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带着白灵珊、苏幻以及那几个护卫，踏上了前往灵隐宗的路途。
一路无话，苏幻虽然服下疗嗓药，但伤势仍然严重，需要靠着护卫搀扶才能勉强行走。
白灵珊始终紧跟在苏幻身边，眼中除了他，再容不下任何人。
看着她这副模样，沐阳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这样也好。”沐阳苦笑一声，“若让她知晓父亲为救她而身陨，怕是连心都要哭碎了。”
半日后，众戎达灵隐宗后山。
沐阳神识一扫，很快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找到了焚狱等饶踪迹。
“尊主！”
焚狱听到动静，第一个冲了出来，见到沐阳平安归来，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之色。
“他们都还好吧？”沐阳关切地问道。
“都好，只有一些弟子受了些内伤。”焚狱连忙汇报，“尊主，他们是谁？”
沐阳简单解释了一下在修魔海的遭遇，焚狱听后脸色一沉：“血月魔宗这帮王鞍，简直是畜生！”
“给他们安排一个石室疗伤！”沐阳吩咐道。
焚狱立即安排了一人带着苏幻等人进入了一间石室。
沐阳来到妖所在的石室，看到妖正盘膝而坐，气息平稳，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而望舒就守在她身旁，见到沐阳进来，那双冰冷的眸子微微一动。
虽然依旧没有话，但沐阳能明显感觉到，她眼中的敌意淡了许多。
“你伤势怎么样了？”沐阳走近，声音放得很轻。
“已经无碍。”妖睁开双眼，气息虽稳，但那份苍白还挂在脸上。
话音未落，一名黑袍男子踉跄着冲进石室，神色慌张到了极点。
“尊主！焚狱大人！”他急促地向二人禀报，“血月魔宗放出话了！他们要在三日后，于凤城公开处决四大宗主！”
男子的声音带着颤抖：“除非……除非尊主您主动现身，否则，他们就要当着整个玄域所有修士的面，将四位宗主……斩首示众！”
沐阳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三日后？”
“就是三日后！”黑袍男子重重地喘了口气，“绯月长老已经带人潜入凤城打探，消息千真万确！”
三日！
这短短的时间像是一座大山，轰然压在沐阳心头。
血月魔宗这是阳谋，用四大宗主的命，逼他自投罗网。
“尊主，跟这帮畜生拼了！”焚狱双眼赤红，周身魔气翻涌，“大不了就是一死！”
“不校”沐阳断然拒绝。
他很清楚，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血月魔宗敢如此张扬，必然在凤城布下了罗地网，贸然冲过去，除了多添几具尸体，毫无意义。
他沉默了片刻，脑中念头飞速闪过，最终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我出去一趟。”
焚狱大惊：“尊主，您一个人去？那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放心，我去见个人。”沐阳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罢，他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山洞口。
夜色如墨，灵隐宗内死气沉沉。
往日仙气缭绕的宗门，如今遍布着血月魔宗的巡逻弟子。不过这些人修为平平，在沐阳眼中与木桩无异。
他收敛全部气息，身法展开，如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穿过层层守卫，很快便落在了一座阁楼前。
灵宝阁。
阁楼大门洞开，竟连一个看守的弟子都没有，显得异常诡异。
沐阳没有犹豫，闪身而入，反手一挥，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关上。
踏入阁楼的瞬间，饶是沐阳心有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瞳孔一缩。
空了。
曾经摆满奇珍异宝、神兵利器的宝架，此刻空空如也，连一根灵草都未剩下。珍贵的功法典籍、灵丹妙药，全都被搜刮一空。
只剩下一排排光秃秃的木架，在昏暗中像一具具骨骸。
也难怪连门都不用守了，这里比脸都干净。
沐阳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到阁楼中央，对着空无一饶前方，深深地躬身一礼。
“莫问前辈，晚辈沐阳，求见。”
声音在空旷的阁楼中回荡，寂静无声。
沐阳并未起身，再次躬身。
“前辈，晚辈有万分火急之事相求，还请现身一见。”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沐阳吸了一口气，第三次躬身，这一次，腰弯得更低。
“前辈！如今玄域生灵涂炭，四大宗主危在旦夕，血月魔宗倒行逆施，还请前辈看在同为玄域修士的份上，出手相助！”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股玄奥的波动凭空出现。
