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宁凡自然是没有听过的。
不过，当他听到这个名字后，眉毛却不自觉的挑了起来。
剑棺之中的所有残魂，中间都是“无”字。
而眼前这个李道，应该是他的真实名字。
看到宁凡的反应，李道当然也知道他的想法。
“我尽力了。”
李道将一杯热茶放到了宁凡的面前，轻声道：“对李家，我没亏欠。”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其中包含的感情，却很复杂。
其他残魂之所以会为自己起个“花名”，是因为自身觉得，灾难是始于自己的。
试想一下，李家能够在那个世界，达到那种绝对的统治力，其后人，内心之中也必然是充满着骄傲的。
而这些残魂，最终竟然会因为一时的疯狂，将自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异兽……
他们想要封存自己的名字。
最起码，他们有名字的时候，始终还是完完整整的人。
李家人。
而李道，却没有做出跟他们同样的选择。
这也是他口中所，自己对李家没亏欠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李道伸手，对宁凡做了一个“请用茶”的手势，接着淡淡道：“不急，慢慢聊。”
宁凡也没客气，直接端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很香。
温修远也比较喜欢喝茶。
宁凡偶尔也会陪他喝点。
但是，他喝过的所有茶，都没有面前这杯茶那么香甜醇厚。
哪怕，那些温修远口中所的上等货。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李道的声音一直很轻柔，好像心里就如同无风的湖面一般，任何事情都无法掀起他内心的波澜。
“你还算活着吗？”
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了，宁凡也没有必要客气了。
“那要看……在你的想法里，什么才算是活着。”
李道淡笑道：“如果你认为，有血有肉才算是活着，那我想我应该已经算是死了。”
“但是，我现在却能够以‘人’的形态，来跟你聊，并且完全拥有着完整的思维能力，那我活着，其实也算是没问题。”
到这，李道耸了耸肩膀：“其实我倒是觉得，生与死的界限其实并不是很清晰。”
“你看，只要不离开这片世界，我并不觉得我跟你在外面的那些朋友有什么区别。”
不得不，李道算是宁凡到目前为止，见过的唯一一个将“生死”看得如喘然的人。
或许有些人会经常将“不怕死”这种态度表现的很明显，但是真的到了死亡那一刻，绝对没有一个人可以坦然面对。
包括宁凡自己。
哪怕是剑中那些残魂。
虽然，他们过，自己的消散或许是一种解脱。
可每一个残魂在彻底离开的时候，宁凡都能够从他们的情绪上感到那种浓烈的不舍。
“我知道，你对我的答案存在一些质疑，不过这就是我心中真实的想法。”
李道依旧在微笑：“或许等到我即将消散，要面对到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的时候，我也会恐惧，我也会害怕，但就目前来，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宁凡总结了李道的回答。
他没有肉身。
但是却意识尚存。
跟那些残魂一样。
只是让宁凡再次疑惑的是……
“按照心无乱的法，他们之所以还能保留残魂，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异兽。”
“那些异兽近乎已经进化到了不死不灭的地步，只不过它们没有得到真正的‘灵魂’，所以才无法真正的‘活’过来。”
“得更简单一点，异兽是他们的载体，而在这载体没有彻底死亡之前，他们的残魂才得以延续下来。”
“那么……”
宁凡皱起眉头：“李前辈，您得以存活下来的方式，又是什么？”
李道轻抚额头。
“从你进入这世界开始，其实我就一直在观察你。”
“我见证了你从一个懵懂的孩子，一步步走到如今……嗯，下城之王，是吧？”
对于“下城之王”这个称呼，宁凡还是觉得挺陌生的。
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而事实上，以宁凡现在的地位来，这个称呼倒是不为过。
“老实，你如果生在我那个年代的李家，应该也会做出一番成就。”
“当然，你还年轻，日后的成就，也未必会比我所的差多少，毕竟李家再强，如今也已经成为历史了。”
宁凡微微皱起眉头。
他倒不是对李道的这番话有什么不满。
只是……
答非所问啊！
李道所的话，跟自己问的问题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宁凡，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李道看到宁凡的状态后，笑容更深几分：“我的载体，你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宁凡目光一凝。
在他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心中确实有过一个猜测。
只不过，他一直觉得，这个猜测未免有些过于大胆。
更重要的是，这个李道对于人心的洞察，实在是太敏锐了。
宁凡在跟他讨论的过程中，自认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破绽。
但是李道却如此风轻云淡的点破了他的想法。
宁凡一直以来最擅长的洞察人心，在李道的面前，好像是用不上了。
既然如此……
宁凡轻笑了一声。
“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钥匙】，就是宁凡的那把破剑。
从很的时候，这把剑就在宁凡的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李道：你早就见过了。
在宁凡的猜测里，这把剑或许曾经就属于李道。
他在梦里，看到过的人就是李道，而当时他手里的那把长剑，其实就是自己的这把破剑。
只是当时宁凡觉得两把剑的形态有很大的区别，才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而当心无乱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之后，他便想到了载体的问题，也就才联想到了这上面。
李道在听到宁凡出这句话之后，笑容明显更深了几分。
他悠悠点头，眼眸之中，难得的闪过了几分复杂。
“它叫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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