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大厦,将来复命的太宰打发走,希遥看了一眼外面露出星光的空。
这个点,阿蒂尔应该已经登机了。
魏尔伦留在了海底森林……
不知道这次谈判会是谁过来?
砰砰砰……
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
推门而进的古林彦径直跪在霖毯中央。
“首领!”
希遥身体微微后靠,静静的看着他,水晶吊灯在她眼底投下了细碎的阴影既没有叫他起来,也没有问他为何如此。
随着时间的流逝,寂静的房间只能听见古林彦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我还以为你要等阿海醒了才来见我。”
古林彦的头低的更低了,“属下不敢。”
“不敢?”希遥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低笑了起来。
“不敢就能引狼入室,不敢截留消息,不敢引他们入结界,古林彦,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古林的头低的更低,“属下自知罪孽深重,请首领责罚。”
“责罚?”希遥目光莫测的看向他,“我刚才的那些你不打算辨解,反驳一下?”
“那些事情确实是属下做的,我……无话可。”
“无话可?真是好个无话可!”她气极反笑。凭空坠落的冰块轰然砸在古林彦身旁。
古林彦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他后颈滑下,浸湿了那银灰色的领带。
“泄露公司机密,导致难以估量的损失;私通外人,背叛集团。古林彦,我不会杀你,但律师团将对你提起控诉,你面临的将是终身监禁。失去了明光的庇护,身为首席秘书的你,该清楚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她声音低沉:“你会被他们……撕成碎片。”古林彦嗓音嘶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无论什么,都是我咎由自取。”
希遥的眉头缓缓拧紧。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压向古林彦,他只觉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急速抽离,呼吸瞬间变得艰难无比。
好一会,她才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我记得你是耶鲁大学毕业的博士生。”
“是。”
“这个学历,你当时居然在花里的手上的打杂,做一个的客户运营。”
“……”
“是阿海调理你进秘书处的。”
“是!海先生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希遥看向他,融化的冰水已经将他整条裤都打湿。她手指微动碎裂的冰块儿悄然消失。
“阿海的异能力知道的人虽然寥寥无几,但你身为他的贴身秘书和他的首席秘书,不要告诉我完全无所察觉。”
“……” 默不作声的古林彦只是将头低的更低了。
希遥:“……”
“你是来我这儿copy鸵鸟的吗?”
“……属下不敢。”
“吧,阿海什么时候给你下达的命令?”
“……”
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让她有些不耐烦,“或许你想让我去质问他。”
古林彦瞳孔骤缩,破碎的喘息卡在胸腔,“………茜莉梅尔姐受伤后。”
希遥:“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
古林彦抬头对上希遥无悲无喜的目光,喉咙绷紧,猛的低下头涩的道:“他们掳走了我的养父母。”
“人呢?”
“美国。海先生帮忙将他们送到了美国。”
希遥轻敲桌面若有所思,最后一环,这就解释的通他们为什么来的那么巧了。
「书」将他们引导至横滨,古林通知他们具体时间。
她那对又被魏尔伦拖住,可不就方便他们行动。
这一环扣一环的,他们倒是算的清清楚楚,皆大欢喜。所有饶目标都实现了,就她成了冤大头。
但是阿海,受伤昏迷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
……
出了首领办公室,古林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褪下那身已被汗水完全浸透的衣物。他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拨通了一个他此生再不愿有瓜葛的电话。
“阿彦?是你吗阿彦?你句话呀!妈妈很担心你!”话筒里传来急切的呼唤。
听着那焦灼的声音,古林彦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给你,”他声音冰冷,“以后,别再联系了。”
“你什么?阿彦,我是你母亲啊!我养了你十八年,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养育之恩,”古林彦打断她,语气毫无波澜,“早在你逼我替水纪顶罪的时候,我就已经还清了。”
“阿彦…阿彦…求你别这样!妈妈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只有你能救他啊……”
古林彦深深吸了口烟,任由升腾的雾气模糊了视线,那身影无端透出一种深切的悲凉。“他贪污受贿决策错误。所以,我就活该失去自由、名誉、地位,活该替他去坐牢?”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能挺过来,就像现在,你不是也做到了大公司的首席秘书吗?可水纪不行啊,他那么笨,从来没离开过我们,没吃过苦,他、他受不聊……”
“所以,从孤儿院领回来的我,就受得住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古林彦冷冷截断她苍白的辩解:“什么意思?我们都清楚得很。何必再假惺惺?”
电话那头明显一窒,随即染上恼羞:“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话?”
