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枝挠头，她还真挺想答应的。
无论是二伯的事，还是哥哥的腿，都让她觉得学医是很有用的，虽她和哥哥都有系统，可爹也过，凡事不能都指着旁人。
她会了才是她自己的。
“我很喜欢认药草，只是，这件事我得先跟先生商量。”
丫头看起来有点为难，“先生收我做弟子，肯定是希望我能专心读书，要是我学医的话……”
“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先生不协…”
周老也想到这茬，微微颔首，心里难得有几分紧张。
这么来，他这相当于是抢人爱徒啊，郑举人还是个读书人，这……
这件事眼看着今日不可能有个结果，方铜赶紧清清嗓子。
“没事，既然如此，明日枝枝就要去书院，正好提一提这件事，周老，您尝尝这糖炒栗子，刚出锅的！”
周老也知道急不得，上次乔迁时送的蛋糕，他也只尝了尝，平日里少有能吃这么甜的，许多差点甜的腻人，倒是他家这蛋糕做得颇合他心意。
“周爷爷，我家的蛋糕可好吃啦！”
一提起喜欢的东西，姑娘的嘴就个没完，周老也不嫌她，反倒觉得孩子就该这样活泼。
他孙子时候话也多，但可没有丫头讨人喜欢，倒总是把他爹气得满院子打转。
他也看出来了，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不错，都疼爱这丫头，关系也好，更是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能送两个孩子都去书院读书。
真是心齐的一家人。
最终要的还是这一双儿女的心性，唉，这是咋养的呢？连他都有些羡慕。
周老跟他们聊了一阵，最后走的时候，还被塞涟糕和糖炒栗子，是让他带回去吃，也给时少爷和周少爷带一些。
翌日，方铜送两个孩子去书院的时候，跟着一起进去了，秦彦自己去课室，他跟着女儿去拜见郑举人，明原委。
“哦？周老大夫？”
周老的名声他也知道，毕竟地位官职不一般，听他在县城也有住处，有一段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连他们书院的先生也聊过想要为家里人求医。
若是一般的郎中，他还真要为学生考量一番，但这一位就不同了，在县城，这样的人物，可能多少年都遇不到一位。
他还挺为学生高心。
他收了学生，就要为学生谋划，虽一直在教她读书，可心底也忧愁，不知道这孩子日后的出路在哪。
问她的时候，她自己倒是过，日后当个掌柜。
可他觉得可惜，太可惜了，若只是当个女掌柜，哪里用得着读这么多的书？
饱读诗书又有灵气，也不能科举。
总不能这么好的赋，就只能用来谋划亲事吧？
但若是学医就不同了，这至少是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好，老师答应了，”他点头，“日后，你的学业就这样安排，来书院一日，去学医一日，不过好了，我听学医很苦，但也不能因为学医，隔日耽误了读书。”
方铜没想到郑举人竟然如此有胸襟，惊喜道谢，方南枝也忙感谢先生。
回去的路上，他买了许多拜师用的东西，一回生二回熟。
等晚上，方铜接了儿子闺女回家，拎着丫头就去周宅拜师去了。
“周老，我们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要是今日不方便，也可以改日……”
“没有不便，就今日！”
周老一听郑举人同意了，他们是来拜师的，哪还有放回去的道理，夜长梦多，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这拜师，流程几乎都是一样的。
方南枝觉得都有点熟能生巧了，拜先师、拜老师，磕头敬茶……
不同的是周老给了她一张纸，是行医之人要谨记在心，让她记住，而且要做到。
“悬壶济世，行医救人，医不戏病……”
全结束后，在外头看着的周子荆，悄声跟时君衍嘀咕。
“我都多少年没见祖父这么开怀过了，你爷爷怕不是其实非常希望我学医吧？”
时君衍瞥他一眼：“周老收徒，后继有人自然格外开怀，但至于你学不学医……他应当也没有多失望。”
周子荆眨眨眼，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味儿啊？
“哎不是，你什么意思……”
他刚要跳脚，突然听到祖父在叫他们。
“子荆，君衍，今晚我们去秦家用饭。”
这是方铜刚刚邀请的，不管怎么，都是枝枝师父了，吃个饭还是有必要的。
要不是郑举人人在县城，书院事情又多，其实也该请一顿。
弟子家里饶心意，周老自然不会拒绝，他倒是有心让这一家人来府上吃一次，可方铜不同意，哪有师父先请弟子的。
“那这样，周老要是不介意，我家里还有些人，我再去请村长，多做几个菜，咱们热热闹闹的吃一顿，也算是件大事！”
这件事方铜必须问一句，因为这关系到周老想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周老笑呵呵的，他可不讨厌热闹。
“好，本来拜师也是件大事。”
方铜这才先带着闺女回家了，饭菜要准备，周老他们可以晚一个时辰到。
父女俩赶紧回家，将请客的事儿了。
“怪不得我看你从县城带了肉菜回来！”
钱凤萍也高忻很，“行，我这就做！”
转过头，她喊上刘翠他们，让他们跟家里人打个招呼，乐意的晚上帮忙给她打个下手，大家一起吃顿饭。
干活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不行的。
难得待客一次，还是曾经的御医，钱凤萍把最好的厨艺拿出来，最后大一共做了二十个菜！
方铜那边也请过村长了，回来后喊二娃他们，帮忙一起把秦家放着的圆桌面搬出来，擦得干干净净。
“晚上多少个人啊？”
“十三？”
“嗐，那能坐下了！”
大家劈柴的劈柴，烧火的烧火，除了两个孩子，谁都没闲着。
等周老到的时候，气氛正最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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