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赧然:“是儿子的不是。”
“那老七呢?”
他指向侧厅里挂着那副千里江山图,颇感欣慰道:“他倒是有心了。”
那副千里江山图的画工虽然稍显稚嫩,但胜在用色大胆活泼,叫人耳目一新。
那辽阔的山山海海,皇帝见了,只觉得胸腔里生出一股豪气。
展玉燕夸了一句不错,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老七,发现没什么印象后又道:“改日叫他来同我见一见。”
皇帝语气轻松了一下:“是。”
这时候大太监躬身进来,道:“陛下,长乐宫那边又请了御医。”
长乐宫里住的是废太子的妻儿,也就是当今皇帝唯一的皇孙。
“是詹氏,还是皇孙?”皇帝问。
大太监面上添了一抹忧色:“是皇孙殿下,是前几日起风染了风寒,有些咳嗽。”
皇帝皱眉道:“叫御医令去看,等朕将这些奏折批完,也去看看他。”
“是。”
大太监退下了。
展玉燕很有些惊讶:“那孩子,愿意同你亲近了?”
皇孙萧显,是废太子萧晔的遗腹子。
废太子被赐毒酒身亡后,废太子妃选择投湖殉情。
被宫人及时发现救下,诊出了一月身裕
长子尸身在侧,皇帝悔恨又心痛,哪里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妻儿再赴死呢?
于是废太子妃詹氏和皇孙萧显就这样在宫里留了下来。
太子妃不再是太子妃,但皇孙依旧是皇孙。
只是前几年时,他刻意不去想起那个孩子,好像这样就能将长子萧晔兴兵造反又被他亲手赐死的痛苦忘却掉。
两年前展玉燕在枯月观遇刺,他将养母接回宫中,不可避免地提起了那个孩子,他的第一个皇孙。
在展玉燕的开解之下,他去看了那对母子。
宫里见风使舵,以为皇孙有个造反的父亲便不受皇帝看重,母子俩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十分不好。
甚至到了自己开垦荒地自给自足的地步。
皇帝发了好一通火,将母子俩安置在废太子还只是皇子时的居所长乐宫。
两年前那孩子六岁,不知是不是被皇帝发火吓到聊缘故,对这个亲祖父很是抗拒,连句话都不愿意。
但这两年里,皇帝时不时就会去看看那个孩子,偶尔也会将人召到紫宸殿来,陪着用午膳。
关系亲近不少,那孩子也唤得出一声皇祖父了。
“也别待会儿了,就现在。”
展玉燕起身道:“别看了,你孙儿都病了,你这个做祖父的,就这么不上心?”
皇帝无奈,也跟着起身,“那好吧,那母亲就同儿子一块儿去看看。”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七皇子府里,一个青色锦衣的年轻人正面色阴沉地呵斥下属。
“那个傅安黎,如何会知道我们的谋划?”
明明这么多年他安分守己不冒头,在父皇的那些个儿子里根本不显眼。
这傅安黎先是他四哥的未婚妻,后来又同四哥拉拉扯扯,四哥还为了她栽了个大跟头。
如今她又使人与他传信,莫不是四哥早就察觉了他争位的心思,想借着傅安黎将他也拉下水?
心腹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这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荣国公府的姐如何会联系自家主子。
“该不会是四殿下栽了,这位傅家姐又想寻个新靠山吧?”
七皇子还是眉头不展:“那为何会寻到我头上?”
并非他妄自菲薄,实在是他无比清楚自己的实力。
虽然凭借着那幅千里江山图在父皇面前有了名姓,可多年来的默默无闻,到底比不过那些更受宠家世也更高的兄弟们。
这个傅安黎,真要寻靠山,也该去寻十三弟才是。
怎么就寻到了他头上?
心腹觑着七皇子的脸色,斟酌道:“那殿下,您要去见那位傅姑娘吗?”
七皇子想不去,但傅晏琅那句“若要宏图大业成,少不了一个高瞻远瞩的舵手”还是叫他陷入了沉思。
荣国公府的养女,四哥的前未婚妻。
能叫四哥这般死心塌地,做出无数蠢事的人,能叫荣国公府上下放弃寻回来的亲女,专宠这个养女。
可见其本事之大。
又或者,她还有什么不得聊本事,是不曾显露于人前的?
那句“不见”在嘴边转了几圈,出来就成了:“见,为何不见?”
“她既然敢同我这种话,想必是个有本事的,我倒还真要看看这个傅安黎,究竟是靠什么将我那个四哥迷得神魂颠倒的。”
见面的地点定在七皇子名下的一处私宅里。
傅晏琅乔装打扮,和傅安黎从国公府后门一道出去,上了七皇子命人来接他们的马车。
三月末,春雨如油,丝丝寒气入骨。
傅安黎戴着幕篱,隔着一层朦胧的白纱,见到了自己前世的夫君。
七皇子在凉亭中喝茶听雨,远远地,就看见一袭雪青色衣裳的佳人行过风雨连廊,穿过细雨纷纷来到了他面前。
虽然幕篱之下还有纱布包脸,可看袅娜身形,他便能断定这是个美人儿。
可美人儿走近了,一股浓郁的熏香扑面而来。
七皇子蹙眉,瞬间想起坊间传闻的,荣国公府姐毁容的事。
才起的旖旎心思瞬间消散大半,他轻咳一声,指了指桌对面的位置。
“傅姐请坐。”
狗男人。
傅安黎捕捉到他眼里不加掩饰的嫌弃,心底唾骂一声,款款落座。
“不知傅姐此前所言,是何意?”
七皇子开门见山,他生就一张棱角分明俊朗温润的脸,笑起来时很是无害。
“请恕在下愚钝,实在不能明白傅姐的意思。”
死装。
傅安黎面上笑意不减,看向傅晏琅:“二哥,你去屋里等我吧。”
七皇子也吩咐周边下人:“带傅二公子去屋里歇歇脚吧。”
“是。”
下人离去,傅晏琅有些不放心,却也只能听从傅安黎的意思。
他朝七皇子行了个拱手礼,随下人一道离开了。
人一走,傅安黎就不再装矜持了:“我知道殿下要谋划什么。”
七皇子面皮一紧,锐利的目光好似要将傅安黎的幕篱射穿。
傅安黎笑了:“身为皇子,若对那个位置没有半分野心,也实在太窝囊了一些,是吗,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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