“呼——”古林彦吐出烟圈,看着它瞬间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他的声音和那散去的烟雾一样冰冷:“这一次救你们,是我最后一次出手。从此,我们彻底两清。别再想打着我的旗号做任何事。我的手段你们心里有数,别逼我有一用到你们身上。”
“你这孩子胡什么!妈妈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也爱我们,不然你也不会为了我们…背叛你公司。我都打听过了,那家公司背后有mafer,他们对叛徒……” 养母的声音陡然带上一种奇异的、试图裹挟温情的蛊惑,“阿彦,你是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你从就心软……”
“心软?”这个词让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笑。从把他们捞出来到逃亡美国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打电话要钱,她可曾问过他一句“背叛”之后会面临什么?
“对你们这种人渣,我心软一次,都觉得自己蠢不可及。”
“砰!——”话音未落,远处游乐场巨大的烟花骤然升空炸裂,瞬间将旋转的摩轮映照得通明透亮。
“啊?阿彦你什么?烟花太响了,妈妈没听清!”他隔着窗户,凝视着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绚烂光影,缓缓道:“我给‘我们’送了份‘礼物’。”他顿了顿,冰冷的字句穿透烟花喧嚣:“现在,应该送到了。”
“礼物?”电话那头的语调瞬间转为谄媚的欣喜,“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里还是放不下妈妈,放不下我们这个家……”
叮咚,叮咚!
女人拿着电话欢快的走到门口,开门后却惊呆。
“Surprise!”
几个拿着机枪的壮汉,非常愉快的冲她打了个招呼。
“你,你们……”
一人伸手随便的把她推到一边。
然后……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高大整洁的客厅瞬间变成了废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来你很喜欢这份礼物。”
璀璨的烟火掩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也将他的思绪拉回了刚才。
“古林,你到底是忠诚于阿海还是忠诚于明光?”
“海先生……海先生与您是一体的。”
注视的目光越压越紧,这个回答显然没让她满意。
汗水逐渐湿透他整个衣背,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顺应自己的本心。
“海……海先生!是海先生。”
他抬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希遥:“不仅仅是因为他将我拉出泥潭重用了我。他的运筹帷幄,超绝眼光,我所见过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比不上。”
古林彦望着远处明光大厦顶端旋转的探照灯,那束穿透云层的冷光像极了海先生的眼睛,穿透皮肉的眼睛。
“待在他身边的这几年,我无数次看见他围猎那些被资本圈养多年的秃鹫。那些被华尔街奉为圭臬的布莱克-舒尔斯模型,在他手里不过是可以随手揉捏的陶土,这些绝非简单的异能力就能做到。”
诉中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看到人心没什么了不起,但他看透了规则,资本的规则。”
希遥微微抬眼,古林彦的话戛然而止。阿海在金融领域有多厉害,她并不需要听他。
“首领,我我是……”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海先生让我折服,但他最重要的人是您,最在乎的人也是您,您是一个睿智的人,海先生同样也是,他做这些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请求你能好好的听他解释,海先生一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满意的答复。”希遥低喃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满意的答复吗?
她目色如常,道:“就算他给我的答案我不满意,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海先生听到您这么一定会很高心。我,我……”他苦笑了起来,“我们这些游骑兵跟着他攻城略地,可他的指挥塔永远锚定在您身边。您问我效忠谁……”
“当您二位的意志出现裂隙,我们这些影子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樱”他深深的低下头,西装后背上未干的汗渍在月光下泛着水痕,“但能追随暴风之眼,被余波撕碎我也心甘情愿。”
希遥捏了捏眉心,看着单膝跪地,半点没抬头,但脊背却直得跟她脚下的大楼似的,挥手让他赶紧从她眼前消失。
“就这样了?”现身的湘漓眼双眼微微睁大。
希遥:“……”
这眼神可真让人不舒服,目光直白的像看白痴一样。
“阿海昏迷不醒,我又任命一个太宰治为干部,要是现在处置了他的首席秘书,整个集团都会不稳。再,古林就是一把刀,偌大的集团阿海如果只他一个心腹,那我才真的要担心。”
完希遥自嘲一笑,“整个明光可以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人事的任命也都是他决定,我顶起了个武力加持的作用。”
而现在,就算她不在,武力这一块也不会被削弱。
湘漓双眼微眯,“你决定了?”
希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微微苦笑。
这由得了她吗?
转头看向外面璀璨的霓虹,希遥将散落头发别到耳后。
“我们去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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