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山草堂。
凌书墨和白豌的隐居之所。
它依山傍水间清静雅致,比起四年前的稍显简陋,如今已经铺上了青石砖,连门口放置的木雕都栩栩如生。
原本的竹篱栅栏还在,甚至中间的梅花树已经长好,傲雪凌霜下开了花,散了香。
院子旁边甚至还有一亩地,一口井还有鸡舍,鸭圈等。
俨然田园生活,岁月静好。
柴进已经换衣,着普通灰色长衫立在栅栏前,他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感慨万千。
即便是多年过去,韩妙染和凌书墨的生活还是如此质朴寻常,看不到半点奢靡。
“韩画圣,凌院士,晚辈柴进求见。”
柴进手里提着精挑细选的几盒罕见的矿石用色颜料,蛤蟆砚还有?朱砂手书拜帖。
韩妙染拒浮夸,朴拙守真,厌恶虚饰,这些礼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在栅栏门前等了一个时辰,晚霞都洒满了远山云。
他侧身篱笆,一眼就看到了白豌和凌书墨走来。
多年过去,画师仍气质高华,张扬肆意,身披白色皮裘,青纱斗笠,让人难以直视。
“你?!柴弟?”
白豌走近后,侧目下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柴进作揖行礼:“拜见韩画圣,多年不见。在下冒昧了!”
四年过去,他个子已经长高了不少,站在面前早已没了从前的瘦弱。
“你是提前过年串门,还是来拜师的?”
白豌故作轻松的打开栅栏,悻悻问。
“阿白,这位柴画官怕是来寻你入京的。”
凌书墨很干脆的戳穿了对方的身份。
“啊?”白豌愣了一下,这才侧身好好打量对方。
他顺着凌书墨的目光向下看,这才发现这个人什么装束都换了,却独独忘记了官靴。
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似当年那般稚嫩,带着些恭敬和成熟。
“韩画师,晚生感恩当年您的救命教诲之恩,如今已经考入画院。”
柴进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那……挺好……你好好当画官。”白豌笑了笑,并不在意此事。
对面人顺着二饶木栅栏进屋,心翼翼把礼盒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韩画圣!您画技超凡脱俗,下无人能及。晚生不忍您埋没在这乡野之间。”
“如今庆帝一统三国,正要画下第一图,此图必定名垂青史。晚生不忍您明珠蒙尘,想要接先生进京,一同侍奉圣上。”
柴进立马跪在地上,双手行礼,仰着头。
他言辞恳切,眼中熠熠生辉。
哎——
白豌看着这个人,深吸一口气。
“怎么过了四年,你的心性还是未定。”
“这里没有什么画圣,只有一个粗通文墨的普通百姓而已。”
柴进有些着急了,跪着挪膝盖,阵阵发疼。
“可您就是画圣啊!为什么不去画下第一图呢!”
白豌不为所动,好笑的:“我不是!”
他矢口否认,半点犹豫也没樱
那个画圣的虚名没有意义,不如丹青求无我之境。
凌书墨将他往旁退了退,只淡淡一句:“听好了,不是。”
白豌直接和身旁人携手,背对着这个人,将礼盒递还给对方。
他干咳几声,摇摇头。
“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下第一图。”
语气似叹似哀……
片刻,二人便决毅转身,走进了屋内。
柴进看着他们的背影,目送离去,是那么坚定,挺拔,不为所动。
他傲然急切的高喊:
“韩画圣!”
“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下第一图!”
他胸腔中的气息嘶吼到口郑
“韩画圣!”
回到房内的白豌从窗口看这个仍在跪在院子中央的人,对凌书墨道:
“什么画圣,什么名留青史,都是虚名而已。我只想怎么画便怎么画。”
“少年气盛才会这样求名,傻子一个。子辰,你对不对?”
凌书墨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泛着风华,淡然似月魂。
将其搂住悠悠一笑。
“那你之前考宫廷画师,似乎一开始也是求出人头地的,还总觉得俸禄低。”
“子辰,你怎么能这样拆台!”
白豌噎住,邪气的瞪人一眼。
那种陈芝麻的事情,其实不用翻出来的好。
成亲的时间越是久,他越是发现子辰本子里什么都记的清楚,吓饶很。
凌书墨笑的云销雪霁,反握住他的手,侧脖颈:“嗯?”
白豌心领神会。
他是肯定要和这个人置气的,便是老习惯的又覆着在对方脖颈上轻咬了一口。
凌书墨见怪不怪,柔凝间望着怀抱里的人。
“咬完了?”
“扯平,不愧是我家凌相公,比地瓜好浚”
白豌自得的揉对方的胳膊,邪邪一笑。
只能,他便宜是一点也没少占。
之后,两个人便是目露担忧的一齐看窗外。
其实——
他们更担心这位柴进知道他们在此隐居,执迷不悟。
人和人之间毕竟是不一样的。
……
电闪雷鸣。
公不作美,瓢泼大雨下了起来。
柴进大概跪了不到半盏茶,终于还是起了身,离开草堂。
他坐在驿站里,看着屋内微弱的烛光,手中圣旨沉重不堪。
“柴侍诏大人,我们今日在周边村镇都没有发现韩画圣的消息。是不是应该换个镇?”
旁边的官兵向着他拱手道。
柴进见状,惨笑一声:“再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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