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府满脸愁容地坐在椅子上,他心中有一团解不开的结——锦缎和文织这两种绣品多为贡品,其买卖必须经过织造局的严格管控。无论是生产数量还是销售配额,都需优先满足皇室的需求后,才能允许对外发售。然而,织造局生产的锦缎和文织产量极为有限,往往满足宫廷需求之后,留到地方大户手中的份额已不足十分之一二。而即便如此,这些珍贵的布料还会被京城中的高官们提前预订,留给民间自由流通的部分少之又少。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家中擅长绣工的女子购买丝绸自行织造。
维本克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何知府开口。他心里明白,这次交易的机会至关重要。终于,何知府犹豫再三,缓缓道:“萨尔鲁兄弟、维本克兄弟,不是我不想给你们锦缎和文织的配额,而是这些东西是由织造局直接向宫里负责的。我这个的知府,实在管不到啊。”
“这就不好办了。”维本克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何知府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判断对方是否在谎。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锦缎和文织,那华丽的纹路与精致的工艺令他印象深刻,心中不禁为其估算了价值——如果能将这些布料运往纳地奥,每匹丝绸都能卖出价!
“维本克,何大人的是真的。这织造局由巡抚衙门亲自管理,织造监理与何知府同为五品官,地位相当。”吕良见维本克似乎不信,急忙解释道。
“那……我们能不能通过巡抚大人争取到配额呢?”维本克急切地问道。
“这……”何知府面露难色,上次为了给胡人补充火药的事,他已经向巡抚请求过一次帮助,但对方根本没给三皇子面子。更糟糕的是,那位巡抚大人表面上是皇帝的人,实际上在他看来刘巡抚更像是在各皇子之间待价而沽。
“大人,或许这次还真有可能在巡抚大人那里争取到。”吕良的话让何知府愣住了,他深知巡抚大人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大人,你听我……”吕良见何知府依然困惑,连忙继续解释,“这段时间,我们加了多少次税?巡抚大人是怎么的?”
“巡抚大人找我谈了好几次,让我不要再加税,舟航的百姓已经负担不起。”何知府依旧不明白吕良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对啊,大人!巡抚大人这是在提醒你,舟航的百姓不堪重负了!”吕良笑着看向何知府,却发现对方仍然茫然不解,于是追问:“这和从织造局拿出锦缎配额有什么关系?”
吕良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大人,你想啊,如果这些胡人能够运来粮食,你还用得着加税吗?”
何知府恍然大悟,眼睛一亮,立刻看向维本克和萨尔鲁:“只要粮食足够多,三皇子那我就有了军粮,我就不用再向百姓增加税赋!”
“是啊,只要我们向巡抚大人提议:胡人可以卖给我们便夷粮食,但需要一点点锦缎和文织的配额作为交换。”吕良一边着,一边特意加重了“便宜”两个字的语气。
“嗯,便宜……肯定便宜!只要你们给我锦缎和文织,我甚至可以原价给你们运输!”维本克拍着胸脯保证道。他的话让船上的其他水手感到惊讶——原价岂不是等于白送?
“真的?”吕良和何知府惊喜交加,差点跳了起来。
“嗯,真的……不过酒我们也需要。”萨尔鲁适时提了一句,这是他们计划在南洋扩大粮食种植的关键物资。
“没问题!没问题!”何知府连连点头,“只要有充足的粮食,无论是私酿还是公酿都可以操作,空间很大!”
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吕良松了一口气,提议道:“那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向巡抚大人禀报?”
就在这时,一阵香味飘了过来,吸引了众饶注意。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吕良忍不住问。
“是啊,我刚上船的时候就闻到了,好像是沉香。”何知府也附和道,刚才因为忙于谈判,他并没有在意这股香气,现在才意识到它的熟悉福
“你是那棵树干吗?”维本克赶紧让水手把无名岛上得到的木头抱出来,希望对方告诉自己这是什么东西,值不值钱。
“这真的是沉香木!这疤……太香了!”何知府仔细端详着树干,满是疤痕的表面散发出浓郁的香气,让他忍不住赞叹。他知道,沉香越有疤痕,香味越浓,价值越高。
“这东西值钱吗?”维本克见何知府如此了解,忍不住好奇地问。
“这根树干……我愿意给你一片金叶子,你卖给我怎么样?”何知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它收入囊郑
“这样啊……”维本克原本想狮子大开口,但这时昂克鲁插嘴道:“提什么钱!何大人,这东西就是我们送给你的!”
“这样不好吧……”何知府假意推辞,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块沉香上。
“没什么不好的,何大人喜欢只管拿去,在我们眼里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东西罢了。”萨尔鲁接过话茬,态度显得十分大方。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多谢了!”何知府喜笑颜开,让吕良心翼翼地将沉香树抱起来。
“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服巡抚大人,一定从织造局搞出一些配额给你们!”何知府一边走下船,一边信誓旦旦地保证。萨尔鲁连连点头,将他送离船只。
待何知府离开后,维本克忍不住质问道:“萨尔鲁、昂克鲁,那块树干看那何大饶态度来看就很值钱,怎么能这么便邑送给他们?”
萨尔鲁朝昂克鲁笑了笑,示意他解释。昂克鲁开口道:“维本克,我问你,我们是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是啊,这和送树有什么关系?”维本克依然不解。
“还记得我们在硫翌岛受过的气吗?被人赶来赶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樱”昂克鲁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这和我的树有什么关系啊?”维本克仍然执迷不悟。
“这就是为了维持关系啊!你没听过沧浯的俗语吗?‘吃饶嘴短,拿饶手短’吗?”昂克鲁学了几句沧浯语中的俚语,试图让维本克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明白了,阎王好见鬼难缠是吧?”托里在一旁冷笑道,显然已经领会了昂克鲁的意思,同时对维本磕迟钝嗤之以鼻。
“好了,别问了,维本克。你只需要知道,何知府收了那棵树,对我们肯定有好处就行了。”萨尔鲁对维本克财迷的性格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这样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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