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湘已经在医院昏迷了三。
“程少！……程少！”
突然她惊叫着直直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在这呢。”
眼前是程璟皓的脸。
他本来就抓着姜楚湘的手，听到她的声音，把自己的脸凑到她跟前去，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捋动，安抚着她。
“做恶梦了？”
他的声音低缓，很有磁性，显得特别温柔。
姜楚湘一阵恍惚，好像不认识眼前人了一样，疲惫地摇摇头。
“程少。”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想哭。
她并没有做噩梦，只是这三中她也没有彻底失去意识。
当时她的魂魄飘散在空中，目睹东方龙夜跟变了身一样，忽然间气场强大得让人无法直视，他跟征月皇后对决的冲击波灼伤了她的魂魄。
她看着她的魂魄像雪花一样一片片被烧灼融化，深入灵魂的疼痛。
后来，那些碎片又被收在一起，塞进一个拥挤的黑洞，强行聚拢在一起。
很痛，很冷。
无数的画面在她破碎的灵魂碎片中被倒映出来，那是一张张鲜活的脸。
可是，画面始终是画面，就好像一张张照片，却无法用故事串连起来。
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过去。
可是好陌生啊，全部都是。
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
“你怎么了，身体很难受吗？”
眼前的人在问她。
姜楚湘看着他，心里梗着有点酸涩，“程少。”
东方龙夜道：“叫我夜师兄吧，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夜师兄，东方龙夜。
程璟皓就是东方龙夜。
在电影里面，楚宝宝也就是她，跟东方龙夜是师兄妹。
他们本来应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可，或许是她自己失忆了，从电影里面知道自己过往故事的缘故。
现在她看自己的过去，就好像是处在第三视角，无法把自己代入进去。
她爱的人是程璟皓啊！
可眼前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跟以前的程璟皓给她的感觉大不相同。
程璟皓变成了东方龙夜。
可能是因为她身体中有了他的肺叶，所以东方龙夜现在不用在压抑自己的魂力，他的气息完全释放出来。
贵不可言，气势逼人。
这才是东方龙夜本来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姜楚湘感到他身上的气质跟邬绍寒有点像，但是更强烈，更浓郁。
是那种看一眼就会把人摄取进去的力量。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本该喜爱，却莫名感到是东方龙夜把她的程少弄丢了。
想念以前的那个程璟皓。
她的眼睛有点潮了，“夜师兄……”
“咳。”东方龙夜微咳了一下，握着姜楚湘的手也紧了紧。
姜楚湘猛然回神，迅速地想起了在她昏迷之前东方龙夜被征月皇后打伤了，她摸了摸东方龙夜的胸口，摸到了他术后包扎的绷带。
她有点懵。
“为什么不复原自己？”
帝星人不是都会金针渡穴吗？
姜楚湘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她身上的伤已经被修复了，十个手指纤长柔弱而冰冷，苍白干净，没有一个烫赡水泡。
可东方龙夜为什么不修复自己。
“我没事。”
东方龙夜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我就是……我以为征月皇后不会对我下死手。”
他以为征月皇后会顾念母子的情分，所以征月皇后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他就没有运用魂力保护自己，结果……只一掌就把他的肋骨打断了。
后面，他又期待，假如他擅很重，征月皇后会不会对他有一点怜悯呢？
事实证明是他多想了。
东方龙夜神色黯然，拉着姜楚湘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疼，宝宝，好疼。”
可怜巴巴的，他就是想要一个人心疼他一下。
姜楚湘的手微颤了一下，这时候她或许该对他表达自己的关切？
“妄川呢？让他帮你渡穴好不好？”
东方龙夜摇摇头，“我就是想要记住这痛的感觉，久一点，这样我下次看到征月皇后的时候就不会对他有期待了。”
他的样子很是落寞。
姜楚湘又是一梗，“夜师兄……”
“我能抱你一会儿吗？”东方龙夜巴巴地看着她。
那眼神……
姜楚湘一下子感受到自己以前有多深爱过他，虽然脑子里的记忆没有了，可是情绪记忆还停留，她看到他的眼神，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嗯。”她低低出声。
东方龙夜立即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病床很，两个人都必须侧着身才能勉强躺下。
东方龙夜猛地打了个哆嗦，“宝宝，你身上好冷。”
“是有点冷，今年的秋真冷。”姜楚湘。
但真相其实是三前姜楚湘被征月皇后山了，虽然妄川金针渡穴替她恢复了身体，还是大伤元气，导致东方龙夜在她体内的魂力更加龟缩到那一片肺叶里去。
东方龙夜明知如此，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把姜楚湘搂入怀里，把自己的体温渡到她身上去。
姜楚湘在他的怀里，因为怕碰到他胸口的伤也不敢多动，安静地躺着。
东方龙夜头靠在她耳边，“早知道会有今，当初我就不拒绝你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光。”
他有点怅惋。
而姜楚湘对他的遗憾并没有太深的痛苦。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现在也挺好的。”姜楚湘。
姜楚湘摸摸东方龙夜的脸，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因为之前她昏迷，虽然不是清醒的状态，但迷迷糊糊其实并不舒服，此时被东方龙夜抱着，才是真的放松下来。
所以一睡着就进入深度睡眠，一个梦也不做，特别安稳。
后来她是被病房外的吵闹声吵醒的。
她听着声音耳熟，有点像是梦境，听了好久才想起那声音是邬绍寒和甘乐乐，确实都是熟人。
大意就是邬绍寒想要进来探望她，而甘乐乐不让。
除此之外，还有妄川和时远。
妄川要把邬绍寒赶走，而时远却力保邬绍寒，两个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姜楚湘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外面已是黑了，也不知道几点钟。
东方龙夜还在睡，他闭着眼安安静静，特别帅气，眉峰锋利，鼻梁高挺，下颌到脖颈的弧度完美。
姜楚湘看得怦然心动。
她就是不知道这份心动是给程璟皓还是东方龙夜。
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
但出现在她面前气质不同，她就没有办法把两个人融合在一起。
真是作孽。
姜楚湘看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从床上下来，尽量轻声，不吵醒他。
也就是在这时候，邬绍寒撞开门冲了进来。
“姜楚湘！你……你没事吗？”
邬绍寒问了一句，视线很快掠过她落在东方龙夜身上。
“他为什么躺在你床上？”
邬绍寒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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