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年初一。
不同往年，今年的初一，格外冷清。
年前何芝莲囤的待客果品，用具，没派上多少用场。
中午饭，拢共就两桌，还没坐满。
唐玉华心有郁气，大中午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主人醉酒，正好给了客人们饭后告辞的借口。
下午早就定好的戏班子来，钟叔请示何芝莲是否要让人回去。
何芝莲沉默片刻，大手一挥：“唱，热热闹闹给我唱起来。”
三台戏，赌是喜庆，咿咿呀呀唱了一个下午。
客人一个没有，桌椅板凳却一张没空。
夫人给的福利，招呼了合府上下都来听戏。
听戏的，也没几个真认真听得进去的，这府上人脉眼看着凋敝成这样，大家都担心侯爷是不是出事了。
有那杞人忧的，甚至害怕受啥牵累，盘算着不然年后，换个东家。
也有那忠心的，看到唐府这般，心里不好受的很。
钟叔就是其一。
别人不知道，他其实是知晓的，侯爷被暂卸了职务，而将军今年没回来，也并非夫人应付大家的军务繁忙，而是被罚了杖责还革职查办了。
这些，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先不要告诉姐。
是以钟叔看着姐和老爷闹脾气，心里不是滋味的很。
既怪二姐不体恤老爷，又明白她什么都不知道，怎能怪了她。
但迟早，还是要知道的。
也不知道知道后，她能否多体谅一番父母。
紫竹苑中，唐棠让看到死死的，就连房门都出不去。
隔着院墙，听着外面咿咿呀呀好生热闹，她简直想一个炸弹，把唐府给轰个窟窿，既是泄愤，也能逃离。
直到入夜，那咿呀声消停了，整个府邸安静的不像话，她才觉察出零异样。
唤了团团进来，她问：“我娘不是，正月初一家里会来很多客人吗？怎么一点动静没听到。”
团团眼神几分闪烁：“今，老爷喝醉了，所以……”
唐棠不想听她瞎扯，她了解团团了，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的是真话假话：“别给我扯谎，怎么回事？”
团团还企图编话：“老爷没心情宴客，所以……”
唐棠猛然站起身，冷了脸：“要么给我实话，要么滚出紫竹苑，永远别回来。”
团团给吓的微颤，随后红了眼眶，即便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呜呜，姐，老爷好像出事了，今年没几个人来家里拜年，老爷中午喝了很多，酩酊大醉，那些人吃了午饭不顾夫饶挽留，都借口走了。姐，夫人不让你担心，可大家都在，老爷出事了。”
唐棠一怔，眉心紧拢：“出事了！？大家都怎么的？”
团团摇摇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唐棠原地走了两个来回，大步往外走。
没什么意外的被拦住了：“姐，老爷不许你出去。”
唐棠知道，不弄点绝的，这两尊门神唯命是从，不会放她。
她左右看看，目光落在了烛台上，上前一把拔掉上面的蜡烛，把铜刺压在了自己脖子上：“让不让出？”
两人吓坏了，包括团团。
噗通跪了一地。
“姐，使不得，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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