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王二找你周转多少资金来着？”
柳诗诗道：“也不多，几千万吧，听跟人合伙搞个啥项目，估摸着能赚点钱。但他开销大，一些特别敏感的项目，他家老爷子和王大哥，不让他碰。这么打闹挣来的那点，还不够他开销的。”
这话的时候，柳诗诗倒没有什么轻视之意。
王家其实是挺讲规矩的，远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不讲究。
这一点，作为神棍的卫江南，比柳诗诗更清楚。王家一直屹立不倒，哪怕后来老爷子薨了，也没人刻意去针对他们。
这就是讲规矩的好处。
卫江南笑了笑，道：“他刚跟我了，你们几个发大财，其他哥们都有些意见了。”
柳诗诗顿时严肃起来，反问道：“那你的意见呢？”
“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卫江南将皮球踢了回去。
“不好弄……”
柳诗诗在电话那边摇头。
“王二这个人本身呢，倒是值得结交，但他们王家门槛太高，而且老爷子一贯的讲规矩。你要是跟王二走得太近，恐怕会让许多人内心不安。”
对此，卫江南表示理解。
靠山这个东西，有时候并不是越强大越好。
比如，卫江南现在跟柳诗诗，林志谦，王泰英等人关系好，问题不大。因为这些家族，在北都算不上是最顶级的那种豪门。家里老头子也就是正部级副部级，而且多数和苏秦系比较亲近，多少也算是“自己人”。
起来，还是同一个圈子。
就算有所“外溢”，也不会引起其他圈子太大的警惕和反弹。
但王家不一样。
王家太顶级了。
卫江南如果和王二走得太近，不可避免的会引起其他世家豪门的警惕。王家如果和苏秦系取得某种一致，那是足以改变大局的“大事件”。
连其他世家豪门的老爷子都会惊动的。
这也是柳诗诗明明朋友遍北都，却始终都没敢将王二拉进“炒股团”的原因。宁愿借钱给他。
柳诗诗只是贪玩爱玩，不喜欢受单位工作的束缚，但她的政治嗅觉其实相当敏锐。一些明显太出格的事情，她连碰都不会去碰。
卫江南有点头疼地道：“但这次好像躲不过哦……”
王禅已经把话得那么明白，就是非得到卫江南这里来分一杯羹。卫江南断然拒绝的话，那就直接把他给得罪了。
贸然和王家接近，固然不妥；但贸然得罪王家，那就更加不妥了。
柳诗诗想了想，道：“要不，我跟他聊聊？”
“不，这事必须得我自己去处理。”
王禅那么爱面子的人，他都亲口跟卫江南挑明了，卫江南自己不出面，让柳诗诗出面，单是这个动作，就已经会让王禅觉得丢份儿了。
咋，我王二都不值得你卫江南亲自来和我聊几句？
太傲气了啊，卫驸马！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先跟老爷子汇报一下？”
柳诗诗有些担忧地道。
这样的大事，连苏家二代几位大佬，恐怕都不好拿主意的。
卫江南笑道：“倒也不至于到那样的程度，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我特么手握全球韭菜，还能变成烫手的山芋不成？
“再了，王二是王二，王家是王家。”
“行，只要你自己拿得准就好。嘻嘻，那你什么时候来北都啊？”
柳诗诗着着，嘴角又开始流泪。
萧易水和赵玉都向他“怒目而视”。
“别闹！”
卫老爷呵斥了一声，就挂断羚话。
那么，卫老爷和他的女人们正在头疼的时候，此事的始作俑者王禅王二哥，又在干嘛呢？
他在喝咖啡。
实在的，王二并不太喜欢喝咖啡。
味道不咋的。
但有时候吧，还得拿这玩意装个逼，显得自己是个文明人。
照着王二哥的本性，他更喜欢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痛痛快快地骂娘。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王二和柳诗诗是同一类人。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透着几分阴柔之气，王二也不太喜欢他。但这人比较懂事，经常会给王二送些好处，而且家里老头子，也是王老爷子的老部下，颇得信任的那种，王二必须给他面子。
公允地，刘建国能力还可以，搞的这个会所，也很奢华。
王二在他这里，玩得开心，住得也开心。
“二哥，我觉得你对那子是不是太客气了？”
刘建国端着咖啡送到嘴边，右手拇指自然而然地翘了起来。
这个姿势看得王二一阵恶心。
王二本质上是个糙汉子，纯爷们，不能接受一点伪娘基因。
“他这也太不讲规矩了吧？青山的一个副专员，跑到明海去搞事，还搞出这么大的事儿来……打狗还看主人面呢。”
刘建国气哼哼地道。
“规矩？”
王二毫不客气地给他怼了回去。
“你家讲规矩？”
“你家老头，当初推荐平河的时候——哦不对，是贾和平——连最基本的调查都不做，被个诈骗犯骗得团团转，还一骗就是二十年！”
“关键这个贾和平，他自己是个什么鸟变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低调点儿他能死啊？人卫好歹也是向东书记的侄女婿，定国主任的女婿，到了明海，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这叫讲规矩？”
“人卫没有直接甩他两巴掌，算是能忍的了。”
“搁我王二这，你看我大嘴巴子抽不抽他！”
王二端起咖啡，一口气喝掉大半杯，这才将咖啡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敲。
“我告诉你，建国，这事啊，到此为止了。人卫已经得很清楚了，明海事明海毕。人家那才叫讲规矩，明进退。”
“就收拾一个诈骗犯，没打算把事儿闹大。”
“至于江东那边剩下的事儿，你少给我掺和。”
“那里边水深着呢。”
“你家老头子都退了那么多年！”
刘建国被他憋得，半晌道：“那我在那边的生意怎么办？”
“等着！”
王二嘿嘿一笑。
“卫江南是个讲规矩的，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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