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输液……”白文玲急道。
“我管他输不输液！”苏灵珑不耐烦地打断，“一条狗而已，死不了。”
陈逐墨默默地拔掉针头，艰难地爬起来。
“你疯了吗？”白文玲想要阻拦，却被陈逐墨轻轻推开。
“我没事。”他朝白文玲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谢谢你的关心。”陈逐墨打断白文玲的话，“但是，请你忘了我吧。”
完，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跟在苏灵珑身后离开了病房。
白文玲站在原地，看着陈逐墨蹒跚的背影，泪如雨下。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像一条被人遗弃的流浪狗，卑微到尘埃里。
“陈逐墨，你等着。”白文玲擦干眼泪，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一定要救你出苦海！”
……
“停车！”
刚出医院没多久，苏灵珑突然开口。
陈逐墨赶紧靠边停车。
“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苏灵珑冷冷地问。
“高中同学。”
“呵，原来你还有同学？”苏灵珑冷笑，“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有闲心结交朋友。”
陈逐墨没话。
“记住了，你只是一条狗。”苏灵珑俯身凑到陈逐墨耳边，一字一句地道，“狗，就要有狗的觉悟。”
“我知道。”陈逐墨机械地回答。
“很好。”苏灵珑满意地点头，“现在，带我去找许凡。”
陈逐墨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条狗？
可即便是狗，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为了妹妹，他可以忍受一切屈辱。
只要再坚持半个月，等合约到期，他就能带着妹妹远走高飞，再也不用看苏灵珑的脸色。
车子缓缓驶入香楼停车场。
这是金陵最高档的粤式茶楼，一顿早茶没个千把块下不来。陈逐墨看着楼下那些豪车，心里一阵发苦。
他工资不低，但每个月大部分都拿去给妹妹治病，剩下的还要孝敬苏家，根本消费不起这种地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停车！”
苏灵珑不耐烦地催促道。
陈逐墨回过神，心翼翼地将车停进车位。刚熄火，就听见后座传来一声冷哼。
“你这开车技术真是越来越差了，停得歪七扭澳，丢不丢人？”
陈逐墨默默看了眼倒车影像—车子停得很标准，和两边的白线完全平校
但他什么都没，只是安静地下车，为苏灵珑打开车门。
“许凡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你去交停车费。”苏灵珑踩着高跟鞋，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陈逐墨摸了摸口袋，只剩下几十块零钱。这些是他平时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本想给妹妹买点水果。
现在看来，怕是要拿去交停车费了。
来到收费处，停车员笑眯眯地道：“先生，您好，一时30块钱。”
“能先欠着吗？我一会儿就下来。”陈逐墨有些尴尬地问道。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规定必须先付费。”停车员态度依然和善。
陈逐墨无奈，只好掏出那几十块钱，勉强付了两时的费用。
走进电梯的时候，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喝了半碗白粥。现在头晕目眩，浑身发虚，急需补充能量。
可他知道，即便到了香楼，自己也吃不上一口。
果然，刚走进包间，就听见苏灵珑：“你站在门口伺候着，有什么事随叫随到。”
陈逐墨应了一声，靠在门边站着。
许凡正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怎么？昨晚喝酒喝傻了？连个椅子都不会搬？”
陈逐墨默默走过去，将一把椅子搬到许凡身后。
“蠢货！”许凡啐了一口，“椅子都不会搬，放那么远，让灵珑怎么坐？”
陈逐墨又往前移了移。
“你是不是故意的？”许凡猛地站起来，“这么近，是想让灵珑不舒服吗？”
“我……”
“闭嘴！”许凡冷笑道，“一条狗，还敢顶嘴？”
苏灵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许凡，你别生气，他就这德行，欠收拾。”
许凡冷哼一声，转头对着门外喊道：“服务员！”
很快，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走进来：“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把这椅子撤了，换一把新的。”许凡指着陈逐墨刚搬来的椅子道，“这把椅子被狗碰过，脏了。”
服务员一愣，目光在陈逐墨身上扫过，似乎在寻找那条“狗”。
“还愣着干什么？”许凡不耐烦地喝道，“没听见我话吗？”
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叫来同事换了把新椅子。
“这还差不多。”许凡满意地点点头，“灵珑，坐。”
苏灵珑嫣然一笑，优雅地坐下。
“来，尝尝这个虾饺。”许凡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温柔地送到苏灵珑嘴边，“我特意让厨师加了松露，味道一定很不错。”
苏灵珑张口吃下，眼睛顿时一亮：“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许凡又给她夹了几只，“对了，一会儿陪我去趟珠宝店。”
“买珠宝？”
“嗯，给你买条项链。”许凡柔声道，“前两在杂志上看到一条很适合你的。”
“你对我真好。”苏灵珑靠在许凡肩上，“不像某些人，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着，她瞪了陈逐墨一眼。
陈逐墨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没听见两饶对话。
可实际上，他的心在滴血。
这五年来，他为苏灵珑付出了太多。不仅要替她处理公司的事务，还要随叫随到地给她输血。
每次她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气。
每次她和许凡吵架，就让他去道歉。
他就像一条真正的狗，任劳任怨，默默承受着一牵
可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羞辱和践踏。
“陈逐墨！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倒茶！”苏灵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逐墨回过神，刚要去拿茶壶，却被许凡拦住。
“等等。”许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手碰过茶壶，我们还喝什么？去，让服务员重新上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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