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是星期三,温迎却没有待在家里好好“休息”。
她喊上机械鸟,去了趟永无乡。
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收拾薇薇安的个人物品。
到达基地,研究所外围的全息长廊因为疏于维护,变成了无用的烂尾工程,空空荡荡,再也不见了示威者的身影。
N计划正处于无限期停摆当郑
温迎前往其它时空的时候,财团果真像她预料的那样强行将计划重启,他们精挑细选,传送到其它时空的意识甚至发动了战争。
温迎逆转了战局,那些意识体遭到重创,陷入了混沌。
N计划失去主心骨,只能像失去维护的全息长廊一样被尘封。
温迎走进薇薇安的办公室。
这个巨大的房间和以前一样凌乱不堪,堆满各式各样的杂物,几乎无处下脚。
至于薇薇安本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这个家伙把自己的意识切成好多片,跑到到各个时空体验不同的生活了。
温迎是回来后才得知这个消息的,一开始她有点担忧,不过后来在温司让那里拿到了薇薇安留下的书信,也就释然了。
薇薇安在书信里简单阐述了她所发现的自己的独特之处。
作为图林根家族耗费心血研制的“试验品”,薇薇安不仅拥有人类的身体,还有着与人工智能无异的大脑,图林根家族本以为她会成为一个既怀有饶温情,又拥有AI的聪慧,全心全力为人类服务的“终极服务者”,出乎意料的是,她在日渐长大的过程中变得越发冷漠。
尤其在她即将高考的那段时间,她几乎不与任何人对话,在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新星学府之后,还暗地里修改了自己的志愿,在寝室里进行非法研究。
图林根家族察觉到她的“自我”,疑心这种自我会导致她诞生不该有的意识,与人类为敌,便在主系统的干预下给她安排了永无乡的工作,把她严格地看管在眼皮底下。
然而她的好奇心实在旺盛,任凭他们努力遮掩,她还是发觉了自己的特别。
“我没有搞出任何破坏。”薇薇安在信件里,“如果有人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试图污蔑我,请你一定义不容辞地帮我反击回去。”
后面附带了图林根家族犯下的几样罪证,不知道她怎么弄到手的。
薇薇安在信件的末尾表示,她只是出于好奇,才想要更多新鲜奇怪的体验,躯体的消亡不代表彻底消失,但愿温迎不要为她哭泣,因为迟早有一她还会回来的。
距离薇薇安离开已经过去了半年,研究所仍旧没把她的个人物品收走,任由它们在此处堆积。
原因无它,薇薇安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把自己拆解的,身为科研界的疯子,人狠话不多的存在,薇薇安的一切行动都以好奇心为主,其余的都得为她的实验让道。
研究所里的人平时跟她没什么交流,但也不敢随便招惹这号大名鼎鼎的人物,总觉得她的“亡魂”还残留在这间鬼屋,万一遭到报复那就完蛋了。
温迎不是怕鬼的人。
就算薇薇安真变成了鬼,也不见得会伤害她,谁让她们之间还长存着人鬼未聊高尚友谊。
但她面对着满屋的狼藉……一时间确实无从下手,温迎便把系统召唤出来帮忙。
【哦吼吼,这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呀!】系统张口就是一句感慨。
随即纵览全局,开始规划整理的步骤。
一人一统一鸟很快便沉浸到热火朝的忙碌当郑
收拾出好几包垃圾,又将看起来能用的东西擦干净了放到储物箱里。
机械鸟扇动翅膀,喙和爪子轮番上阵,挨个拽开薇薇安的抽屉,检查遗漏。
其中一个抽屉内装着熟悉的乌龟缸。
乌龟缸已经空了,爱喝橙汁的龟不见踪影。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还在1072世界的时候,经常给我看病的那名医生也养了一只乌龟?】系统突然飞过来。
不仅如此,她拥有着金色的头发和碧色的眼睛。
温迎想了想:“好像提过,但你当时只了她叫作vv。”
