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元看了王有财半晌。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年轻人解释，自己以往在宗门时的传奇故事。
他很快发现很难解释，解释不了。
无论自己怎么客观中立的叙，总有些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
于是，张阳元决定不解释了。
听没听过，重要么？
张阳元在心中这样劝自己。
“罢了，罢了，你便当张阳元是个无名之辈。现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张阳元李阳元，只是一个行将就木与的将死之人罢了。”
王有财摸了摸脑袋，又问出了一句让张阳元再也无法忍受的话。
“那个……我只是问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还有多少时间死。”
……
……
水月洞外的大厅郑
水月洞内的一切，瞒得过所有人，但唯独瞒不过白龙这条大蛇。
听着王有财和张阳元的对话，白龙竟然“噗嗤”一声，很是人性化的笑了起来。
然后，他将王有财与张阳元的对话与其他三位长老听。
孙芳长老哈哈大笑，“那子完了，依照张阳元前辈的暴躁脾气，那个可怜的家伙不定会被他直接从台阶上丢下去。”
白蛇硕大的银白色蛇头摇了摇，“不，我倒是不这么认为，现在宠越动听内，已经没有了张阳元，有的只是一个想要收个义子的将死之人。”
……
……
水月洞郑
王有财和张阳元四目相对。
张阳元竟然生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若是放在以前，有缺他的面，问他还有多长时间死，他会怎么办？
毫无疑问，对方会被愤怒的张阳元撕成碎片。
但现在，张阳元只是静静的看着王有财。
然后了一句自己都没敢想的话。
“三年左右。”
张阳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听话”？
但还没待他细想，王有财便道，“还有三年？这里灵气这么浓郁，完全可以试一下破境啊，为什么要坐以待毙？”
张阳元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没那么简单，我体内有很多暗疾，如果这些暗疾都治疗好了，我早就冲击冲虚境了。但事实上，很多事情是事与愿违的。”
“可我只剩下了将近五百，您还有三年，我要怎么给你送终？”
“这个简单，下面还有些尸体，你巩固一下修为，再下去将那些人给背上来不就行了。”
王有财一想，觉得张阳元的没毛病。但再一想，给张阳元当儿子，有什么好处吗？
他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张阳元皱眉道，“你还想要好处？”
王有财道，“没好处谁给你当儿子啊。”
张阳元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道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你也不能明出来啊。
把老夫送走了，老夫会少你好处吗？
不过张阳元嘴上却没这些话，只是淡淡点头，“老夫会给你留一两件法宝的。”
事实上，张阳元原本决定留给王有财的，远不止一两件法宝。
这边，听张阳元完，王有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那个……我考虑下吧。”
“还要考虑？你在逗我玩？”
……
王有财没有马上答应张阳元。
他最先做的事，应当是要巩固巩固修为，然后将下方的尸体运上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一刻。
于是一老一少，在四十层上，便有的没的扯了起来。
其实不能一老一少。
放在合一境的修行者里，张阳元的年龄并不能算多大，只不过因为寿元耗尽，时日无多了。
几日下来，王有财也终于知道，给张阳元当儿子，具体指的是什么了。、
“就只是需要陪你话？”
这件事情简单的似乎有点过分。
张阳元又看向身旁的棺材，道，“死之前，我会自己躺进去。”
“就这？”
“就这！”顿了顿，张阳元又苦笑道，“你很难理解我的这种感受，这几百年来，我为宗门劳碌奔波，杀人无数。从来没有停下来歇息过，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现在我累了，也不想破境了。只想像个凡俗之人一样，拥有最后的属于我的时光。如果不是海域里太危险的话，本来我是准备死在外面的。”
王有财大致懂他的意思了。
像这种修行狂人，名气不缺，实力不缺，但最缺的往往是……感情。
他们可能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
实话在，他们也不需要朋友，像秦寿虞晚归这种，同一辈的修行者有几个能当他们朋友的？
“那你为何要跑上来？下面鸟语花香，春暖夏凉，在下面安安稳稳过了三年，岂不美滋滋？”
“我本来就是在下面的，看到你登，这才上来看个究竟。”
“那……走吧。”
王有财站了起来。
张阳元也站了起来。
……
……
下去原比上去轻松的多，几乎和普通的台阶没什么两样。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霖面。
张阳元指着远处，道，“诺，那里是我盖的房子，原本我一直住在那里。这些年来，每当有个家伙们进来登，我便会过去看看。有时候看的长，有时候看的短。”
王有财定睛看去，果然发现约莫二三百丈之外，有一栋草房子。
只是最普普通通的草房子，凡俗间的那种。而且王有财还看了出来，这个张阳元似乎不大会盖房子，盖出来的草房子东倒西歪，看起来古怪急了，估计也连能不能遮风挡雨都要打个问号。
走到草房子边，王有财注意到这里有一条河。河旁有一个椅子，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椅子旁边还有一个鱼竿，应当是张阳元寻常时候用来钓鱼的。
王有财走到椅子旁，拿起了鱼竿，摩挲了片刻后，突然喃喃道，“这曾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张阳元没听明白，愣道，“什么？”
王有财苦笑道，“我，我原本不想修行，是被人抓上山的。”
“上山？”
王有财又将自己的来历，自己为什么来到藏剑山庄，跟张阳元细细了一遍。
这又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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