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择强行闯入，李慕和黄玉瑶就像真的“官老爷”那样，站在门前有些“傲慢”地敲响陵铺的大门。
响声显然惊动了二楼的人影，只见他们手忙脚乱，来回奔走，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匆匆下楼，将紧闭的木门打开一条缝隙。
“本店已经歇业了，还请择日再来。”
开门的人不知为何非常紧张，甚至连张望一下都没有做到，直接就是开口想要“劝退”来者。
“我们是银元厅直属税务稽查官，要对你们店开展例行税务核查，还请把这门打开。”
见对方就要关门，李慕快速伸手一把将其拦住，只是微微一发力，门缝便被他直接推开。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店里的人发出一声惊呼，身子也被门板撞击的一个踉跄，差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这时这个身着布衫的中年男人才看清了李慕和黄玉瑶的样子，标志性的紫色制服，以及一挥手便能把半锁大门推开的力气，都揭示着两饶身份。
“哎哟，两位大人，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啊，的真以为是寻常客人，绝对不是有意欺瞒顶撞两位大饶啊。”
男人并不认识李慕他们，但李慕和黄玉瑶却是早就从资料里知晓了男饶身份，正是这间副食品店的店主。
“胡掌柜，据我所知，你这家店并没有在银元厅工商科登记歇业或是注销，那就是还在正常经营，所以各项赋税也需要继续缴纳。”
黄玉瑶表情冷冽，话语更是让那中年男子浑身一个激灵，完全符合一个“落井下石”的官老爷形象。
“两位大人，的该缴纳的税金都已经如数上缴了啊，而且店这些的确是因故歇业，唉，就算开门，估计也没人愿意来买东西了啊。”
这胡掌柜满面愁容，自家卖出的鸡蛋导致一位八门工匠食物中毒死亡，不管到底是不是他的责任，这名声总是已经臭掉了。
“我们就是知道你这里之前遭遇了一些风波，短时间内生意多半是一落千丈，所以这才特地来找你的，看看你是否符合特殊税务减免的条件，但没想到你竟然想要哄骗驱赶我们，当真是让人心寒啊。”
李慕适时地开口，反转的“剧情”一下子让男人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身着制服的两人。
当然这套辞其实是李慕和黄玉瑶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的，由他来唱白脸，黄玉瑶来唱红脸，想要套出有用的信息，萝卜加大棒显然是最有效的策略，不管放在哪都是如此。
没过多久，原先还被堵在门外的李慕两人就已经坐在了二楼的餐桌旁，胡掌柜满脸堆笑地拿出家中好酒，同时还让自己的婆娘赶紧做了几个好菜，招呼家里其他几口人一起陪着喝酒吃菜。
“李大人，黄大人，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我真的太惨了，自从千山厅的那位大人出事后，不管是街坊邻居还是平日熟客，全都把责任算在了我的头上。”
“每还有不同的‘官老爷’来问话，生意不能做不，就连我们一家老的生活都成了问题。”
“本来以为等调查结束出来后就能还我一个清白，可没想到那告示里压根就没提到食物中毒的鸡蛋到底是不是我们店买去的，这大家伙以讹传讹，我这招牌算是彻底砸掉了。”
二两黄酒下肚，胡掌柜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多日来的委屈如滔滔江水宣泄不止，连带着一家子个个都泪眼婆娑，看着好不可怜。
“照你的意思，一号死者，就是千山厅的那位工匠，造成他食物中毒最后死亡的鸡蛋不一定是你卖出去的？这不大可能吧，如此关键的细节办案科的人会不核实？”
黄玉瑶对总务司和机军调查案件的流程和要求多有了解，此时听到胡掌柜所言，立刻就提出来“质疑”。
“我们家的鸡蛋全部都是当一早从城北农场进货，两之内不卖完就全部销毁，我经营了几十年，这条规矩从来没有破过，要是因为买了我们家的鸡蛋最后食物中毒，打死我都不信。”
胡掌柜信誓旦旦，指发誓，李慕观其神情举止，也确认并没有谎。
“那就奇怪了，根据办案科公开的事故报告，死者是前一晚上从你这购买的鸡蛋，第二食用后中毒死亡，如果鸡蛋真的如你所言那么新鲜，一之内是不可能变质成这样的啊。”
李慕和黄玉瑶原本并没有对能问出什么抱多大的希望，因为之前的办案人员已经不知道询问调查过了几轮，就算遗漏了细节也绝对是那种常人注意不到的。
但胡掌柜透露出来的信息显然并非如此，至少一号死者的案件就存在问题，而且直接可以推翻整条证据链的重大疑点。
“鸡蛋的事情你和办案科的人过吗？他们是怎么答复你的？”
黄玉瑶还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掌柜。
“当然过啊，每一波来调查的官老爷，我都会和他们强调这一点，而且还带其中的几批去过供货的农场，店里所有的鸡蛋也都送去检查了，都没问题啊，可就是最后调查告示里对此只字不提，搞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家的鸡蛋出了问题，唉，你这算个什么事啊？”
李慕和黄玉瑶沉默地对视了片刻，之前凝光所担心的事情没想到真的存在，如果连总务司和机军联合出具的案件报告都无法相信，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两位官老爷，你们所的减税优惠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啊？实话这些店里都没生意，所有的支出都是靠积蓄在顶着，当然我不是在抱怨啊，该交的税金我还是会交的，只是两位大人如果能体恤一下我们的特殊情况，给予一定的帮助，那我可真是感激不尽啊。”
掌柜“腼腆”地请求让震惊之余的李慕二人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但已经没心思再循序渐进的黄玉瑶直接掏出了一份税收减免文书，这是文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是货真价实具有强制效力的银元厅契约，只要签了字，胡掌柜的副食品店可以在未来三年享受非常可观的税收减免政策。
“哎哟，两位大人，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胡掌柜从未见过减免力度如此之大的文书，当即就要拉着老婆孩子给李慕两人跪下。
“这本来就是权星大人知晓你们的情况而特意批准的，我们只是代为执行罢了，要感谢就感谢权星大人吧。”
李慕自然地将功劳转移到了凝光的头上，随后借着胡掌柜一家感激涕零，他和黄玉瑶又就案件的细节询问了不少问题，直到实在没啥可问的了，才起身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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