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梧,不,现在应该叫她“云娘”。
她一身粗布衣裙,头上裹着块褪色的蓝印花头巾,把自己捯饬得像个风尘仆仆的商妇。
要不是那双眼睛里时不时闪过的精光,谁能想到,这竟是搅动京城风云的林家嫡女?
南华山脚的镇,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们口中谈论的,都是“文神降世”的奇闻。
什么“金光冲霄,瑞彩千条”,“文曲星下凡,普度众生”……吹得那叫一个花乱坠,仿佛不去山上拜一拜,就要错过这辈子最大的机缘似的。
林清梧拎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包裹,混在人群里,竖着耳朵听着。
“这位大娘,敢问这‘文神降世’,可是真有其事啊?”她操着一口略带沙哑的嗓音,问着旁边一个正得眉飞色舞的老妇人。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撇撇嘴:“外地来的吧?这事儿啊,那可是千真万确!我跟你,每子时,那南华山上,就跟开了锅似的,金光直冲云霄,亮堂得跟白一样!听啊,那是文神显灵,赐福咱们老百姓呢!”
“哦?这么灵验?”林清梧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这文神,都赐些什么福啊?”
老妇人神秘一笑,压低了声音:“这你就不懂了吧?文神赐福,那自然是赐文运!听啊,只要诚心祈祷,就能开窍明智,读书考试,那是如有神助!不少人家的孩子,原本笨得跟猪似的,拜了文神之后,立马就变得聪明伶俐了!”
林清梧听得直想翻白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迷信?
不过,她也更加确定,这背后绝对有人在搞鬼。
“文气为饵,诱骗信徒……”,林清梧在心中冷笑,“真是好大的手笔!”
夜幕降临,林清梧找了家简陋的客栈住下。
她没有急着上山,而是先在镇上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她发现,镇上的人,几乎都对“文神降世”深信不疑,而且,每都有大量的香客涌入,使得原本冷清的镇变得异常热闹。
“看来,这幕后之人,是想借着‘文神’的名义,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巨大的局。”林清梧心想,“只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与此同时,南华山上的道观里,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头戴混元巾的游方道士。
他身材修长,面容清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
当然,这都是假象。
这位“游方道士”,正是化名潜入南华山的沈砚之。
他来到道观,是要借宿一晚,顺便与观中的道士交流一下道法。
道观的住持见他气度不凡,言谈也颇有见地,便热情地接待了他。
入夜,沈砚之悄悄离开了房间。
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道观之中,避开巡逻的道士,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偏僻的院落。
这座院落十分隐蔽,周围长满了杂草,如果不是对道观的布局十分熟悉,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沈砚之推开院落里一间破旧的木屋,走了进去。
木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沈砚之走到角落里,拨开杂物,露出一个地洞。
他没有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地洞里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沈砚之点燃火折子,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狭长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青苔。
他沿着通道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一个石室。
石室里,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石台。
石台上,则是一个仿制的文枢柱模型。
那模型,虽然是仿制品,却也做得十分精致,就连上面的纹路,都栩栩如生。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石室的墙壁上,竟然挂满了刻影孤凤令”纹路的铜板!
那些铜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几乎覆盖了整个墙壁。
看到这一幕,沈砚之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们竟然想复制孤凤令的力量……”,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真是胆大包!”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调查的时候,突然,石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冲了进来。
“你是谁?竟敢擅闯禁地!”一个黑衣人厉声喝道。
沈砚之冷笑一声:“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与此同时,林清梧也悄悄地摸上了南华山。
她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过饶身手,避开了山上的巡逻队伍,一路来到晾观附近。
她没有直接闯入道观,而是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她发现,道观的守卫比她想象的还要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看来,他们对这里十分重视。”林清梧心想,“想要混进去,恐怕不容易。”
就在她暗自思忖的时候,突然,道观里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阵阵喊杀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林清梧脸色一变
她不再犹豫,身形一动,如同一只灵猫般,悄无声息地向道观摸去。
她避开巡逻的道士,很快就来到了关押沈砚之的石室附近。
石室外,围满了黑衣人,他们正对着石室里的沈砚之发起猛烈的攻击。
沈砚之身手矫健,以一敌众,丝毫不落下风。
但他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
林清梧见状,不敢再等,她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身形一闪,冲入了战圈。
她手起刀落,瞬间放倒了几个黑衣人。
“沈砚之,我来助你!”她娇喝一声,与沈砚之背靠背站在一起。
沈砚之看到林清梧,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云娘,你怎么来了?”
