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点事儿，就要去死，你死了，他们得意了，落到后娘手里，我跟我哥马上也活不成了，大家死作一堆。”
“呜呜，你爹欺人太甚。”
“别人都欺负你快把你欺负死了，你还不反抗？不挣扎一下就去死？”
张素霞抹泪。
道理都知道，缓过刚才那口气，也就不想死了。
就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气不过。
何看她那样，知道她已经好多了。
给她拧个毛巾。
“走吧，收拾收拾家里的金银细软，去安定军区，找何伯雄。”
张素霞一惊。
“找他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去算账啊！我跟我哥不是他孩子？不得给抚养费？养这么多年，不得把欠你的还上？
还有离婚，你嫁过来，为他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劳务费不结算一下？
把他卖给酒楼老板，也要一笔人头费的好伐？”
姨张素梅闻言，忍不住笑。
“大姐，的有道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支持你们。”
张素梅以前是国立中学老师，现在改成中学了，还是老师。
一身长衫，一条围巾，尽显读书人气质。
张素霞想了想，自己挺没主意的。
何看一眼哥哥。
“何家村咱们是待不下去了，何仲元回过神来，肯定要来找麻烦，我俩年纪，娘身子弱，不是对手，先走为上。”
张素霞慌了神。
“那怎么办？我们总要回来的吧？”
“回来干啥？新国刚刚成立，城里百废待兴，哪哪都缺人，我们娘儿仨都跟着姨读书认字，肯定能找到工作，不比在村里被那老虔婆管东管西的强？”
张素梅觉得有道理。
“得对，而且今这一闹，在村里名声肯定受影响，不如离开这巴掌大的地方，外面海阔空，孩子们的空间更大。”
张素霞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广阔，她是按照传统当家主母培养的，但是妹妹和孩子们都这么，那就有道理。
“那行，那就走吧！”
家里其实有点家底，何家能给孩子们取这样的名字，就明不是泥腿子。
张素霞家条件也可以，妹能当老师，当初也辉煌过的。
只是战乱导致变故大，不是真的一穷二白。
何让张素霞把家里的金银细软一分为三，她跟磊身上都缝个内兜装一些，张素霞身上装的算是明面上的，路上吃喝都花那个。
于是当晚上，老何家还一团乱麻，老太婆闪了腰，躺在床上不能动，何大宝受了惊吓发烧嗷嗷哭，没有人腾出手来找何这边麻烦，娘儿仨就打了个包袱卷儿，悄悄走了。
兵贵神速。
老太婆赡重，需要人伺候，第二就叫何仲元去喊长媳，不过已经人去楼空。
丁香花享福有她，伺候婆婆想屁吃，成装聋作哑，跟左邻右舍拉家常扯闲篇，婆婆喊她就听不见，家里鸡飞狗跳，这是后话。
张素霞得了家里钥匙，回去喊丈夫来把粮食被褥家具啥的，连夜拉走。
三间土坯房，也就房顶的青瓦值点钱，椽子都烂了，不用在意了。
新国刚成立五个多月，什么规矩都还没完善起来，何三人买票容易的很，一路打听，还转了趟车，终于到达安定剩
到地方就打听，等摸到军区，都已经是下午了。
何报上何伯雄的名字，还把何伯雄写回家的信拿出来给守卫看。
守卫的也是热心，听是老何家来人了，以为是来参加婚礼的，忙带人进去。
“今何营长可忙了，应该没空出来接你们，我索性做件好事，顺便去讨一杯酒，沾沾喜气，你们跟我来吧！”
何乐。
这个何伯雄，做事尽留尾巴给人抓，一点都等不及，难道是已经珠胎暗结？
一路上张素霞都很忐忑，到了这会儿反而平静了。
这就是压力越大越镇定的性子，何满意。
路上已经问过几次，既然何伯雄要决裂，那就没有挽留的必要了。
就是苦了两个孩子，可孩子们都无所谓，那她更无所谓了。
本来要是没有看过何伯雄写给他爹娘的信，张素霞还会抱有幻想。
但是现在，她只有憎恨。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何伯雄丑恶的嘴脸。
每次想起来，都会无比恶心憎恨那张嘴脸。
守卫的战士高高兴心把人带到家属区，何远远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国字脸，绑着大红花，端着酒杯正高兴。
那就让欢喜再激烈一些！
“爹！”
何扑上去就抱住何伯雄的大腿。
“啥？”
众人吓一跳。
何扬起脑袋。
“爹，你来信给我奶，要跟我娘离婚，这位就是陪嫁三家酒楼的商行老板家闺女吗？”
何伯雄端着酒杯的手抖的像帕金森。
旁边一身红衣的新娘子脸色像是死六。
何伯雄毫无心理准备，被这一幕惊的不出话。
领导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重重将酒杯摔在桌上。
政委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伯雄你前头那位生的孩子？”
何看向对方。
“伯伯，我娘现在还不是前头那位，我奶要代我爹休了我娘，但是她懒得写休书，让我娘保全名誉，直接去死，不用当弃妇，直接当亡妻，是对我和哥哥有利。
我不明白，我娘要是死了，我们就是没娘的孩子了，本来这些年就没见过爹，再没了娘，有什么利？
所以我们跟着娘，来问问爹，他能给多少利。”
政委被一个孩子问的哑口无言。
领导听到这些混账话，越发看何伯雄不顺眼。
“何伯雄，这就是你的，家里清清白白？我看你是活回去了！”
何伯雄一脑门汗。
“领导，我跟张素霞同志真的是封建包办婚姻，我们没见过几次，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写信回去是让家里帮我办离婚，没有别的意思。”
何跟何磊对视一眼。
“那爹，现在当着领导的面办吧，我们把娘送过来办，只是不要让娘去死，我跟哥哥不想当没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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