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在掌心蔓延的灼热尚未消退,林晚的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射出。她与那三名扑向能量核心的半控体之间,仅余不到十步的距离。银簪在前,锋刃划破硝烟,空气被撕裂出细微的震颤。她的目光锁定最前方那名敌人空洞的双眼——灰白如蒙尘的琉璃,毫无生机,却诡异地同步着某种节律。
就在她足尖点地、即将跃起的刹那,一股异样的波动自左翼高台方向悄然扩散。
那不是能量冲击,也不是实体攻击,而是一种无形的震颤,像低频的钟声穿透颅骨,无声无息地渗入神经末梢。林晚的视野猛地一晃,仿佛镜头失焦,眼前的焦土与残垣在瞬间扭曲成模糊的色块。她耳中嗡鸣骤起,不是噪音,而是无数细碎、重叠的低语——没有具体内容,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像是从地底深处涌出的回音,缠绕着她的意识。
她的动作迟滞了半拍。
这半拍,足以致命。
前方半空体猛然转身,短戟横扫,电光在刃口炸裂。林晚本能侧身,肩胛擦过戟锋,布料撕裂,皮肤传来火辣的刺痛。她落地不稳,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掌心的银簪几乎脱手。那股波动并未停止,反而愈发清晰,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她的太阳穴上,缓缓收紧。
她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漫开。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疲劳导致的眩晕。这是攻击——一种针对精神的侵蚀。
她强迫自己抬头,目光穿透烟尘,望向左翼后方那座废墟高台。那里,几道微弱的信号脉冲仍在跳动,规律得近乎冷酷。而此刻,其中最强的一道,频率突然加快,像是某种指令被激活。与此同时,她手中的银簪剧烈震颤,金线由隐现转为流动,仿佛在回应那股波动,却又隐隐相斥。
林晚忽然明白——那不是单纯的操控节点,而是更高层级的“意识接口”。有人正通过它,向战场投放精神干扰,而她的“心灵洞察之镜”,恰恰成了最易被捕捉的接收端。
她曾用这能力窥探他人内心,如今,却被反向侵入。
思维开始紊乱。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浮现:重生前被推下台的风声,赵铭在会议室里温和却冰冷的笑容,苏悦在雨中奔跑的背影……这些画面本不该在此刻出现,却像被某种力量刻意唤醒,搅乱她的专注。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发麻,连握紧银簪的力气都在被抽离。
不能倒下。
她在心底重复。中央阵眼的能量核心正发出不稳定的嗡鸣,防护罩的光膜已出现裂纹。另外两名半控体已逼近核心基座,手中的短戟高高扬起。
她闭眼,试图切断视觉干扰,将全部意志沉入体内。融合之力在经脉中艰难运转,每一次推动都像在泥沼中前校她想起方才在傀儡高手意识中看到的环形图腾——倒置的三角,古拙的线条。那不是契约标记,是某种精神锚点,用于锁定目标意识。而此刻,她正被锁定。
必须挣脱。
她猛然睁开眼,左手狠狠掐向手腕内侧的青筋,剧痛让她短暂清醒。就在这一瞬,她将残存的融合之力集中于双眸,再次开启“心灵洞察之镜”——不是为了窥探他人,而是为了反向扫描那股干扰的源头。
视野骤然切换。
数十道意识流在她眼前浮现,混乱、恐惧、愤怒交织成网。而在敌阵深处,那几道规律跳动的信号脉冲中,赫然浮现出一道扭曲的意识投影——没有面孔,只有一片旋转的灰雾,雾中隐约可见环形图腾的轮廓。它正通过高台的节点,向她投射精神波,试图瓦解她的认知防线。
林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一热,一缕血丝悄然滑落。这是第三次使用能力的代价,也是强行在干扰中开启“镜”的反噬。但她没有退缩。她死死盯着那道灰雾投影,试图捕捉其波动的规律。
就在这时,掌心的银簪再次发烫。
金线骤然明亮,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肩颈,竟在皮下形成一道微弱的光路,与那股干扰形成对冲。更奇异的是,银簪的共鸣频率,竟与她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暖流”隐隐契合——那是她在技能融合时感受到的隐藏潜力,一直沉寂,此刻却被彻底唤醒。
干扰的波动出现了一丝紊乱。
林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间隙,强行压下眩晕,右脚猛地蹬地,身形再度暴起。她不再直冲核心,而是斜掠向左侧一名半控体的侧翼。那人正举戟欲劈,动作却在中途僵住——他的意识被远程操控,反应存在毫秒级的延迟。
林晚的银簪如毒蛇吐信,精准刺入其脖颈处那道浅淡的刻印。金线顺着簪尖涌入,短暂干扰了其体内的操控信号。半空体浑身一震,动作停滞,短戟脱手坠地。
她旋身,足尖踢起尘土,掩住视线,同时将银簪横扫向第二名敌人。那人反应稍慢,被簪身击中手腕,短戟偏移,劈在核心基座边缘,溅起一串火花。防护罩剧烈闪烁,但未彻底崩溃。
林晚喘息着落地,后背抵住残破的掩体。她的视线仍在晃动,耳中的低语未曾消散,反而更加密集,像是无数人在同时 hisper。她的左手已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冰凉。第三次使用“心灵洞察之镜”的反噬正在加剧,而那股干扰,依旧如影随形。
她低头看向银簪。
金线仍在流转,但光芒已不如先前明亮。它在消耗——不仅是她的力量,还有某种更深层的、与她意识相连的东西。她忽然意识到,这银簪或许并非单纯的武器,而是某种“容器”,承载着她重生时未被察觉的隐秘力量。而此刻,它正在与那股干扰进行无声的对抗。
她不能依赖它太久。
必须主动切断连接。
她闭眼,将最后的清醒意志沉入脑海,沿着那股干扰的脉络逆向追溯。她不再抵抗,而是尝试“接纳”——短暂地,让自己的意识频率与其同步。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稍有不慎,便会彻底被吞噬。
但这是唯一能反向定位源头的方法。
灰雾投影在她意识中放大,环形图腾的线条逐渐清晰。她捕捉到一个微的破绽——在每一次脉冲的间隙,图腾的倒置三角会短暂消失,仿佛需要重新加载。那是系统重置的瞬间,也是操控者意识最薄弱的时刻。
就是现在。
她猛然抽离感知,同时将银簪高举,金线汇聚于簪尖,凝聚成一道极细的光束,直指高台方向。这不是攻击,而是一次“标记”——利用银簪的共鸣,将那破绽的位置锁定。
光束射出的刹那,高台上的信号脉冲剧烈波动,仿佛被刺中要害。远处,那名操控者似乎察觉到了反向探测,干扰骤然增强。林晚如遭重击,整个人向后跌去,后脑撞上掩体边缘,眼前一片血红。
她听见陆离在远处嘶吼,听见能量核心的警报声尖锐响起,听见半控体重新迈步的沉重脚步。她的手指仍死死扣住银簪,指节发白,掌心已被金线灼出细的裂痕,渗出血珠。
血珠顺着簪身滑落,滴在焦土上,瞬间被高温蒸干。
她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却像灌了铅。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意识如风中残烛。那股低语仍在耳边回荡,但节奏已乱,像是信号中断前的最后挣扎。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击,至少让对方吃了亏。
可代价,也几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清醒。
她仰头,透过硝烟,望向灰暗的空。云层低垂,没有光。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银簪的金线,正一点点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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