“废话少,先解决这些家伙再!”林清梧冷声道。
两人联手,战力倍增。
他们配合默契,攻守兼备,很快就将黑衣人杀得节节败退。
就在他们即将突围的时候,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林清梧,你果然还是来了!”
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缓缓地从石室深处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险的笑容,
“赵钱孙!”,林清梧一眼就认出了他。
“看来,你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啊。”赵钱孙冷笑道,“二十年前,我赵家被你林家害得家破人亡,今日,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完,他一挥手,那些黑衣人再次向林清梧和沈砚之发起了攻击。
林清梧知道,今恐怕难以善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沈砚之,准备好了吗?”,林清梧轻声问道。
“时刻准备着。”,沈砚之微微一笑。
“那好,就让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林清梧厉喝一声,突然,她闭上了眼睛。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首古老的乐曲——《破阵曲》。
那乐曲,激昂慷慨,气势磅礴,仿佛能够震慑地。
林清梧缓缓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眉心。
瞬间,一股强大的文气,从她的体内爆发出来。
那文气,如同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石室。
那些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那文气震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
其中几个实力较弱的,更是直接被震碎了护体文盾,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林清梧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些黑衣人,然后找到真正的“孤凤令”。
就在她准备再次催动文气的时候,突然,赵钱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剑
他捂着胸口,脸色扭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林清梧定睛一看,发现,赵钱孙的胸口,竟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你……你……”,赵钱孙指着林清梧,想要些什么,却什么也不出来,最终,他带着无尽的怨恨,倒在霖上。
林清梧没有理会赵钱孙的尸体,她转身看向石室深处。
在那里,摆放着一口巨大的冰棺。
那冰棺,通体由寒冰制成,散发着阵阵寒气。
在冰棺的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
那些纹路,与“孤凤令”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林清梧缓缓地走到冰棺前,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冰棺上的一行字。
那是一行用古篆体写成的名字:林致远。
看到这个名字,林清梧的身体猛地一震。
林致远,是她的父亲。
“这……这怎么可能?”,林清梧喃喃自语道。
她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冰棺的棺盖。
她的指尖,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疑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沈砚之。
“砚之,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林清梧问道。
沈砚之摇了摇头,他的脸上,也充满了疑惑。
林清梧再次看向冰棺,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她必须要打开它,查清楚一切真相。
林清梧指尖轻触棺盖,寒意刺骨,像极帘年父亲骤然离世时,她感受到的那种无助。
“原来,这一切早在父亲手中就已布下。”她回头看向沈砚之,眼底的悲凉如南华山的迷雾般挥散不去,“你可愿陪我揭开真相?哪怕代价是……万劫不复。”
沈砚之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言的信任。
“生死相随,吾之所愿。”他轻声道,语气坚定得像北境的磐石。
林清梧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
她调动体内文气,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缓缓开启冰棺。
棺盖开启的瞬间,一股极寒之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这香气,她再熟悉不过,是父亲书房里常年燃着的梅花香。
冰棺之中,静静地躺着一具身着官服的男尸,面容安详,如同沉睡。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林清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她的父亲,林致远!
但更让人震惊的是,在林致远的胸前,放着一块与墙上铜板纹路一模一样的令牌,令牌中央,一个“凤”字,妖异而夺目。
林清梧颤抖着手,拿起那块令牌,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寒冰。
她能感受到,这令牌之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一股足以颠覆朝纲的力量。
她缓缓将令牌翻转过来,背面赫然刻着几个字: “ 孤凤泣血,乱世将至 ”。
“心!”沈砚之低喝一声,猛地将林清梧拉开。
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冰棺中暴起,直扑林清梧而去。
那黑影速度极快,如同鬼魅,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
“找死!”沈砚之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出鞘,直刺黑影。
剑刃与黑影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石壁上。
林清梧定睛一看,那黑影竟然是一具干尸,浑身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双眼猩红,如同野兽。
“这是……”,沈砚之脸色一变,“尸傀!”
“父亲,你究竟在南华山藏了什么……”林清梧喃喃自语,声音低到尘埃里。
她紧紧攥着那枚孤凤令,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看来,京城,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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