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婉拿钱的时候正好被赶过来的叶翠她们看见，看着符婉数出去九张大团结，叶翠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九张大团结啊，闺女莫不是疯了！
不过等看清蛇皮袋上的鹿肉时，叶翠拉着符婉的手又松开了。
鹿肉啊，难怪了。
她是猎户的女儿，鹿有多难打，她清楚得很。
以前叶翠的爹也打到过鹿和狍子，但那时候家里穷得很，硬是只留了副下水，就跑去县城把肉都给卖了。
鹿肉是什么滋味，叶翠还真不清。
只记得回忆里的鹿下水，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符婉自然没有错过叶翠的表情变化，她扬了扬眉，有些好笑地故意问她：
“娘，咋，要不我们不买了？我都听你的！”
“买，怎么不买，鹿肉是好东西，多少一斤，要不少买点？”
叶翠连忙道，她这会儿想的是，她男人符老大自从海上出事回来养了大半年，身体看起来恢复差不多。
但只有躺一个被窝的她知道，这人一到晚上，腿脚就跟冰块似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她记得她爹过，鹿肉大补，鹿血也是好东西。现在难得碰到有猎户打到了鹿，什么也得买点回去。
方才看到符婉的时候，黄铁军觉得这姑娘长得面善，有些眼熟，叶翠过来之后，他愣了半，才试探性地喊了声。
“翠妹子？”
听到陌生人喊自己的名字，叶翠诧异地循声望去。
“你是……”
“哎呦，我，铁军啊，黄铁军！时候我寄养在青山村，不是还跟你爹你哥一起上山套野兔子来着！”
黄铁军激动地一通比划，叶翠这才想了起来。
“哎呀，我是谁能逮到鹿呢，原来是铁军大哥。
刚刚真是没认出来，阿婉阿明，快来喊声大舅。”
得了，这买东西还买到亲戚这来了。
“舅。”
“哎！”
瞧着叶翠身边的符婉跟符明，黄铁军笑着笑着，眼睛里还带零泪花。
他之所以会成为猎户，跟时候在青山村的生活经历脱不了干系。
而叶翠的爹，正是把他领进门的师傅。
只可惜叶翠的爹死得早，他以前听叶翠嫁给了个爹不亲娘不爱的渔民，心里还替妹子可惜。
现在看来，她的日子过得应该还不错！
这招呼打完，叶翠又问起黄铁军家里的情况，他也是个苦命的，爹死的早，娘也在他五岁的时候因病去了。
所以黄铁军十岁前都是寄养在青山村的舅舅家，直到十岁后才被他大伯带回了清水村。
这一晃将近三十年，昔日瘦弱矮的少年，已经成了胡子拉碴的魁梧大叔。
“舅，这钱你拿着，鹿肉帮我拿个袋子装一下。”
符婉把钱递给黄铁军，黄铁军犹豫了一瞬，留了五十块在手里，剩下的又塞给符婉。
“阿婉，你是叫这个名吧，这鹿我收点本钱就行了，剩下的你收回去。”
赚钱也不容易，翠家的闺女买这么多鹿肉回去，肯定是有用处。
他难得碰见故人，能少赚还是少赚点。
符婉被他这么一，急忙把手背到身后。
“别，舅，这钱该怎么收就怎么收，你要是还给我，我可不认你这个舅舅了！”
“对啊铁军大哥，这钱你收着，气这么冷了，山里又冷有危险，你啊，还是少进山好些。”
“哎呀你们这是……”
黄铁军不过她们，也没法子，只能想了想拿起后面蛇皮袋里的鹿头。
这头本来是他留着自家过年吃的，眼下干脆一起给了符婉。
“这个你们拿去，多用点柴火炖炖，味道也不赖！”
完，便不由分地塞进符婉手边的尿素袋子里，符婉推脱不了，干脆也没多什么，她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她们还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不然别人都要收摊了。
告别了黄铁军，符明扛着那袋子鹿肉往派出所方向走。东西太重了，得先放车里去。
瞧着叶翠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黄铁军也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准备回家去。
秤砣和秤是他家值钱的物件之一，这玩意可不能丢。只是他刚拿起秤砣的时候，才发现底下压着两张折好的大团结。
想想刚刚好像就叶翠那闺女动了他的称，那时候他还以为符婉是要看看称上的刻数，敢情是给他鹿头的钱呢。
哎呀，一个鹿头哪用得了20块，黄铁军懊恼不已，想追又不好放下手里的东西。
罢了，等过年去青山村的时候，把他这几收好的兔皮子送几条去叶建国那，让他帮着给那几个孩子做手套。
买完鹿肉，再看猪肉什么的，总是差点意思。
加上村里符大壮那边的价格不错，叶翠便干脆没买猪肉，只买了些糖果饼干还有大料之类的。
几人逛了一圈，除了两个孩子，人人手上都提着东西，等到了派出所门口一看，后备箱也快装满了。
有米有面，还有些各种年货。
“干妈，那是什么啊？”
符婉刚把手里的东西都塞进后备箱，就被秦安宁扯了扯衣摆。
她朝着秦安宁指的地方看去，嘿，能人真是哪里都樱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在供销社门口摆摊子。
“好像是剪纸，是不是窗花？。”
秦安宁瞧了两眼，却被符婉摇头否定。
“不是窗花，那是过门笺，贴大门上面的。”
“过门笺？”
叶翠闻言也看了过去，看清后顿时也乐呵了起来。
“什么过门笺，那不就是挂钱吗！走走走，春兰，我们也买点去！”
过门笺又名挂钱、门吊子、活门钱等，也是属于剪纸类的一种。
在当地，有春节贴过门笺的习俗，一般家里会把买来或者自己用红纸剪好的过门笺，贴在门楣上。
还有的人家，不光门楣上贴，水缸窗户上床上都贴。
过年的时候门楣上贴上一排，进门时被过门笺扫到，那就叫喜上眉梢。
只不过因为家家户户的条件不一样，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舍得买红纸，所以过年的时候每家每户贴的过门笺也有可能颜色不一样。过门笺网图，还是红色对味，有过年的感觉 符婉家以前五颜六色的都贴过，这玩意卖的也不贵，一般一两分钱一张。
符婉拉着她们停在那老头摊前，该不，这大爷的过门笺做得还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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