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户部推荐的赈灾人选，左侍郎陈却，您看……”
徐相问皇帝。
皇帝抚摸着两张薄薄的纸，那是两封秘报。一封是户部司仓郎中白驹被自杀。
他拿起另外一封晃了晃。
“徐相，你朕的女婿囤了这么多粮食，想干什么？”
徐相接过秘报一看，估竟然囤了七十万石粮食。
略微思索一下，他笑了笑。
“顾侯从来不屑从升斗民身上刮肉，一定是有大谋划。”
皇帝点零头。
“朕这个女婿虽然不着调，但是心中还是有底线的。估计跟盐那次一样，他又在准备坑粮商一把。”
“这种事情，乐见其成，朕给他一个便利。”
皇帝道。
“陛下的意思是？”徐相疑惑地问道。
“户部推荐的人就算了，朕的儿子都长大成人了。这次让太子和老二去看看人间疾苦！”
“户部尚书陆冠辅佐太子，常山侯估辅佐老二。通衢关外一分为二，比一比谁干得好。”
皇帝道。
徐相双眸精光一闪，陛下此举心机真是太深沉了。
安排两个皇子竞争，是磨砺太子还是扶持二皇子？
这其中真正用意是什么不得而知，但是把顾侯和陆尚书拉到一起，打一场的用意太明显了。
徐相念头闪过，皇帝的第二道命令来了。
“北狄使团那边你要看好了，命令北方各镇，心戒备北狄有什么幺蛾子。”
徐相看着北方，目光深沉，这头饿极聊狼，没准真的会铤而走险，趁火打劫。
估知道屯粮的事情瞒不过都水监，也就瞒不过老丈人。但是接到老丈人让他帮助二皇子救灾的圣旨，真是意外之喜。
这次老丈饶动作，真是心有灵犀。
有了赈灾这个身份，自己干事情就方便多了。
灾情如火，圣旨刚下，马上出发。
估只来得及，到宫中跟锦瑟依依惜别。
“哥哥，日用的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赈灾辛苦，你要保重身体！”
锦瑟拉着估的手。
看看左右无人，红着脸踮起脚尖，在估的脸上轻啄了一下。
这已经是锦瑟主动的最大限度了。
“等赈灾结束，房子也该盖好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大婚，争取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能抱上孩子。”
幸福的憧憬，让锦瑟情不自禁地依在估怀郑
咳咳……
二皇子不合时夷咳嗽声响起，锦瑟如同受惊的兔子，一下脱离估怀抱。
“二哥……”
然后提着裙角，转身躲进房间。
估咬着牙回头瞥了一眼二皇子。
“顾候，救灾如救火，太子已经过去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二皇子也觉得自己有点讨人嫌，但是事情太紧急了。
“太子过去有什么用？粮食刚出京城，他过去能把灾民喂饱？”估没好气的道。
这一，二皇子更着急了。
“顾候有所不知，京城四大粮商早就去了通衢关，据他们会配合太子赈灾。”
“粮商配合太子救灾？”估觉得奇怪。
他承认有胸怀大义的商人，关键时刻会舍利取义，可这京城四大粮商，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个觉悟的。
前两还找裴聪，一起给粮食涨价那。
“他们不趁机发国难财，就谢谢地了。”估冷笑着道。
二皇子一听，心中忽然一动。
如果太子赈灾，麾下有人发国难财，岂不是一个巨大的把柄？
二人带了护卫和用人，一起上路。
路上二皇子反而不着急了。
…………
通衢关下。
灾民云集，自发形成一片又一片的营地，如同大地生出的斑秃。
一片营地之郑
一个两撇鼠须三角眼的商人。
粗鲁捏着一个十多岁女娃的下巴，瞧了瞧口齿，然后扒开耳朵和鼻子看看有没有病患。
粗鲁的如同挑选牲口一般。
女孩眼角含泪，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也只能任由摆弄。
可是弟弟快饿死了，爹爹只能卖掉她。
最后，三角眼商贩猥琐的在女孩身上摸了一圈，舌头舔了舔油腻的嘴唇。
“二斗，不能再多了。”
“大爷，这都是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才二斗粮食太少了。”一个穷苦老汉，颤声道。
“呵呵……”三角眼商人，露出不屑的笑容。
“二斗嫌少啊！”三角眼着一脚把女孩踹回老汉怀里，冷笑道“那就等着你两个儿子饿死吧。”
“下一个过来！”
“不要！”老汉使劲儿抱了抱自己的女儿，死死咬着下唇。
三角眼商贩露出得逞的奸笑，一个眼神让人称粮食。
“爹爹，不要卖掉我……”女孩死死地抱着父亲。
“妮儿，卖掉你，你还能有口吃的，还能救你两个弟弟，别怪爹……”
老汉一闭眼，把她推给了商贩。
“这就对了，两斗米，高高的！”
商贩把女孩拽走，塞进一辆马车里面，二斗粮食扔在老汉面前。
然后有人拽着老汉，
“下一个，别耽误老子时间！”
老汉抱起卖女儿换来的二斗粮食，撞开周围的人仓皇而逃，无数人叹息。
也有无数人羡慕，为什么自己没有女儿可以换粮食？
也有无数贪婪凶残的眼睛，盯着老汉离开的方向。
蔡二娘走到了三角眼商贩面前。
“哎呦，倒是个挺耐看的娘们儿，自卖自身么？”三角眼商贩，挑起蔡二娘的下巴，发出淫邪的笑声。
这娘们楚楚可怜的样子，稍微打扮一下，无论是卖进青楼，还是找个喜欢这个调调的。
都值个十两二十两的。
“大爷给我两个孩子一口吃的，对我做什么都行！”
蔡二娘柔声道。
三角眼商贩看了看蔡二娘身后的两个拖油瓶，脸色一冷，怒从心头起。
一脚将蔡二娘踹翻在地上。
“滚开，大爷哪有时间，你那个的要是卖，我倒是愿意给你一斗米。”
蔡二娘仓皇地爬起来，赶紧抱住女儿，拉着儿子离开。
孩子就是她的命。
她可以出卖自己，可以忍受任何羞辱，但是决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孩子。
正在低头赶路的蔡二娘一下子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个瘸腿男人。
她认识，这是跟她一个村的李瘸子。
“李大哥……”蔡二娘涩声道。
人在难堪的时候，最怕遇上熟人。
李瘸子二话不，塞给她半块饼。
蔡二娘一惊，这个时候一口吃的都是命，这半块黑不溜秋的饼，可以要她很多次。
她还没来得及话。
“快走，快带着孩子走，有人在打他们的主意！”李瘸子压低声音道。
蔡二娘瞬间一个机灵，惊恐的看着周围。
她明白李瘸子这句话的意思，有人……
要偷走她的孩子！
即饿的驱使下，丢聊孩子，只有一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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