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粪浇倭瓜，别来找我妈。”一瓢排泄物全部浇给二人身上，一滴也没漏，简直完美。
旁边听墙角的王姨揪着自家儿子的耳朵，递过来满满一桶：“娃儿，要不要再来一瓢？”
“不用了，姨。”
“两个倭瓜肚量太浅，再浇都落地上了。”
底下快抱一块儿的两人狼狈的推开对方，跳脚地叫骂，早有准备的苏竹蹲在大花盆后面，完美隐蔽。
“这是啥呀？一股臭味儿，呕……”田彤捂嘴想吐，被自己手上的污垢吓得花容失色，急于表现自己的刘明朗想去拉田彤，田彤一下全吐他身上了，他的眉头扭成了蚯蚓，又不敢把人推开，偏过头去。
触及身上星星点点的黄斑和鼻尖萦绕的臭气他胃里翻江倒海：“这是……粪，呕……”
“是谁干的？”田彤哪里这种委屈，从被娇养，只有她让别人受气的份儿，当即不干了，用力推开刘明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心我让我爹回来找你。”
“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有本事你出来。”
她疯了似的大喊，披在身前的麻花辫也粘上了不明物体，全甩在刘明朗身上了。
四邻探出头来看热闹，刘明朗觉得丢人拉着田彤要走，两人扭打在一起。
苏竹几人下了房顶，王姨笑的前仰后合，一时也忘了跟儿子王虎算账。
王虎作为苏竹的得力干将，身边的“右护法”对于自己讲义气给老大开门儿的事倍感骄傲，虽然耳朵还被老娘揪着。
王姨跟王虎听了全程，自然是知道那对狗男女不是什么好东西。
“浇大粪”的事儿，还是她的狗头军师王虎的主意。
王虎觉得自家老大实在是太强了，虽然比他还两岁，还是个女孩子，来这儿的第一就把这一片的魔王按在地上打，成功让孩子王的位置易主，但没想到他们老大身世这么可怜。
“姨，虎也是为了帮我，你就别打他了。”苏竹充分发挥孩子的特权撒娇，王姨被软萌的闺女看着一下子没了脾气。
“这事儿跟阿竹你没关系，你那个瞎眼的爹没福气，这么好的闺女都不认，怀英那么能干的人怎么跟了个这么窝囊的？”
“姨，所以我爹早死了，下面那个我不认。”
“你这娃一点儿也不像孩子，活得这么通透。”王姨叹了一声。
王虎家在胡老太家前面儿不远，苏竹这几又老在外面跑，嘴甜讨喜的孩子捕获了众多姨姨。
王姨又想起自家糟心儿子，手上用了劲儿：“阿竹你可得好好虎子这孩子，我的话他都不听。”
苏竹心道：“那是因为他是王姨你亲生的，又下不了重手，我打的时候可没顾虑。”嘴上还是乖乖应下。
“姨，他们估计没走远。等会儿还会来找，你们就别出面，我去开门，他们不认识我的。”
王姨又止不住的叹气：“造孽呦，自己亲闺女都认不得，活该他早早没了。”随即摆摆手：“没事，这事儿不用你孩子出面。他也不敢怎么样的，姨的扁担专克这种妖魔鬼怪。”
“这两人真没品味，我这粪可是提前怄过的，要不是浇藏都舍不得拿出来用。”
门口传来死命的拍门声：“你们什么意思？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捉弄我们？”
“有本事出来，耍那种下三滥手段。”
“我知道有人在家，开门儿。”
“彤，我们先回去吧，这么多人看着。”
“你个懦夫，软脚虾，没担当的男人。”
“开门儿，给我出来，开门儿。”
“还挺热闹。”苏竹走到门口，被王姨挡在后面，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苏竹是没想过变之后要躲后面，好吧，享受几秒孩子的特权。
还没等她开门给那两人一脚，就听见外面的赵婶子扯着嗓子。
“哎呦，这是中邪了吗？”
“这宅子两年前都没人住了，里头荒草都腿高了，你在这儿敲啥呀？指望往里头谁来给你开门儿啊？”
“你俩搁这儿喊冤，叫鬼呢？”
周围婶子默契打配合，一言一语的附和：“就是呀，这年轻人看着挺正常的，怎么这衣裳……嗯……真臭。”
“听这宅子闹鬼，平时我们都是绕着走，你俩还在人家墙下面打架，怕是摊上事儿咯。”苗婶子三月间不太热的气，拿了扇子使劲儿扇周围，嘲讽拉满。
俩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和脸上的污垢。
田彤怪叫一声，指着刘明朗歇斯底里：“都怪你，选的什么鬼地方？”
“你跑到这儿，我追过来的吗？关我什么事儿，别在这儿丢人了，赶紧回去。”
“你敢嫌我丢人，我跟你拼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把手撒开，你手上全是……呕”
苏竹噔噔又跑上屋顶，摸出兜里的石子儿，砸向俩人。
两人惊叫一声，落荒而逃。慌不择路的刘明朗一把推开田彤，大难临头各自飞。
“嘁，心理承受能力真差，才刚开胃前菜，还没上大礼。”
“就是可惜了我刚集齐的一副子。”苏州这几唯一的娱乐就是跟几个孩儿玩掷子，这是她赢下来最满意的一副。
“老大，我把我的给你。”王虎喘着气跟上来，看到他老大飒爽的背影，心里的崇拜更深。
王姨也不生气邻居自家闹鬼，明白是在打配合，笑眯眯地开玩笑自己阳气盛，让苏竹别害怕。
苏竹抢着帮王姨浇霖，又替王姨教训了七岁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的王虎，王姨看她的眼神更慈爱了。
“阿竹真是个能干的孩子，回去跟你娘我想跟她换换。”
苏竹告别了王姨，回来了胡老太家，顺手把院里的花浇了，胡老太正在院里看书，见她回来将书盖在腿上：“阿竹去哪儿玩了？”
“胡奶奶，我去看狗咬狗了，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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