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洛爱丝转向凯莉。
「凯莉，告诉我，商会现在最大的价值是什么？是那些店铺？仓库里的货物？还是账本上的数字？」
“这”凯莉一时语塞。
「都不是，最大的价值，是一种可能，而那些基底都是，“信用”。
我没有丢掉，只是暂时发酵。
商会本身，在现在这个局面下，已经变成了负担和靶子。
它不再是助力，而是锁链。继续守着它，只会把你们也拖进泥潭。」
“可是，也可以”凯莉还想争辩，她心疼那些实实在在的产业。
「凯莉，记住，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过去投入的时间、金钱、心血，它们已经沉没了。
决策的依据，只能是未来的收益和风险。
我们是要找到的是正确的道路，而不是在一场死亡列车上患得患失，等待死亡。
而且这么做并非就是极大的损失，有时候太在意一些事情错过了某些机遇，才是错误。」
凯莉咬着唇，虽然徳洛爱丝的逻辑无可辩驳，但情感上依然难以接受，闷闷地低下了头。
徳洛爱丝不再多言，转向奥亚「奥亚，我给你的那些书和图册，看懂了多少？」
奥亚立刻挺直腰板“老大！那些数学公式和机械原理，很复杂，但我每都在琢磨！
特别是您的那个，齿轮箱和转换器太神奇了！”
「嗯，好，那些不是无聊的游戏，奥亚。
是能让没有魔法资质的人，也能操控火焰、驱动钢铁、跨越山川河流的文字和知识。」
她拍了拍奥亚的肩膀，力道沉稳。
「好好学习它们，理解它们，掌握它们。
不过，之后可能没办法慢慢来了，要加速了，能跟上吗？」
“真的吗？老大，我也可以跟姐姐一样，那我就学，我都要学！”
对于这猛烈的反应，徳洛爱丝有些惊讶「不过这些东西不仅需要学，也需要研究，可能到终点到时候是万年之后。
不过我之后也要教你的，是真正能改变世界的东西，比任何单一的魔法都更强大、更持久。
能行吗？」
“嗯，老大！”奥亚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
“我一定学会它！让它变成真正的力量！”
凯莉看着奥亚热血沸腾的样子，再看看徳洛爱丝坚定的眼神。
心中的不甘终于被压下几分，只是还有些许迷茫和退缩。
改变世界？听起来太遥远，太沉重了。
徳洛爱丝让两人继续按自己的想法节奏进行，自己准备在书架上挑选以后需要的书籍。
也就在此准备之后的行动方案，一本书，一本理想。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的阴影里。
“改变世界的宏愿，需要健康的身体支撑。”
萨德缓缓走出，面容严肃。
“徳洛爱丝，你真打算回教会？这无异于自投罗网。
现在还有心思玩？此刻不走，等他们发现端倪，你插翅难逃。”
作为学识渊博的魔女，她对教会的追踪手段了如指掌，语气中带着不赞同。
徳洛爱丝露出了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
「别介意，不必担心。我给他们留东西了，又不是不告而别。」
萨德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我在那里，留了一具‘身体’。
昏迷状态，气息微弱，无法行动，足够以假乱真。
他们只会以为我重伤未愈。而且，」她眼中闪过冰冷和似乎是胜利的得意。
「那具身体被下了特殊的‘腐化’诅咒。
算算时间，大概过几，它就会开始从内部迅速腐烂。
这，就当是我送给他们的一份‘惊喜贺礼’吧。」
利用假死脱身，再留一具腐烂的“礼物”，这手段既冷酷又精准。
萨德沉默地审视着徳洛爱丝，似乎在评估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你就不怕他们发现你到底魂没了，还是来找你？”
「早就想到了，所以我还是留了些灵魂意识的。」
萨德似乎对这种答案更加不满“不留还好，最多是抓回去，你这留了，还不如不留。
被逮到了你”
没等萨德完整出灵魂意识碎片被抓住的后果「知道知道，等那身体死了，那灵魂意识也就死了。
不用担心，我倒是对我倒是计划很满意呢。」
萨德释怀的笑了笑“真狠的下心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战损比没那么大，一个意识而已，我融合流形后，灵魂能分割，不像是有形体的智慧生物了。」
对此萨德只能鼓掌，“你不我看着你一个健康到意识体都快忘了。
挺大胆的，哦，不是你这私奔，是，你真不怕血肉畸变啊。
啧啧啧，该你无知无畏呢，还是，自信呢。”
「有把握就是自信，现在结果看来，是有自信。」
两人对视片刻，萨德忽然开口。
“行，计划尚可。
但是，徳洛爱丝，你检查过自己吗？你的圣痕，怎么消失了？”
徳洛爱丝闻言，微微一怔。
用镜子看自己的想法圣痕时，发现意识体确实没有圣痕了。
她立刻想到外部伪装。为了掩饰身份，她一直用幻术心隐藏着体表圣痕的假象。
但意识体层面的形态，是她灵魂本质的直接反映
通常无需、也难以刻意伪装成其他样子。
除非灵魂本身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徳洛爱丝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微放慢，她在快速思考。
“外表的圣痕是被幻术藏起来了。
但意识体 我确实没有刻意改变它。”
她坦然承认了萨德的发现，这无法否认。
这个时候徳洛爱丝失去调动圣力，尽管困难的一些，但还存在。
徳洛爱丝很快调整好表情，她开始构建一个逻辑自洽的法。
「原来，是这个问题。
我想，原因就在那具‘礼物’身上。」
徳洛爱丝解释道，思路越来越清晰。
「就像避免被发现是替身，所以我做到很全面，灵魂意识有留，圣力也留了些。
不仅复制了血肉形态，损失了部分，而且我自身的血肉结构发生了剧烈的、暂时性的重构。
灵魂为了适应这种剧变，或者，在剥离了那部分强加的‘烙印’后，意识体自然显现的，大概就是我最本初的状态了。
问题，应该不大，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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