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金山城的夜晚不再平静。
每隔数日，便会有一名在道上颇有名气，却也劣迹斑斑的人物，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点，以一种略显滑稽的方式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城西“福威镖局”的总镖头马三刀，平日里耀武扬威，欺压同行，暗地里却干着勾结山匪劫镖的勾当。他死在了自家镖局的马厩里，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厮，马总镖头当时正抱着一匹心爱的母马亲热，后心被人用利器刺穿，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凶手还在他嘴里塞了一根胡萝卜。
【系统提示：成功击杀【勾结山匪马三刀】，完成莲花教任务【净化：镖局败类】。获得莲花教贡献度100点，金钱50两，熟练度500点。宿主熟练度达到点。】
南城最大的粮商张万福，囤积居奇，哄抬粮价，逼得不少贫民家破人亡。他被发现淹死在自家后院那口用来观赏锦鲤的巨大水缸里，脑袋上还扣着一个精致的瓷碗，像是被人强行按下去的。
【系统提示：成功击杀【黑心粮商张万福】，完成莲花教任务【净化：米仓硕鼠】。获得莲花教贡献度150点，金钱80两，熟练度500点。宿主熟练度达到点。】
北城“快活林”的老鸨翠浓，逼良为娼，残害少女，手段毒辣。她是在自己的梳妆台前被杀的，凶手用她的口脂在她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然后用一根金簪从她头顶刺入。据她死前还在欣赏自己新买的首饰。
【系统提示：成功击杀【蛇蝎老鸨翠浓】，完成莲花教任务【净化：风尘毒花】。获得莲花教贡献度130点，金钱60两，熟练度500点。宿主熟练度达到点。】
每一次案发，现场都会留下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细节，以及一个用炭笔画在附近墙上或地上的，简陋而滑稽的鬼脸标记——两个一大一的圆圈。
“鬼脸杀手”的名号，开始在金山城的黑白两道悄然流传。
（青龙帮）官府焦头烂额，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摸不到。那些死者，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民间甚至有不少人拍手称快，暗地里称这位“鬼脸杀手”为“替行道的大侠”。
而陈纤歌，则在每一次“夜间兼职”后，默默清点着自己的收获。
金钱倒是其次，主要是莲花教的贡献度和那实打实的熟练度。短短一个月，他的熟练度已经突破了一万大关，混元功隐隐有了突破到中成的迹象，无名剑法也越发纯熟。
更让他觉得有趣的是金山城这奇特的“新陈代谢”。
每当他“净化”掉一个目标，用不了两三，那个位置便会迅速被一个新的面孔填补。福威镖局换了个更懂规矩的少镖头，主动给青龙帮增加了三成的“管理费”；张万福的粮行被一个自称“常平仓”的组织接手，粮价不升反降，还声称要薄利多销，同样也给徐奎送上了一份厚礼；快活林则被一个更年轻貌美，也更会来事的新老鸨盘下，不仅月例翻倍，还时常送些“新鲜货色”到青龙帮总舵孝敬各位头目。
这些新上位的势力，无一例外，都比他们的前任更加“懂事”，更加“恭顺”，给青龙帮的孝敬也更加丰厚。
青龙帮总舵，议事厅。
徐奎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汇报最近城中各处产业的收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不错。”徐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这个月，各处的孝敬，比上个月足足多了五成。看来，这金山城啊，还是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来刺激一下。”
一名心腹头目笑道：“帮主英明！那些老家伙，占着茅坑不拉屎，早就该换换了。现在这些新人，一个个都机灵得很，知道谁才是金山城真正的主人。”
另一名头目却带着一丝忧虑：“帮主，最近城里那个‘鬼脸杀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死的都是些该死之人，但毕竟是在我们的地盘上。”
徐奎摆摆手，不以为意：那个‘鬼脸杀手’，倒也有趣。专挑那些不长眼的下手，替我们清理了不少麻烦。而且，他杀完人就走，从不越界，也不动那些产业分毫，倒像是在……帮我们敲打那些不听话的家伙。”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晚上巡逻的时候，‘多加留意’。如果‘不心’碰见了，也别为难人家。毕竟，人家也算是为我们金山城的‘繁荣稳定’出了一份力嘛。”
众头目闻言，皆是会心一笑。帮主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不触动青龙帮的核心利益，这个“鬼脸杀手”的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白得的好处，谁不想要呢？
于是，金山城的夜晚，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
“鬼脸杀手”依旧神出鬼没，专挑那些作恶多端又碍了某些人眼的家伙下手。而青龙帮的巡逻队，则像是集体患上了夜盲症，总是在关键时刻“恰巧”巡逻到别处。
陈纤歌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每次行动，都感觉比以前更加“顺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为他扫清障碍。
“徐奎这条老狐狸，倒是会借力打力。”陈纤歌在院中练习着无名剑法，剑光闪烁，带着一丝凌厉。他知道，徐奎肯定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只要自己不暴露身份，并且持续给青龙帮带来“利益”，这种默契就能维持下去。
【系统提示：宿主当前状态为“金山城地下清道夫（兼职）”，在特定势力范围内拥影有限豁免权”。温馨提示，长期依赖他人提供的便利，可能导致自身警惕性下降，请宿主保持清醒。】
“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陈纤歌收剑而立，感受着体内日益充盈的内力。
他现在很享受这种状态。白是人畜无害的“两文钱剑人陈”，晚上则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脸杀手”。双重身份，双倍快乐，还有源源不断的熟练度和意外之财。
只是，他心中也隐隐有一丝不安。金山城这潭水，因为他的搅动，正在变得越来越浑。那些被他“净化”掉的势力留下的真空，迅速被新的、更懂得“规矩”的势力填补。表面上看，青龙帮的统治更加稳固，收益也水涨船高。
但这种建立在血腥清洗和利益交换上的“繁荣”，又能持续多久呢？
他想起柳如烟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以及她那深不可测的眼神。这一切，恐怕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吧。自己，不过是她手中一颗比较好用的棋子，那些底子干净的新人，多半都是莲花教的暗子。
“棋子就棋子吧。”陈纤歌自嘲一笑，“至少，我现在这颗棋子，活得还挺滋润。”
他抬头望向夜空，金山城的上空，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而在这阴云之下，新的暗流，正在悄然汇聚。那些被“鬼脸杀手”和“新陈代谢”所触动的利益集团，以及那些对青龙帮日益膨胀的“胃口”感到不满的势力，真的会一直沉默下去吗？
陈纤歌觉得，好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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