你怎么才来找我啊——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他们都欺负我——”
我震惊了，苏凌……他怎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片澄澈。
我看向老鸨妈妈：“他这是怎么了。”
“哎呀……这个人刚送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我寻思着也没多大毛病，给的价钱也高，谁知道进来的时候是个硬骨头，是打是骂都没什么用，也不懂得讨好客人，倒是亏了他这幅皮囊。”老鸨妈妈道：“后来用了药，人就乖多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这药的效果好，后来就用的多，没想到这孩子身体不行，多用几次，人就傻了。”
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仍是淡淡的看着苏凌。
“姑娘可别介意啊，他人虽然傻了，用了药效果还是好的。”老鸨妈妈道：“这在床上的功夫呀，保证让姑娘满意。”
苏凌看我的眼神里不掺含一丝一点的杂质，干净的就像孩子的眼睛一样。他抱着我不撒手，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老鸨妈妈觉得这孩子是开了窍，高胸道：“平个儿其他客人来的时候这孩子都畏畏缩缩的，没想到今儿个见了姑娘竟然这么主动，看来这孩子是与姑娘有缘啊。姑娘若是喜欢这孩子，多包下他几也无妨。”
我道：“他这样有多久了？”
“好些个日子了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你我收了那么多姑娘，怎么这个就傻了呢？我怀疑是那送来的时候就有问题。”老鸨妈妈道：“真是亏了我那银子呀，买了个残废。”
我看着眼前眨着大眼睛看我的苏凌，我掀开他的袖子一看，手臂上还有被殴打的淤伤。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人替他打理。环顾四周，整个房间也是乱作一团。就连平日里房间里的灯都舍不得点。
他一个人被关在这个狭的房间里，没有人跟他话，也没有灯光，他什么都做不到，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该多么害怕啊……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又能怎么接受现在的自己呢？
我究竟都干了什么啊……为什么一步一步把他推向这绝望的深渊……为什么我自以为是的救赎，却对他是一遍又一遍的伤害……
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迫不及待地想掉下来，我忍住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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