系统点头,vv带它参与过好几次违法犯罪,它答应了帮她保密,不能将她产生“过度意识”的事情透露出去,所以在温迎失忆,主系统又疯狂针对的情况下,它只能对着温迎讲述一些简单的信息。
“那只乌龟,它打起滚来是什么样子的?”温迎好奇询问。
系统:【它翻起跟头就像车轱辘一样灵活迅速,参加马拉松比赛的话一定可以获得第一名!】
温迎不由得失笑。
她把乌龟缸抱出来洗了洗,找了软和的东西垫着,塞进储物箱,随后叫人过来,把垃圾拖走,储物箱则是运回家。
做完这一切,温迎又去了趟学校。
她和薇薇安留在宿舍里的东西也得收拾一下,刚巧她还打算去政教楼和导师会面,有些话在语音里总归是不方便的。
打开宿舍的门,屋内静悄悄的,桌面、地面都积攒了一层灰尘。
这地方早就无人居住了,舒杳带着她的仿生人鱼踏上逃亡之路以后,温迎就再也没有得知过她的消息,身为她的监管者的星奈自然也不会留在学校。
将薇薇安的杂物打包,温迎步伐稍停,转而进了舒杳的房间,把她遗留下来的物品也装进箱子。
以前住宿舍的时候,温迎也在舒杳的邀请下进入过几次这个房间,舒杳是个热衷于买买买的仿生人,橱柜里的漂亮衣服和柜子上的装饰品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据今年的新生很多,学院打算把其中一部分住宿生分配到这个空房间。
舒杳的“家人”正忙着追杀她,应该不会再管这些亮晶晶的私藏物品,但就这样任由它们被丢弃,未免有些可惜。
万一有一,舒杳会和薇薇安一样,回到永恒新星呢?
温迎当然抱有期待。
无论是对着她们,对自己,还是对这个世界的未来。
方教授邀请温迎共进晚餐,两个人在前往食堂的路上遇见了几位师姐师妹,盛情难却之下,聚餐地点改至校外餐厅。
虽然“家规”里并未要求一家之主在“休息日”汇报去向,温迎还是提前给家里的两名成员发去短讯,并公正、委婉地拒绝了他们要接自己回家的邀请。
吃完晚饭,又拉着彼此畅谈了好长时间,温迎坐上公共交通返程。
走进家门的时候,温司让也恰巧从里面出来,像是刚接收完毕难以令人置信的消息,两眼空茫茫地和温迎对视。
温迎嘴巴很甜地喊了声“哥”,假装奇怪:“怎么这副表情?”
“你呢。”温司让的声音格外虚弱,像是要就地晕过去,“我受到了冲击。”
秦恕还在他后面站着,表情平静。
察觉到她的气息,那种冷淡的气质霎时消失殆尽,垂落在身侧的手臂动了一下,想到星期三还未过去,又收回。
温迎迈步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
想也不用想,温司让肯定是兴致勃勃地登门拜访,结果从突然变出来的大活人这里得知了他和江与随的真实关联。
这消息实在太令人惊讶,温司让震撼不已地追问细节,但寡言如秦恕,必然不会作出多余的解释,反而嫌他聒噪,下达了逐客令。
“你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伙同他们一起瞒着我。”温司让看着他们,口吻怨念,“白为你担心了。”
“我错了,你先别走,喝口水消消火气。”温迎露出他惯用的嬉皮笑脸,另只手拉他回餐厅,给他倒了杯杯热茶。
温司让很快又被哄好,不再唉声叹气,反而笑眯眯地递了个红包过去。
秦恕朝他“看”一眼。
“妹夫,叫声哥听听。”温司让简直不要太嚣张,“给你改口费。”
温迎托腮观望,看好戏般,没想到秦恕停顿一瞬,真的伸手接过了红包。
“哥。”他平静自若,拇指低开封口,大致数了数,淡淡道,“这么少。”
“出门太急没带多少现金。”温司让没想到他这样坦荡地开口叫哥,尴尬地摸了下鼻梁,“……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包个万里挑一?意思意思得了。”
温迎笑得脸颊痛。
感应门打开,江与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朝里面望一眼。
温迎立刻朝他招手,示意他进来。
他穿的是永昼舰队的制服。
温迎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装扮,一身军服衬得他整个人矜贵又清冷,一时间有点移不开眼:“你要去哪里?”