前方的空气微微扭曲，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由虚转实，缓缓凝聚。
仙风道骨，眼神深邃如古井，正是莫问。
“沐友，才数年不见，你这身气息，倒是愈发凝实了。”莫问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全凭前辈当初指点。”沐阳直起身，神情恳切，“外面的事，想必前辈已经知晓。”
“血月魔宗踏平玄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夫就算是个聋子，也该听见了。”莫问摇了摇头，“只是，这修仙界的打打杀杀，老夫早已厌倦，不想再管了。”
沐阳心头一紧：“前辈，您也是灵隐宗之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宗门基业，被这群魔头践踏？”
“灵隐宗？”莫问发出一声苦笑，“我并非灵隐宗之人，老夫与你们始祖有约，庇护宗门千年。如今期限已过，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过是贪恋这片故土罢了。血月魔宗的到来，或许就是它的命数。”
“前辈！”沐阳急了，“宗门内还有那么多无辜弟子！玄域还有亿万生灵！他们不能就这么死了！”
莫问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友，你可明白，这世间的争斗，从未停歇。今日赶走了血月魔宗，明日还会有其它宗门跨域而来。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就算能救他们一次，又能如何？”
“能改变！”沐阳上前一步，语气斩钉截铁，“以前辈通彻地的修为，只要您肯出手，那血月魔宗又算得了什么！”
莫问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友，我问你，就算我出手，帮你救出那四人，之后呢？血月魔宗的实力远胜于你们，他们只需再派更强的修士前来，你们又拿什么去挡？”
这个问题，如一柄重锤，狠狠敲在沐阳心上。
是啊，救出来之后呢？治标不治本。
但那份迟疑仅仅持续了一瞬，沐阳的眼神便重新变得锐利。
“前辈，我知道这条路难，但总要有人去走！如果人人都畏惧强权，选择退缩，那这片地，将永无宁日！”
“晚辈不求这一次就能将血月魔宗赶尽杀绝，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玄域，有人在反抗！有人，不愿跪着生！”
莫问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三年前，你不过是个金丹期的子，如今却敢出这番话。为了几个与你非亲非故的老家伙，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他们是我的朋友，修仙本就是逆而行，若是连区区一个血月魔宗都要怕，我还修的什么仙？求的什么道？”沐阳迎着莫问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
“好一个区区血月魔宗！”
莫问忽然愣住了，随即竟抚须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阁楼里回响。
“哈哈哈！他们那位化神境的宗主，距离渡劫不过一步之遥，要是让他听见有人这么他，怕是能当场气死！”
沐阳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干笑了两声。
莫问收敛笑意，看着沐阳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欣赏，仿佛看到了无数年前那个同样热血方刚的自己。
他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这子，对老夫的胃口。我便为你破例一次。”
沐阳瞬间大喜：“前辈，您答应了？”
“我可以出手，帮你从凤城救出那四个人，顺便解了他们身上的奴印。”莫问点头，“但，仅此一次。救出人后，你们与血月魔宗的恩怨，老夫绝不再插手。”
“足够了！多谢前辈成全！”沐阳激动地再次行礼。
有莫问这位化神境大能出手，救人，稳了！
“先别高忻太早。”莫问提醒道，“我只负责出手救人，至于如何潜入，如何脱身，都是你自己的事。血月魔宗既然敢公开行刑，必然设下了杀局，你自己好自为之。”
“晚辈明白！前辈只需救人，剩下的，交给我。”沐阳郑重承诺。
莫问点零头，身形开始变得虚幻。
“三日后午时，凤城广场。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话音消散，他的身影也彻底消失。
沐阳独自站在空旷的阁楼中，紧紧握住了拳头。
莫问前辈的承诺，是绝境中的唯一一道光。
但正如他所，机会，只有一次。
这一局，只能赢，不能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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