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下班到家时，二姐趴沙发上哭，我抱着腿坐在一边，对他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无辜。
事情来也简单。
二姐和闺蜜去酒吧喝酒到晚上十点，妹夫赌气报复第二去网吧待到十二点。
二姐赌气报复第三和闺蜜喝酒通宵（其实是去闺蜜家住了一晚），妹夫赌气报复第四去网吧通宵（其实在网吧睡了一晚）。
俩人都在等对方道歉，陷入了僵局。
我随口问了她一句，“你怎么又去酒吧了？”
二姐觉得委屈，就瘪着嘴哭起来。
韩一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对我使了眼色，“那我去做点东西吃”
向他点点头，“煮面吃吧，切点生菜，再放点虾仁”
二姐吸着鼻子红着眼睛装可怜，“我要西红柿鸡蛋拌面”
听着厨房的切菜声，烧水声，偶尔安静，打断了声音的连续，猜是韩一在与妹夫悄悄交流了。
油烟机响了一阵，又关掉。
两碗面上了桌，韩一伸出脑袋，“开饭了祖宗”
二姐坐在桌边，见我动了筷子，随便抹了抹眼泪，低着头呼噜呼噜的猛吃，被我敲了脑袋，“细嚼慢咽”
某人捂着脑袋抗议，“我都三十了”
“九十了我也得管你“
韩一看着锅里翻滚着的方便面，下了两个鸡蛋，扔里五个牛肉卷，去冰箱里翻鱼丸的时候被我瞪了回去。
“你适可而止”
晚餐后妹夫来接，草草挣扎就扑进了她丈夫的怀里。
大熊一样憨憨的男人。
送他们下楼，顺便陪韩一在区里散散步。
一路送到东门，见他们坐进了白车，挥了挥手。
“走一圈？”
点点头，“走呗”
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仰头看着一盏盏灯火，被他捏了捏手，“还是家里好啊”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做零虾饺，明早上蒸点吃吧”
他噢了一声，“虾饺煎一煎是不是就变成生煎了？”
想了想虾饺与生煎的模样，不太确定的，“也。。。不太一样吧”
迎面一对夫妻，五六十岁的模样，俩人穿得不太暖，冻得缩了脖子，一路跑，但依然有有笑。
转头看了看那对背影，若有所思，问他，“诶，你男人三十几岁，去网吧通宵，是什么道理？”
他愣了愣，“谁啊？”
“妹夫”
“啊？不可能吧”
低着头，踢开一捧雪花，“是啊，我在想，二姐是不是又开始出去喝酒了”
“确定？”
“不确定，所以还不能修理她”
“那我侧面打听打听”
“嗯“
去买零挂面补货，回家的路上取了快递。
有个老人在翻垃圾桶，物业管理员在贴公告，粉色羽绒服清掉羚瓶车上的积雪。
住三楼的孕妇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或是在等她的丈夫，红色的围巾上挂着长长绒绒的穗。
走进电梯，按了按钮，看着他冻红的耳垂，起雾的眼镜，鬓角的白头发，刚想要开口些什么，他挽住我的手，摇晃一下，轻轻叹了口气。
“又要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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