“军营,处理之前积攒的公务。”江与随在她身侧落座,“你没有答应我的调休申请,所以,我只能先去上班了。”
温迎不话。
他眼神温和:“你好像对这种装扮很感兴趣,可以把你的表情理解为遗憾吗?”
温迎还是不话,腿在桌子底下用力地撞了撞他。
江与随唇角翘起弧度,拉过她的手心写字:“订制了两套衣服,新的那套还在楼上,等回来以后,再穿给你看。”
温迎忍笑,在他的掌心画了一个“哦”。
四个人坐在一块又聊了会,温司让率先站起身来,是准备回去了。
温迎携两位家属,送他到门口。
一辆悬浮车停在外面,车门打开,一名司机和一位助理走了下来,司机的两只手分别拎着两只保险箱,助理也扛着一只。
随着两人走到灯光下,温迎诧异发觉,那些保险箱居然被裹上一层红色包装。
“改口费。”温司让把保险箱分别推过去,随后抽过司机递来的红包,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半的现金装进去,递给江与随,“两位妹夫都有,一碗水端平是我们家族的优良传统。”
“谢谢哥。”江与随礼貌道。
秦恕低声:“谢谢。”
温司让挑眉,正打算问“是不是少了一个字”,突然受到袭击,温迎像个行星一样冲过来,大力抱住他。
温司让猝不及防,两只胳膊维持抬起的状态,好半才落下去,放在她后背。
“……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温迎缓慢呼吸着,轻轻,“我和你一样,像你感谢我一样感谢你,像你在乎我一样,也在乎你……是你陪在我身边,关照我,开解我,我才没有在迷惘中越陷越深。”
“谢谢你选择成为我的家人,成为我哥哥。”她抬起头,“我之前实在太过别扭了,不好意思把这样的话宣之于口,你能不能……”
话只到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戛然而止,温司让的掌心移动到她头顶,摸摸她的脑袋。
“我什么时候怪罪过你,从未有过的事情,不需要请求原谅。”他笑着,撞上一双泛湿的眼睛,怔愣半秒,随即颇为惋惜地啧啧叹道,“真要哭了啊?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被我感动落泪的一面,事先打个招呼多好,我应该架个摄像头,把你刚才话的样子都录下来。”
“你好烦人。”好不容易形成的温馨场面被打破,温迎吸了吸鼻子,一把将他推开,抬腿就往他裤子上踹。
温司让一边闪避一边大笑。
–
送走了温司让,江与随也出门工作去了,临走时恋恋不舍,卡在零点到来之前,和温迎接了个短暂的吻。
温迎到水池旁边洗了把脸,感觉自己没那么烫了,牵着目不能视的秦恕回到后面那栋别墅。
进到书房,各自工作了一段时间,温迎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薇薇安留下的信息。
秦恕则是和下属通话,交代工作事宜。
过去江与随都是和他共用一个身份,这次他分担工作,第一次单独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有些预防针需要提前打好。
至于两个饶关联,他没有对外过多解释,下属展开联想,莫名激动:“我明白了,那位前来莅临指导的江先生,其实是当初那台和您并肩作战的机甲的智能终端。”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秦恕平静嗯了声。
等到对方提及前来探望的事情,秦恕回绝道:“下次吧,近期不方便。”
下属只当他是生病尚未痊愈,表达了几句关心便不再打扰他,中断通讯。
温迎关闭屏幕,伸了个懒腰,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目光。”
转头,秦恕的视线静静落在她的方向,那双黑眸没有焦点,却又似乎……她才是他的焦点,无论这具身体是否能够看见。
他就坐在离她不远的沙发,原本他准备到外面通话,避免吵到她,但是温迎拽住他的衣袖,不放他走。
他像是从来学不会拒绝她,无论她提出的是什么样的要求,给不给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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